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天宇和程光俩人猫着腰躲在杂草丛里,嘴里啧啧称奇,“精彩!好,就这么打,偷袭他后背,啊呀!”
程光反应慢半拍,“军师,刚不是咱们少将军被那个穿黑衣的人偷袭的吗?你怎么还遗憾啊,难道是我刚刚眼花了?”
“看热闹就给我闭嘴好好的瞧,哪来那么多的问题!”于天宇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把心里话说出来了,眼珠一转,反而拍下那小子的肩膀支开了话题。
半个时辰过后,三人的身影还在纠缠在一起,打的依旧兴起,看戏的两人却有些乏了。
“军师,他们不会打到天亮吧?”
“只要少将军不出事,我们就这样看热闹也不错。”
一个时辰后。
“军师,我困了,怎么还在打啊。”已经从半蹲改为半趴的程光点头如小鸡啄米般,无精打采。
“我也是。”于天宇不雅的打个哈欠,暗地里翻着白眼:这哪是什么刺客,而是两个陪打的,亏得他们好内力,打到现在。
又过了一个时辰,月已当空而悬,照亮空地如白昼。
白鸿卿一番发泄后大汗淋漓被,忧愁郁闷之气一扫而空,十分畅快。他见那两个醉汉一心相互砍杀却时刻不忘记护住怀中的酒坛,不由失笑:这两个不知从哪冒出来的英雄好汉倒是个嗜酒如狂的,倒是该好好结交一番。
这般想着,他朝自己挥来的剑尖上踮脚一跃,跃入半空以倒拔杨柳之势对着黑衣男子怀中的酒坛虚晃一剑,果然,那个男子爱酒如命,立即以身相护美酒,白鸿卿趁此机会终于从他们两人之间抽身而出。
退至两人厮杀的圈外,他长剑而立,玄衣窄袖,精简而又利索,声音洪亮有力:“打了这么久,两位英雄豪杰不妨各自歇息一下。在下白鸿卿,不知两位如何请教?”
空地上,在月光的折射下一片的刀光剑影晃动人眼但却是鸦雀之声全无,更别提什么回应了。
两个醉酒的英雄好汉依旧沉浸在酣斗中,白鸿卿没法子,从怀里掏出柳叶大小的飞刀,瞅准机会,一刀射在那位略显年轻的蓝衫男子怀里的酒坛,酒坛应声而碎,霎时间酒香四溢,两个来凑热闹的路人甲和路人乙都因为酒香被勾起肚里的馋虫而赶跑了瞌睡虫。
“少将军,好香的美酒啊,咦,那两人呢?”顺着酒香,程光十分自觉的出现在白鸿卿面前,蹲在一堆碎酒片前深嗅。
于天宇不知在心里把那个坏事的老光婆骂了千万遍,依旧半趴在杂草丛里,心里默默念着:小气男没发现我,小气男没发现我,小气男没发现.....
“军师,你怎么还趴在那?快来,这酒可真是香,可惜被砸了。”
不怕小气鬼老大,就怕这头拖后腿的猪,此时,于天宇心里深有此触。
在白鸿卿似笑非笑的视线下,于天宇耷拉个脑袋从草丛里走出来,就差没在全身上下写着:我在梦游,那个傻逼二货是谁,我从不认识他。
白鸿卿收了剑,走到那堆碎酒坛前,伸出一只手指沾了点残余的酒水放在鼻子下:“这酒的确是好酒,而且还是难得一见的烈酒,怪不得那两人能醉成这样。”
“少将军,你确定那两人不是刺客?”
“如果真是刺客,两人联手,我白鸿卿必死无疑。”
“说不定他们是闹了分歧呢,玩内战呢?”
“黑衣男子刀刀杀人,青衣男子却是意在打斗,只是两个英雄好汉喝醉酒耍酒疯罢了,哪来那么多的刺客。”白鸿卿并不赞同,环顾下四周,“可惜,两人都走的太快,不知道能否有缘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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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姑娘,三姑娘!”
后门的冯婆子立在门廊,急急忙忙的朝三门里边唤着,特意压低了嗓门。
苏宛一身的百花拽地裙,外边披着间纯白色的软毛斗篷,头发还是蓬松的,踢踏着双绣花鞋,绕过帷帐隔着门口的屏风问:“发生什么事了,急急燎燎的,采莲呢?”
“三姑娘,老奴没找到采莲姑娘,可是冯掌柜家的一个小厮递话进来,说是一定要和您亲说了,老奴只能越了规矩。”冯婆子惶恐不安。
“让你带什么话了?”
“他说您瞧着有趣的那只大猫醒了之后就闹腾着不肯吃饭,还抓伤了好些人,问您怎么办,那个小厮就在外边等您回话呢。”
苏宛手指一紧:大猫是指那个小子,能被救回来是他命大,怎么还这般闹腾?
“你就让他在门外等着,吩咐人去套车,我待会就去瞧一趟。”
她想想又问道,“二哥还在家中吗?”
“回三姑娘,在的,还没出门。”
“采莲呢?”
