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觉得,大哥哥才是这个世上,对我最好的人。”
宁奉哲反应机敏,一眼洞穿,容色霎时阴沉。
“你又来……”
兄长面前,宁云溪难掩心虚,视线不由自主躲避。
“不是……大哥哥休要误会。”
宁奉哲面色严峻,不苟言笑,气势一瞬凛然。
“莫非欺我,谨守礼贤,便以为胡作非为,不会发生任何不测之事?”
宁云溪矢口否认,怯怯低眸,不敢正视兄长。
“我没有……”
宁奉哲身子俯低一分,凌厉攫取她的视线,字字铿锵,勃勃威仪。
“马车之内,未必不宜行事。溪儿,勿以天真之思,妄定男子心性。”
宁云溪惊惶欲哭,下意识想要后退,奈何无有退处。
“大哥哥……吓到我了。”
宁奉哲眸意寂静,却有炯炯锐利。
“你若乖顺听话,我怎忍吓你?”
宁云溪稍稍放松一口气,双手还余点点轻颤。
“所以,真是吓我?”
宁奉哲目扫轻慢,唇际勾趣一丝哂笑。
“你说呢?”
宁云溪软弱无力之状,瑟缩不安。
“大哥哥心思晦深,我不解其意。”
宁奉哲雷霆膺视,游刃有余,仿若玩纵掌中猎物。
“再敢胡为任性,自会叫你,尽解我意!”
思绪万端,旧事不堪,迅速扫掠一片凌寒,宁云溪忽觉一阵窒息,猛然紧闭双眼,素手攥拳,身子跟着颤栗不止。
“对不起嘛,我错了!”
“大哥哥别这样,我心实忧惧。”
宁奉哲不禁心疼,立时散去所有阴鸷,端正坐姿,重展宠溺。
“这般顽劣,合该时不时地,吓你一次,方知规矩礼数。”
听有语气松懈,宁云溪睁开双眼,安然一笑。
“真是吓我?”
见她记吃不记打的样子,宁奉哲再次凝神深邃,狡黠威怒之间,拿捏恰到好处。
“答案如何,一试便知。”
“还敢试探么?”
宁云溪胆战心惊,簌簌摇头。
“不……不敢……”
她楚楚委屈,倾诉心事,讲明原因。
“阿兄傻傻申以肺腑之言,吐露机密之事,你若弃之而去,岂非大事不妙?我怕你,非是真心追随阿兄,故此便想,稳持必胜之数嘛。”
宁奉哲目落从容。
“傻妹妹,这算什么必胜之数?”
宁云溪有理有据反驳。
“阿兄曾有言之,英雄难过美人关。”
宁奉哲薄薄轻笑,眸底浮着一丝佻巧。
“你以为,我可心如意,只在空口白话?”
宁云溪听懂话意,一阵惊慌,顿时手足无措。
“其余之事,实难作为。”
宁奉哲心有恻隐,尽量柔声细语回复。
“所以我才劝你,少些无用之举。”
宁云溪轻轻一叹,几分惋惜。
“兄长真若爱慕杜大人,反倒挺好。我或可谋计其中,用她成事。”
宁奉哲听得万般无奈,沉声训斥。
“犹在犯傻?我已示诫数次,不许思虑卑劣之行。”
此事不可多谈,他看了一眼窗外,确认位置所在,平静心绪,转移话头。
“许大人之事,进行得如何?”
言及此事,宁云溪怅惘叹息。
“四妹妹就要嫁去。”
“唉,许大人循规蹈矩,安分守己太甚,即便深爱,也只愿给个妾室之位。四妹妹实在受屈,大哥哥快想办法,劝劝许大人吧。”
宁奉哲轻轻点头,眼角悬着一抹蔑然。
“她愿嫁即可。凭着薇儿那点小聪明,与冷蔓母女相争后宅,绰绰有余。”
听出几分瞧不起,宁云溪立时气忿。
“大哥哥此言差矣。四妹妹足智多谋、瞬息成计,才不是小聪明呢。”
想着宁洁薇矫揉造作之状,宁奉哲面不改色,甚至轻藐一笑。
宁云溪瞥他一眼,乌云不快。
“后宅之争,多有严酷,大哥哥愿舍亲妹冒险,我可不忍四妹妹受苦。”
宁奉哲做出无能为力之状,去伪存真,犹似切实不假。
“许大人与我,并不相熟,他执意如此,我能奈如何?”
他一举一动,呈现束手无策,宁云溪眼观之下,看不出任何端倪。
幸好知晓往事,不然,定会被他所欺,她语气阴阳无定,悠悠提醒。
“也不知是谁,从小到大,敬称兄长,好生亲切?现在反说不熟。”
此话一出,宁奉哲神态,突然严谨起来。
“皇上不允参加会试,我若不与之交好,借着安、许两位大人,把控铜事台局势,如何立足?”
“难道眼睁睁看着,冯忆荷间接掌权密枢台,取代我的谋臣之位?”
他眸意柔软,潺潺几分忧虑,涓涓几许关怀。
“我自己失势,倒不要紧,她一旦受到重用,你该如何是好?”
感知恩高义厚,宁云溪眉心汩汩动容,迎眸于他,仿若忆回旧时,兄友妹恭之景。
“是,多谢兄长护佑。”
忆起往事,她朦胧一丝困惑,于是发问。
“若非阿兄亲自引荐,大哥哥至今不仕,说来奇怪,皇上何故不允许你,参加会试?”
宁奉哲无声而叹,恰巧马车一阵颠簸,他第一时间发觉下衣,稍许有乱,低眸速即整理。
“说是,便于随时出谋划策,入朝公忙,牵绊诸多,大有可能错失良机。”
宁云溪诉与自己的想法。
“皇上谈及这个理由之时,我在场,显然不是真话。”
宁奉哲首肯赞同。
“我亦看出有假。”
他早有猜测,不欲隐瞒,直截了当,袒露心声。
“除我之外,皇上也不允冯忆荷,参加会试。她得以入仕八台,皆是因为密枢丞苏大人,多番上书请求,皇上才肯引荐。”
“以我之见,皇上忌惮我们二人,或有皇位承继之故。我们毕竟都是皇子皇女,按照律令,只要公示身份,便有承继之权。想来,皇上并不属意我们,所以,提前有所防备。”
宁云溪瞳仁微微一震,交谈及深。
“竟是这个缘故?”
“前时住在庄府,我听表妹说起,私底下,皇上曾有数次表露,意愿他们继位大统。我以为只是随口哄话,难不成,尽皆实言?”
没想到父皇意在于此,宁奉哲豁然开朗,随即剖析。
“应该不是随口哄话。”
“皇叔揣度圣意,尤为高明;皇上宠信喜爱之情,溢于言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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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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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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