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掌柜送来的一壶酒,我们是一口都没喝,都偷偷倒掉了。
整整一天,院子里冷冷清清,院墙上几个炮手定时巡逻,也懒得看我们。
身上有了金镏子,钱麻子反而害怕起来,吃了中午饭就在我们耳边嘀咕,担心会出事。
“水月,小刀,我也不是怂。你们想想,郭大龙肯定会告诉马大鼻子,咱们几个干啥的,到时候他来了,二话不说砰砰砰,先把咱们仨撂倒了,那该咋办?”
连水月点点头:“你担心的确实有道理。”
“所以啊!你俩听听我的好点子,咱们今天晚上再寻摸点好东西,然后给马大鼻子留下一封信,就说咱们临时有急事先走了。让他来了以后,就在院子里等着,我们回来再把东西给他的。”
我当时就笑了:“我都不信,你觉得马大鼻子会信吗?”
“不是,那万一他们来了,呼呼啦啦把院子一围,咱们手里这东西,能不交给他吗?给了以后呢,咱们就没用了,啪啪啪三颗子弹,一起回老家。”
连水月笑了:“你说我这东西要是不交给马大鼻子,藏起来了,他会杀我吗?”
“那确实,他不敢杀你,敢杀我俩。问你一句,东西交出来不?你说不交。砰一枪,小刀躺下了。再问一句,交不交?你说打死都不交,砰又一枪,我也躺了。”
我俩一听,哈哈大笑。
“小刀,钱麻子,你俩放心吧,咱们仨都躺不了!”
我一听,连水月这么有信心,看来早就有好计划了。
钱麻子抱拳拱手:“我的姑奶奶啊,这话一说,我可就赖上你了啊,千万把我不缺胳膊不缺腿儿弄出去。”
“放心吧,咱们不是说好了么,我还要上你们那儿吃饭去呢。”
我们又晒了一会儿太阳,钱麻子连推带挤,把我们俩弄进了屋里,说我俩必须睡个午觉,晚上才有精神。
其实我不困,迷迷糊糊熬到晚上,吃了饭,又闲扯了一会儿。
我正摆弄着烟枪,钱麻子忽然说:“别出声,外面有人。”
我们赶紧贴到窗边,轻轻推开了一条缝。
就见两个人拎着马灯,溜着墙根儿一路往前走,消失在了粮仓后面。
过了好大一会儿,他们才出来,快速离开了。
钱麻子扭头说:“看到没,八成又有新货了,咱们赶紧去捞点儿。”んΤτΡS://Wωω.sndswx.com/
连水月还在喝茶,示意我俩冷静下来,吃点花生米喝点小酒。
钱麻子连连摆手:“水月,这个酒,是真不能喝,不知道啥泡成的啊!”
“放心吧,咱们在人家眼里,就是三个小崽子,配不上那地窖里的药酒,放心大胆喝吧。”
“哎,你这么一说,还真是有些道理,小刀,一会儿出去冷,咱俩喝两杯?”
我嚼着风干口条,满嘴喷香,抓起酒壶灌了一口酒。
钱麻子一看,也喝了一口,擦擦嘴说:“今天晚上,再整点好东西,咱们这些日子也不算瞎跑了。”
连水月提醒说:“你俩小心点儿,咱们是在人家鼻子底下,还是要收着点儿。”
我们没敢碰那几杆烟枪,坐在窗户边等到半夜,见外面啥动静都没了,才小心翼翼出了门。
溜着墙根儿小心翼翼往里走,一路来到干草堆前,钱麻子扒拉开了地上的木板门。
连水月趴在地上看了看,不知从哪里掏出两根细铁丝,趴在地上捣鼓一会儿,锁开了。
按照之前约定的,连水月留在上面,我和钱麻子进去看看有啥好东西。
沿着脚下的青砖阶梯走到下面,扑鼻而来的还是酒味儿,我俩用手电筒一照,靠墙还有一坛一坛的老酒。
钱麻子赶紧上前晃了晃,试了十几坛,里面都是酒。
靠里面的墙边,堆着几个长条木箱子,钱麻子踢了一脚,回头说:“三八大盖,这我熟。”
我上前一看,木箱上面的钉子都没去掉,应该是全新的。
此时,钱麻子忽然低声说:“小刀,找到了!”
我赶紧跟了上去,就见墙角有个半人高的木门,钱麻子小心翼翼推开,用手电筒朝里面照了照。
“小刀,里面有个密室。”
我赶紧过去,探头朝里面一看,是一个低矮狭窄的通道,前方有个拐角,不知道通往什么地方。
钱麻子低声说:“小刀,你先进。”
我瞪了他一眼,拔出匕首,弯腰钻了进去。
但愿,这是连水月之前说的,通往屯子外的密道。
我往前走了两步,扭头说:“你守在这里,我先进去看看。”
钱麻子一听,连连点头。
走了五六步远,往左手边一拐,就看到一个铁栅栏门,幸好,没有锁。
我看了看里面,似乎有四五个小牢房,看不清里面有没有人。
难道,这是“秧子房”?
土匪绑来的肉票,会暂时关押在安全的地方,称之为“秧子房”。
也许马大鼻子的一部分肉票,就藏在这里。
我吱扭一声推开铁门,慢慢走进去,照了照两边的“牢房”。
一下就能看清,左右各有三个牢房,走廊不宽,最多三人并肩而行。
里面有一股难以形容的臭味,这是屎尿混杂着汗臭,以及长年潮湿的味道,秧子房独有的气味。
上方好像有通气的小孔,应该是直通外面,不过这味道,我还是一下就闻了出来,里面有人。
说实话,我犹豫了一下,秧子房里就算有人,以我们现在处境,也不可能救人。
现在进去,反而有可能暴露自己。
但是,我心里想,万一密道隐藏在这里呢?
捂着鼻子,我弯腰慢慢走了进去,用手电筒照了照两边的牢房,没有人。
牢房没有一间屋大,地上铺了不少干草,隐约可以看到斑斑血迹。
继续往前走,中间的两个牢房,还是没有人。
我很确定自己闻到的气味儿,就是尿桶混合着馊臭味,里面肯定还住着人。
于是,我灭掉手电筒,往前看了看,最里面的靠左的牢房里,有着一丝微弱的亮光。
果然,里面还有肉票。
我探头一看,墙角的棉被里,窝着一个披头散发的人,旁边一盏老式油灯,豆大点儿的灯光,我连他的脸都看不清。
暂时,帮不了这个人。
我正想扭头离开,这人忽然咳嗽了两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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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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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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