“这个,老奴不知。”
“好了,我知道了,从这个月起,你的例银都按原来的双份拿,以后再有什么事,你都来找我,不用让别人传话了。”
“谢谢三姑娘,谢谢三姑娘!”冯婆子千恩万谢的走了。
苏宛小小打了个哈欠,一头青丝如瀑布般倾泻在肩头,直至腰部。想了又想,还是换成了一身男装。
等到出门时,马车上坐着苏宛和苏子钰,冯掌柜的小厮就坐在马车前和马夫坐在一块。
出门的太急,两人都没吃早饭,索性就在马车内将就着吃些细点心。
吃了几块雪梨酥,掏出手帕擦净手,苏宛拿起案几上的折扇随意把玩。“现下吃的点心,穿的罗衫都越来越精致,越来越精贵,可是总感觉没有从前的那般好了。”
她有点疑惑的摸着扇坠,口里的话却是问坐在一旁看书的二哥。
苏子钰依旧端坐着低头看书,“从前可都是陈嬷嬷一针一线的给你做的衣衫,求的不在精贵,而在用心。”
苏宛听此深以为然,有些怀念,也不知道陈嬷嬷什么时候能够回来,怪道想念她的。有嬷嬷在身边,什么事都不用烦心,现下就连自己的贴身丫鬟都做的不够尽心了,自己又不想费力气去调教,而且嬷嬷看人眼光也准,到时候让她相看下时洛哥哥,定不会像二哥说的那般不可取。
早市时间,一片的人声鼎沸,不过车马并不是很多,不一会的时间马车就停下不走。
苏子钰放下手里的书卷,也没要人搀扶,一撩车帘,自己潇洒的跳了下来,回过头十分体贴的把手递给苏宛。
把手中的扇子往腰间一别,苏宛也十分潇洒的扶着二哥的手踩着小板凳下了车。
还未进后园子里,就先看见木记酒馆的后街上,左邻右舍的都在往这边瞧,隔着厚厚的木门都能听见院子里传来的嘈杂之声。
苏子钰脸上依旧一副淡淡的表情,苏宛却忍不住皱了眉头.
吩咐小厮去叫开门,他回过头对妹妹说道:“人在荆棘中,不动不刺:心在俗事中,不动不动不伤。连什么情况都不知晓你的脾气就开始浮躁了,这般怎行?”
苏子钰一言,让苏宛如醍醐灌顶,不知情况就先动了情绪,又如何能够冷静的判断?佛陀曰;人从爱欲生忧,从忧生怖,若离于爱,何忧何怖。人遇到事,总会带有先见的情绪,而这些情绪就是导致事件激化的催化剂,无爱无忧,无憎无恶,足够的冷静,就足够的清醒。
苏宛敛了敛神色,冲着二哥微微点点头。
木记酒馆的后院里,一个十四五的黑小子赤裸着上身,手里攥着根烧火棍,一脸凶狠的眼神像极了冒着幽幽绿光的饿狼。
苏子钰率先走在前边,离那少年远远就停住脚步,问冯掌柜的:“怎么回事?”
“小的也不清楚,那小子今天寅时醒过来的,也不知道是不是脑子坏了的缘故。”
说着,冯大伸手指指自己的脑袋,“醒了就开始闹腾,房间里的东西都被砸烂了,医馆的小童去拉他也被打了,一路闹到院子里,他不许旁人靠近,一身的蛮力气大家也制服不了,一靠近就被他揍,大夫说他这样下去准得没命,好说歹说他都听不进去,莫不是脑袋真出了问题吧?”
苏宛打量一圈比被抢劫还要狼狈的院子,又把视线定在那个小子的身上,向他的方向跨步问道:“你还记得自己是谁吗?”
苏子钰一把拉住她的手,责怪道:“怎么这么莽撞,万一也被打了怎么办?”
苏宛轻笑一声道:“我不靠近他,不会有事的,他看起来也不像是有恶意的人。”
苏子钰沉默半响,才缓缓松开她的手。
他自己走到那个黑小子的面前,慢慢问道:“你是谁你,这般对待救你命的人想做什么?”
那黑小子见又有人进来,料定是原先这波人搬得救兵,一早就盯着他们。
直到一个声音的响起:“你还记得自己是谁吗?”蜀南文学
你还记得自己是谁吗?你一定要活下来,绝不能,绝不能放弃自己。
一定要活下来,绝不能,绝不能放弃自己。
是这个声音,就是这个声音!
黑小子一把扔掉手里的烧火棍,就往苏宛的方向扑去。
苏子钰心头一跳,飞快伸出手以身拦住那个黑小子,只当他要对自己的妹妹不利。
黑小子嗷嗷大叫,坚硬有力的黑手掌如同熊掌一般向苏子钰胸前挥去。
“不要!”苏宛放身尖叫,全身无法控制的战栗,满心的恐惧。
“二少爷!”
“东家!”
“公子!”
院子里,尖叫声,恐惧声,此起彼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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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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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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