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禹铉早早沐浴焚香,他本来因为双腿受伤自暴自弃,今日却把自己收拾得整洁利索,甚至连膝盖都不觉得刺疼了。

  看到轮椅也不再暴怒地让人砸掉。

  他让廖海推着轮椅,一大早就来到午门。

  早朝在辰时结束,辰时一刻就开始审案。

  朝廷五品以上的官员都要到场观看。

  辰时未到,午门已经人头攒动。

  除了有江北来敲登闻鼓伸冤的百姓,还有杜有川等世家子弟,两拨人马各据一方,中间是看热闹的王都城百姓。

  卖官案和卖国案已经人尽皆知,今日若是不能审个水落石出,肯定要造成人心浮动,对朝廷的威信会不再信任。

  公案桌旁边是两排太师椅,这是给阁老们准备的。

  辰时一到,下朝的官员陆续踱步走来。、

  平日里,官员们下朝之后都喜欢凑到一起说话,交换各自的情报,嘀咕同僚有哪些八卦,总之是说不完的话。

  今日每个人都格外安静。

  来到午门之后,他们垂着头,哪里都不去看,只等着恒王过来审案。

  看到符禹铉的轮椅已经在公案旁边稳稳地占着位置,所有人更是低眉顺眼。

  只在心里感叹,都听说二皇子的腿废了,本来还以为是夸大其词,看来是真的了。

  众人朝着符禹铉弯身行礼。

  符禹铉含笑摆手回应,丝毫没了前几日阴鸷的模样。

  一副胜利在望的姿态。

  官员们也不敢在这里与符禹铉太亲近,行礼之后就眼观鼻地站在自己的位置上。

  很快恒王也到了。

  整个午门广场寂静无声。

  “带宸王、阮星临和阮修远。”恒王一拍惊堂木,声音威严十足。

  符今渊和阮星临兄弟被带了上来,游邵君负责押送他们,他原本还想给他们上镣铐的,但程泓彦不同意。

  “走快点。”游邵君一脚踹在阮修远的轮椅上。

  符今渊的眸色沉了下来,目光锐利地扫了过去。

  游邵君被符今渊的眼神震慑了一下,随即涌起一股恼羞成怒的愤恨,“看什么看,今日之后,你们都要人头落地。”

  “你会不会说话!”一只大鞋凌空飞来,砸在游邵君的头上。

  “混账,是谁?”游邵君大怒。

  杜有川双手抱胸,抬起少了一只鞋的脚丫,“是你爷爷。”

  游邵君正要发怒,却看到杜有川身边还站着太子殿下和符祺安。

  都是他招惹不起的。

  洪御史先双手奉上罪证。

  “下官呕心沥血调查此案,终于查出皇后娘娘与阮丞相互相包庇勾结,涉及官员宫五十六位,此乃罪证,请王爷过目。”

  恒王将罪证仔细看过,让洪御史当众宣读。

  洪御史将案件宣读,罪证清晰明了,每一条都足以将皇后和阮丞相入罪。

  而宸王则是有包庇之过,罪不至死。

  这让二皇子有些不满意。

  他是想要一网打尽的。

  待洪御史读完罪证,二皇子党立刻窜了出来。

  “皇后娘娘倒行逆施,阮丞相搜刮民脂,当真是蠹国害民,务必重罚啊。”

  “宸王为他们包庇,日后定也要成为南朝蛀虫。”

  一片讨伐声中,符禹铉终于悲痛开口,“宸王回来南朝不久,想必也是被蒙蔽的,我定会禀明皇上,对其从轻发落。”

  符禹铉不自觉得意地看向符今渊。

  却见符今渊即使到了如今的地步,依旧没有任何惊慌,身姿依旧挺拔,面容冷峻如冰凿出来的深刻。

  好像被审判的人不是他似的。

  恒王看向阮星临,“阮丞相,你可还有话说?”

  “本官不曾做过这些事,无话可说。”阮星临面无表情地说。

  “阮修远,你的妻子告发你将私铸的兵器卖给西域,你可认罪?”恒王又看向阮修远。

  “王爷上过战场吗?”阮修远面无表情地问。

  恒王皱眉,不明白阮修远是什么意思。

  “本王不曾上过战场,更不会私铸兵器。”恒王说。

  “在座的大人,在王都城卧锦欢,享受丰厚俸禄的时候,可有想过边关将士披霜战浴血沙场?你们见过西域士兵手中拿的是什么兵器吗?”

  “私铸的兵器在哪里,长什么样子?”

  “本将把兵器卖给西域,让西域人把本将的腿打残了吗?”

  “……”

  阮修远的话掷地有声,把所有人都问懵了。

  符禹铉神色一凛,他不想看到阮家在这时候还能翻供。

  “哼,阮修远,焉知这不是你的苦肉计。”有官员冷哼一声。

  “证据确凿,再扯东扯西并没有意义。”

  恒王:“把从江北搜罗来的兵器呈上来。”

  游邵君立刻应诺,让人搬了一箱兵器上来。

  阮修远只是垂眸扫了一眼,嘴角勾起冷笑。

  “这……这……我上过战场,这是西域士兵的兵器。”兵部侍郎大呼出声。

  顿时哗声四起。

  恒王目光凛凛,“阮修远,你可还有什么说的?”

  阮修远目光盯着那箱兵器,“无话可说。”

  符禹铉松了口气,证据确凿,谁也逃不了。

  “既然如此,那本王就要……”

  这时,程泓彦站了出来,“王爷,下官有新的证据要呈上。”

  符禹铉微微眯眼盯着程泓彦。

  “程大人,大理寺所有的证据,本王都看到了。”恒王沉声说。

  “洪御史与二皇子勾连,构陷忠臣,冤枉皇后,洪御史和陈氏所呈上来的证据都是伪证。”程泓彦大声地说道。

  符禹铉勃然大怒,“程泓彦,你说什么!”

  洪御史的眼睛一下子睁大了。

  “污蔑,诽谤!程泓彦,你……你……”

  “此乃陈氏的证词,反复多次询问,没有一次是完全相同,口供乱七八糟,没有一句经得起考究,下官还抓到西域王留在王都城的细作,从他身上找到与西域王勾结的书信。”

  “还有洪御史呈上来的名册,全都是构造陷害。”

  “名册上一半的官员两袖清风,另外一半政绩斐然,深得当地百姓爱戴……”

  程泓彦的声音郎朗,别说其他人都听懵了。

  他亦是如此。

  所有的证据,都是昨天半夜才送到他手里。

  今日他不站出来,自会有其他人出来,到时候勾连二皇子陷害皇后和阮家的人就是他了。

  所谓卖官案,私铸兵器,卖国案,全都在阮皇后的掌握中。

  江北的确是在私铸兵器。

  但私铸兵器的人不是阮皇后,而是贺知源。

  甚至还有更大的辛秘,他不敢在这里说,只能进宫亲自禀明皇上。hΤTpS://WWω.sndswx.com/

  二皇子再也翻不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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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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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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