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极、是极!”最初被邢少阳驳回的秀才仿佛找到了出路,在那儿大叫,活脱脱一个喜剧人物,“你怎么证明你不是有心占据!?”他兴奋得手舞足蹈,甚至还有些痴狂,全然忘了自己方才的张狂之状。
邢少阳笑了,还是一如之前的不言不语,就这么静静地看着秀才。这种安静,有时候被当作默认,有时候被视为最高的反抗。这种判断,不在于邢少阳,而在于做出判断的人。秀才自认为占了理,越发疏狂无忌:“怎么,害怕了?不敢说话了?你刚才狂妄哪儿去了!”
邢少阳笑得更欢了,眼中满是讥讽,就在嘴角越长越开的时刻,一阵寒意将周围的人儿统统扫过。如果不是这个激灵,众人说不定还要参与其中,可真当被它一扫,那些有心滋事的人儿害怕了,急着出头的人缩了,准备教化他人的“达者”退了。
这秀才,可真不是东西!拿我们当枪使呢,你以为你算什么东西!我们凭什么要为你出头!即使出头,也是为那边的风九幽“鸣不平”,他说的对,正反面都让那小子一个人占了,世界上就没有这等好事。特别是你这种满腹经纶的道貌岸然之徒,想利用风九幽的话语,对不起,我们不上这个当!
“小子,你再狂!继续狂!”秀才正在发疯似的口诛笔伐,可就是没人陪他一起疯。
众人心中也有一杆称,纷纷计算着:和他在一起,只会被看不起,再说,现在大家还不是没闹起来吗,想要趁机顺手牵羊,可是有难度的任务!还不如继续等,等到机会出现的那刻。你看周围人贼眉鼠眼的,也和我……不一样,我是不同的,我是正直的。所以,我更要等,谁最先忍不住,哼~~哼!就是我占便宜的时刻了。
“这是怎么了,这家伙不是该声讨的吗!”秀才看着邢少阳,就是你这小子,让我丢脸了!我怎么能这么轻易的放过你,绝不,我要让你知道,秀才我——是讲道理的,只要你和我认认真真、诚诚恳恳地道歉,我还是非常乐意接受的。
邢少阳依旧微笑着,如果我和这只跳梁小丑计较,只会污了自己,却放过真正需要计较的人,不值得!风九幽,看你这么注意这件东西,就知道你和普通的修士没什么不同。这么被盯着,非常不舒服,动手就是我错,真想把你们都打趴下。不过,这种恶人绝对不能做,不然我怎么说都不能令人信服。
“荆兄,小弟告辞。”见和自己同来的秀才如此跋扈,蓝衣男子亦是汗颜,自己怎么有这样一个朋友!这种人,必须断了和他的交情,否则将来考上了举人,必定为人耻笑。说着,蓝衣男子向荆秀才告别。
“钱兄,你这是为何?!这小子竟然侮辱我们读书人,不好好教化,定然为他人耻笑。”荆秀才浑然不觉自己的失态,只顾要让邢少阳好看,证明自己的才学,却忘了这大庭广众下的不依不饶,正万般显露自己的丑态。
“荆兄,我们割袍断义,就此好聚好散。”说着,那位或许是秀才的钱姓男子,昂着首、灰溜溜地走了。虽然就此断义,自己仿佛能抬起头来,可毕竟自己是同他一起来的,颜面无光啊!这位蓝衣钱姓男子虽然看上去不错,但始终不承认自己的最大的错误,就是在十二字形容梅花中偏帮了荆兄,这才是他觉得颜面无光的真谛。
“钱兄,钱兄……”荆秀才喊不住同来之人,原本稍有些好转的心情陡然剧变,将自己的怨恨一股脑压在邢少阳身上,“你这小子,使得什么妖法!竟要钱兄割袍断义,弃我而去!你说,你说!”余有读书人最后的一丝矜持,荆秀才没有上前掐住邢少阳,用一个酸腐之人所能用的词汇,攻击这个身着白衣的少年。
有机会!围观的人兴致早就被调动起来,那些蠢蠢欲动的心正期待着一个好时机,还有比这更好的时机吗?没有,绝对没有!只要适当地添砖加瓦,就能让这小鬼疲于应付,接着趁乱下手,这块“价值不菲”的石板就是我的了。
“哼!”不等众人动手,风九幽冷哼一声,气势陡然喷发,将那些鼠辈的胆子逼了回去,“妖法?哼哼。”眼睛扫过众人,气势十足地说,“分明是你自己得意忘形,借机报复!妖法,妖法,光天化日之下,哪来什么妖法?!”小子,等着瞧,你逃不出我的掌心!一味的逼迫只能让有识之士看穿,我这招、看你有什么办法破!
