“下官此前,确实向南郡郡守府通报过。”冯仁瞧着玄汐那冷凝神色,亦是无奈地叹了口气,“即便没有您这位钦差,便只有我这一位刺史入郡,按理也不该如此。”
“既然没有人迎接,等也是等不到的,那就索性不等了,自己进去便是。”玄汐瞧了瞧城头那块写着“南郡”的牌匾,却是唇边绽出一个清浅的微笑。
冯仁倒是被他这忽然一笑,弄得发愣。这几日来,这位玄家的少主人,一向是那副冷若冰霜的神色,姿态冷漠,虽是彬彬有礼,却拒人千里之外。他不禁带着几分疑惑的眼神,看向玄汐,却见他已是收紧缰绳,策马上前。
刘玉成倒是投给他一个无奈的微笑,显然是对玄汐亦没有法子。
入了南郡,冯仁心中的疑惑之感,便愈发强烈。钦差出行,身后更有刘玉成率领的几百禁军随扈,这好大的阵仗,甭说这一郡之中难见,便是真放在京兆长平,亦会引得围观。再退上一万步讲,冷着一张脸的玄汐,即便是难见笑容,策马经过长平街头时,亦有许多怀春少女,偷偷瞧他。便是单只有他一人,亦是众人围观的场面。
可偏偏,这南郡街头的人,倒像是没瞧见这一行人似的。而以美貌闻名的玄汐,更是破天荒地,无人偷瞧。
“这哪里是不知道我们来了,分明是一清二楚。”刘玉成倒是面上挂着显而易见的愤怒,冷笑一声,看向冯仁,“摆了这出空城计,好大的下马威啊。”
冯仁亦是长叹一声,缓缓道:“前头,我还没给京城上折子,请宣抚使来的时候,便是如今这种局面。一道排查土地的敕令的下到底下,十一个郡,只有六个给了答复,其中两个,还是含糊其辞。下令召集郡守至州府,亦是百般推脱。我迫于无奈,才向朝廷求援。可如今,又是这般情形。”
“刺史大人倒是放心。”刘玉成却是拍了拍冯仁的肩膀,脸上怒意虽未散去,可一双眼里,倒是漫上了些许笑意,一张脸虽是面庞黑了些,可瞧着仍是相貌清俊,叫人心生好感,“玄大人可不是任宵小骑在头上作威作福的人,否则,今上也不会千里迢迢将他从西北,召回雍州,来做这宣抚使了。您啊,且瞧着就是了。”
冯仁点了点头,可一双眼中的忧虑之色,却仍未消减。刘玉成知他此时,不过是敷衍自己,对于玄汐能力如何,倒是并不放心,便也不再言语。
“叫人带路,我们直接往府衙去。”玄汐视线在街市上扫过一圈,便对身边的冬至缓缓道,一双结着寒冰的眼,此时却蕴着莫名的笑意,“山不来就我,我便去就山。”
府衙就在城央最为宽阔的街市之上,可道路两旁的商户,多半皆是空荡荡的,虽是旗帜昭彰,却并无人进出。一条街上,行人亦是寥寥。望到前头去,那府衙门前,只两只石狮子,便是个守门的衙役,也瞧不见。
“这南郡,不会穷到,没钱请衙役吧。瞧瞧,这就只摆了两只石狮子,这大门洞开,倒不知是在欢迎谁呢。”刘玉成整张脸已是垮了下来,这话才出口,他身边的冯仁,脸色已是难看的很。无论这南郡,究竟是何等情形,他作为刺史,都难辞其咎。毕竟,弹压不得底下,谁人都得先道一句,刺史无能。
“废话什么?”已是勒住缰绳,驻马府衙门前的玄汐,冷冷一哼,将手中马鞭一收,却是转头去看冯仁。
冯仁当即,便叫身边跟着的一人,持着他的印信,进入府衙里头报信。这边,玄汐也已利落地跳下马来,缓缓捋平衣角,瞧着那郡府的匾额。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那人便苦着一张脸,从府衙里头走了出来,对着冯仁,便是长揖一礼,才苦笑着道:“刺史,这府衙里头,空荡荡的。”
“空荡荡的?连个长史也没有?”冯仁此时的脸色,已是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往日四平八稳,彬彬有礼的形象,此时也早就崩塌,“这南郡,就如此嚣张?真是不把,我们放在眼里啊。我倒要看看,是谁,给了他们这样的胆子。”
“南郡郡守,我记着是叫纪萧。是延熹年间,国子监的学子,师承青州大儒季平,也是得此人举荐,才到得如今。”玄汐倒是对着冯仁难得露出个笑脸,倒是带着安抚之意,“只是,这些人白日里不在府衙办公,又不是休沐日,总得有个理由吧。”
“今日是段元夫人的六十大寿,段府在庄子上做寿,便是他外放在陇西的次子,也赶回来给母亲祝寿。这郡府官吏,全在那庄子上给他夫人庆生。至于这南郡,有些脸面的人,几乎都在那了。”方才玄汐下马时,便不见了的冬至,此时却又悄无声息地出现,见得玄汐发问,便主动开口。
玄汐点了点头,唇边勾起一个嘲讽的微笑,道:“看来,咱赶得不巧啊,连份寿礼都没备,看来不好登门。这样,刺史大人不妨去瞧瞧,里头那郡府金印可在。若在,就直接收来便是。至于其他人,舟车劳顿,就索性直接往驿馆安顿。”
“若,驿馆里也没人呢?”刘玉成倒是叹了口气,直接问道。
“没人?那阿成你去带兵把人给我捉来,如何?”玄汐倒是面无表情地回了一句,一张脸上,神情倒是颇为认真,一点玩笑的一丝都瞧不出来。
刘玉成见他如此神色,便也咧开嘴,露出个笑容,那白晃晃的牙,倒是将脸色衬得越发的黝黑了几分。
“得了您这句话,末将心里,就有底了。”
言语之间,冯仁倒是步履匆匆地捧着个红木匣子,便从府衙里头,走了出来。他脸上神色,虽是缓和了几分,却仍是一片肃然。
“玄大人,这里头就是南郡官印。”冯仁颠了颠手中的匣子,唇边也挂着几分嘲讽的笑容,“您看,这怎么办?”
“印信为官员凭证,既然咱们郡守不喜欢这官印,那就成全他。”玄汐瞥了眼那匣子,眼中冷意更盛,“可巧,我曾师从季先生几日,这,便给他修书一封。学生德行不成,还得做老师的亲自管教才是。”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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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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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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