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柏誉小心翼翼地跟在韶弟身后,时刻不忘轻声提醒。
“你别忘了溪儿计策,半路便要设下埋伏、摆布阵势。”
庄韶瞳色波光粼粼,温和回笑,足以融化高山冰冷。
“好。”
“姐夫心细如发,我一定谨记,不敢有失。”hΤTpS://WWω.sndswx.com/
“埋伏方法、阵势形态,我已熟记于心。沿路观察,多是悬崖峭壁,看着不像溪儿描画之地,我细细想来,应该还未到达埋伏布阵之处。”
云柏誉耐心嘱咐,语气似水,侠骨不乏柔情。
“那我们往前走一段路、再看情况,你仔细瞧着,若是到了地方,便尽快做好准备、部署一切。念仁盟的盟友,也包括我,随你调度支配,你只需专心计策,不必多想其他。”
庄韶欣然点头。
“嗯,多谢姐夫。”
云柏誉习武之身,立足稳重,天色渐深、行于险路,依旧安然平静。
见之步履蹒跚,他伸出右手,不轻不重搀住韶弟胳膊,架扶着他,稳步前行。
走了一会儿,他浅问一句。
“到地方了吗?”
庄韶四下张望,摇了摇头。
“没到。”
又走了一会儿,云柏誉再次发问。
“还没到吗?”
庄韶环视一圈,依旧摇头。
“还没到。”
云柏誉开始心里没底,走过悬崖峭壁,终于见到一条大道。
“埋伏之处,便是这里了吧?”
庄韶蹙眉一怔,一头雾水。
“这里也不像描画之地,难道是我记错了?”
见他惑容有愁,云柏誉换了鼓励。
“别担心,你肯定没有记错,再往前走走吧,我估计就在前面不远了。”
庄韶怀着忐忑,继续前行,经过几处关隘,依旧不见埋伏布阵之处。
恍然一道惊雷,于他心底,轰然天崩地裂。
他猛地止步,瞠目栗栗,大惊失色。
“难道……我选错了路?!”
萧向朔、温妍率领卒士,没有跟随太紧,因而未闻此话。
只见伯爷停步,他们信任无疑,跟着停了下来,静候调遣。
云柏誉谨慎再三,转眸一眼,确定萧向朔一众距离安全,才敢表露愕然。
“果真选错了吗?”
“那……我们本该走哪条路?那条大路吗?”
一抹无助悲意,落叶飘摇而来,庄韶惘然若失,怔目沮丧。
“我也不知道。”
“这下,该如何是好?”
想着即将面临惨局,他乌云笼罩,戚容神伤,瞳覆尽是难以置信。
“因我失误,我们皆要……皆要……”
云柏誉厉声几分,骤然打断。
“别胡说!”
“我们不会有事。”
灰暗密布,阴霾浸染,庄韶深陷自责,不能自已。
“都怪我……都怪我……无有天资,思绪迟钝,我是百无一用之人!”
“就连实施计策,我都做得万般不是,致此惨败之局。我辜负义兄厚恩,愧待溪儿信任,更是无颜面对姐夫、盟友以及众位大人!”
话至此处,他紧握云柏誉的佩剑,长剑出鞘,月映寒光。
一股冷峻之意,扬怒庄韶颈项,他后退两步,锦袍风起,拂动青青野草,惊起凝露清尘。
云柏誉惊心怵目,急忙阻止。
“你想做什么?住手,我不允许你任性胡为!”
“把剑放下,听到没有?”
说话间,他挪步含蓄,悄悄走近,试图夺回佩剑。
注意到他的细微动作,庄韶严词威吓。
“姐夫莫要靠近!”
云柏誉依言止步,轻柔劝言。
“好,我不靠近,你也不许胡来。”
“我是姐夫,你要听我的话,把剑放下,好不好?”
庄韶心绪冷清,泣下交颐,若有阴郁淹没,万念俱灰。
“我说过,陷入绝境,便要身先赴义,本心允诺、并非扯谎,岂可食言?”
“计败终局,我对不起你们所有人,滔天罪行,理应归附九泉之下,何敢苟活于世?”
“可惜,没能留下遗言。祈求天爷,唯愿义兄忘却结拜誓词,切莫随我而去,庄韶在此谢过!”
见他双手义无反顾,即将了结性命,云柏誉急中生智,运掌猛烈、重击自己心口。
喉间一道腥甜,瞬时汹涌而出。
庄韶吓得动作一停,眸露担忧。
“姐夫!”
“姐夫别冲动,莫伤自身。”
唇际绯色,云柏誉随手拭去,凝视韶弟,亦是舍身如归。
“你敢肆意为之,我便运掌阵阵、直至了断生息,你忍心看我受尽苦楚而终吗?”
问罢,韶弟原本生无可恋的容色,表意几分心如刀割,他适时走近,伸手而去。
“若有不忍,请你住手,还我佩剑。”
庄韶手握剑柄,加了力道,犹豫之间,又退半步。
“可是我……”
云柏誉再次厉声打断。
“没有可是!”
他宽猛相济,熠熠目光,绽放几意美好,轻缓安抚。
“之玄谋计,投之亡地然后存,陷之绝境而后生,我相信,你也可以做到。”
“与其意志消沉,满心无存生念,不如沉静想想,或可想到破局之策,你说呢?”
生来四十余年,庄韶多与方仁舒、方之玄等人相处,冥冥相较之下,便觉自惭形秽,仿若悠悠天下,属他尤其愚钝。
至今,自视仍旧无能,他长吁短叹,一句无奈。
“我怎能斗得过冯忆荷?”
云柏誉英姿挺拔,凛然正气。
“黄口孺子、羽毛未丰,何足惧怕?”
萧向朔等人,原在静候伯爷差遣,而后,发现山势低处,似有动静;于是,目不转睛、膝不移处,全心观察敌方动向,并没有注意云柏誉和庄韶的情况。
等到一切确认完毕,萧向朔欣喜若狂,奔走前来,欢畅告知。
“伯爷计策大获全胜,已将铜事台之人,全数围困于内!”
云柏誉不由惊奇。
“什么?真的?”
萧向朔冁然而笑,气宇轩昂,一阵拂袖,示意山势低处。
“千真万确。柏盟主请看,伯爷岂有失算?”
云柏誉依言看去。
灯火辉映之间,列队整齐划一、训练有素,一看便知,正是铜事台的人。
庄韶转眸一眼,太过震惊,直接凝滞原处。
真的成功了?
萧向朔心悦诚服地表示。
“伯爷用计如神,在下佩服得五体投地……”
话至此处,这才看清庄韶执剑的动作,他不解一惊。
“伯爷这是做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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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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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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