“天道昭昭,我本不欲多言,可见你如此逼迫这个少年。我想问,你的学子之心哪儿去了?赤诚之心哪儿去了?公理之心哪儿去了?!”凡人,你等着,马上就轮到你了,“你看看你,哪像一个秀才!分明像一匹见了食物的饿狼,急不可耐地想要吃掉猎物。你还配当一个有功名的人吗?!”
“这……这……”被风九幽一骂,原本不怎么清醒的脑子顿时醒了过来。自己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会盯着这小子不放呢?是了,是了,绝对是这小子的笑,因为他的笑,让我乱了方寸!无意间瞥了眼邢少阳,依旧是方才那种讥笑的眼睛和嘴角。没错,就是这种带有淡定的神色,让我慌神了,这哪是一个少年该有的眼神,反倒像一个智者,看破世情,任自己这个丑角在场上杂耍,徒增笑柄!自己想制止,却不料笑柄更增。
受不了周围人的眼神和嬉笑,荆秀才愤恨地瞪了眼邢少阳,跺了跺脚,又灰溜溜地走了。看着秀才逃跑,最高兴的莫过于围观人群中的投机倒把者,虽然少一个对手是好事,可自己如果率先挑起,最后吃亏的一定是自己,要想个好办法。
“喂,风九幽,你既然想要,为什么不动手?”人群中,一个声音问道。
“我是志在必得,但是,我不会强抢。”如果你们够聪明,就不会再这个时候出手,此刻出手的人都是笨蛋,剩下那些人才是主要对手。人越少,对我越有利;如果真有凡人抢走了,那更好,我直接从他手中抢。
邢少阳笑了,既然想拿,你们就拿,因为你们绝对拿不动,说不定还会出人命。我也真是的,为什么一开始不用这个方法呢?如果别人对我说他忘了这点,我会信;可只要是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不会信!我还真是“特别”啊。
“即使你们拿去,也绝对搬不动!”宝物有灵,何况是这世间罕有的宝贝——傲骨天成寒梅图。此话一出,邢少阳当即愣住,那些人速度真叫一个快,上前来“拿”一点招呼都不打,就在为自己失言感到痛心的时刻,眼前的景象让邢少阳醒悟,原来自己还是不了解寒梅图。
看着一只手臂被压碎的男子,邢少阳依旧笑颜以对,心中则在叹息:他们一定当我是小奸,不然这么阴损毒辣的招数,怎么能被想出来!“如果你们谁能带走,这寒梅图就是你的了,这不是玩笑,只要你们能带走,它就是你的。可是,你们能带走吗?”看着一个又一个失败的人,“风九幽,你有信心把它带走吗?”差点忘了,你是修士,还是别提醒你了,这东西,对修士的惩罚更重,不过,已经说出来了,却没有说到重点,真是不幸中的万幸。
说话间,风九幽上前从一个凡人手中拿过石板,登时冷汗淋漓。真元,真元不能用了,这是,这是怎么回事!眼睛狠狠瞪着邢少阳,只见他笑容依旧,正要吐出字眼,却被一记声音打搅:“得饶人处且饶人。”
循着声音望去,邢少阳那上扬的弧度不变:“你也是来要图的?”笑容,只要维持着笑容,别人就非常难看穿你的真实面目,这是一种伪装,也是对自己的保护。我不能让别人轻易看穿我,因为那样的我,实在太容易被算计。
来人亦是一个青年,一身皂袍,神色憔悴,面上虽有红光、却隐隐透着一股不祥感。宛若秋水的一双眸子,露出真诚的善意:“不,不是。只是想说一句,得饶人处且饶人。”言辞间有着伤感和悲痛,那种发自灵魂的声音,是骗不了人的!更不用说借助寒梅图之力窥探青年灵魂的邢少阳。
“我又没杀他!”对于修士来说,废人修为等于杀人性命,甚至是更严重的事情。我禁了他的修为,在修真界如果不是长辈这么做,是一件极其严重和充满挑衅的行为;还是类似的话,除非能只手遮天,否则就等着别人上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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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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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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