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的依旧是围着水泄不通,脸上个个透着欢颜,穿的却都是些羊皮袄子或厚棉衣,离着近了一些还能隐隐闻出羊皮袄子特有的腥臊味,约莫跟现在皮衣硝制技术还不太成熟有关。
因未来太子妃驾临,早有人清了道路两侧,沿途摊贩全无,铺子也都闭了店,只看那些店的招牌旗幡,料想应该也繁华的紧。
进了城一直到宫里的路倒是极好认,西渭城街道宽阔道路笔直,不似南阳城动不动就是曲径通幽。昭佩想极力回想起前身对这里的记忆,无奈却什么也想不出来,凉风吹的她打了个喷嚏,被莲蓬嗔怪着拉紧了帘子。
按照规矩昭佩成亲之前不能和未来夫君和公公婆婆见面,送昭佩来的是她二哥璟明,徐家派他来也是因为璟明做事圆滑周全,到了西渭之后昭佩被安置在青鸾宫,而璟明却日日拿着徐父写的拜帖四处走动,务必给妹妹多笼络些宫里的老人,徐家多年不在西渭,希望徐父原来那些老面子能多少帮昭佩一把免得无人扶持。
昭佩在这宫里左右无事,原本教她学规矩的黄姑姑和程姑姑这几日也不敢太紧她,天天弄了些东西涂昭佩的脸,焦虑万分。
一日昭佩试完了礼服之后黄姑姑又拿着一罐子青色油膏过来,打开却是呛鼻子,黄姑姑道:“郡主请涂些艾草油,虽味道熏人了些,散淤却是管用。”
昭佩坐在那里微微笑着道:“姑姑不必紧张,若是宫里有人问起我便说是自己睡觉跌了下来就好。”
黄姑姑上前给昭佩涂药,涂完正色道:“郡主贵体有所损伤,奴婢看护不当愿意一力承担,但此事放在寻常百姓家事小,若是身为即将成礼的太子妃,便是事关皇家体面断断不是小事,还请郡主多加留心,快些好起来才是。”
昭佩听了这话微微一愣。
怕什么来什么,当天下午昭佩的行宫便来了两个女官,是皇后派来给昭佩送添妆的。昭佩心里明白,皇家该赐下的礼部早早就送了过去,至于添妆,那是娘家人的事,皇后找这个由头无非就是想派身边得力的来看看未来的太子妃。黄姑姑和程姑姑听到门口的宫女来呈报,当下脸色刷的白了。
昭佩虽然以前有些胡闹,也知道此事因为自己而起要是连累两位姑姑心里说不过去,随即让人请皇后身边的女官宽座,就说自己梳洗下就去。昭佩发愁这脸还是一片青紫着实见不得人,匆忙之中只能将刘海梳下来,扯了一副面纱前去受礼。
两位女官带了平翅帽不居不傲的上前行礼,后面跟着十个宫女捧着东西,一套繁文缛节之后,两位女官姗姗说明来意:“属下官无礼,郡主以纱敷面可是有不适?若郡主贵体有恙请允下官宣御医来诊治。”
昭佩抬手,一口回绝道:“不必,我只是喜欢带着。”
昭佩的话直接生硬两位女官略吃了一惊,愣了一下旋即有个身量略高的向前站出一步接着说:“下官人微言轻,但是添妆却是皇后娘娘的恩赏,郡主这般接赏有些不合礼制。”言语已经带了些固执和微微的不屑。
这种前倨后恭的嘴脸前一世的昭佩见的多了,怎听不出话语中的讽刺?如今的昭佩拿大惯了,哪里肯吃这一套,轻轻仰起头语气淡漠的:“若是本郡主不肯呢?下官你意欲如何?”
那女官吃了个瘪神情一愣,抬起头看了看昭佩,眼神里透漏出些探究的意味,话语却收起了之前的轻视:“实在是下官有命在身,还请郡主莫要为难?”
昭佩端起一杯茶徐徐喝了两口,冷笑:“若是本郡主就要为难呢?”
一时屋里鸦雀无声。两位女官额上渗出涔涔汗珠。
另外一个身量略矮的上前躬身陪笑:“久闻郡主温婉贞顺美貌过人,下官斗胆求见一面,还望郡主恩准。”
昭佩听见这女官拿当初赐婚的时候圣旨上的话来赞扬她,这些话在她耳朵里简直就是明褒暗贬十分刺耳,顿时恼羞成怒,内心一股无明业火腾腾的在烧,当即将茶碗往地下一摔,厉声道:“本郡主是你们说看就看的吗本受皇后娘娘郡主的添妆之时,也是行了三跪六拜之礼,入宫前教引姑姑可没告诉本郡主还有不能带面纱这一道理!你们怎能用礼数不周来拿捏我?”
茶碗跌碎在两位女官脚下,茶水溅湿了她们的裙角,两位女官却不管不顾的噗通一声跪下了,口中连称下官不敢。
这替皇后相看相看未来的儿媳妇,就跟平时官员家里办个赏花赏月的女眷宴席一般,都心知肚明是什么事,却独独不能挑破了摆在明面上说,昭佩就是认定了这一点,才敢使的出来。可怜这两个替娘娘跑腿的,明明是个来拿赏的好事,不知皇后身边多少人羡慕她们能得了个早早接触未来太子妃的机会,可怎想到会是这个的结果?
难道不是应该未来太子妃大大方方或者羞答答的接见她们,赏几个金银首饰,笑着说上几句还请在皇后那边多美言几句之类的才对吗?这带着面纱出来不给看不说,一言不合摔上个把茶杯是怎么回事?
正在两位女官战战兢兢跪在那里想如何收场之时,外面传来一个尖锐的声音:“何人胆敢在此喧哗,扰了郡主清净?”
一位约莫四十多岁的公公走了进来,与别的太监身着蓝缎不同,却是蟒服鸾带,神色威严。两位女官见了他顿时喜出望外,“属下依着皇后娘娘的吩咐来给郡主送添妆,郡主蒙着面纱,下官担心郡主有恙想请郡主摘下面纱,不意却惹恼了郡主,还请公公帮着美言一二。”
昭佩扫了一眼这宫里从二品太监的服饰,丝毫不考虑这太监头头平时服侍的主子是谁,面无表情的将脖子一缩,皮笑肉不笑的弯了下眼,阴阳怪气道:“几日没见怎么又白胖了呢,宋公公。”
宋公公躬身:“为何郡主每次赞扬咱家,翻来覆去都是这几句话?”
昭佩无语望天,自从这位从二品的大内总管跑到南阳城宣旨之后,已经在心里将他骂了无数遍了。
将昭佩上下打量一番,宋公公也有些迟疑:“咱家几个月前在南阳城见郡主之时,虽然穿的略失体统,还是可以见人的?如今怎么见不得人了?”
昭佩气的眼神开始发直,在那里跳脚道:“老不修的,你竟然拐着弯的骂我!什么叫略失体统?什么叫见不得人?来人!传午膳!上红!上大红,今儿中午我要留宋公公吃饭,好好说道说道!”ΗtτPS://Www.sndswx.com/
宋公公也是南方人,生平吃不得半点辣,昭佩却是无辣不欢,对付宋公公又不能打一通出气,昭佩心眼不好,一定要使出阴招出了气才算。
“若是宋公公的话不好使,请问未过门的娘子能否给本宫半分薄面,让这两位女官好给母后复命。”又一清朗的话语传来。
抬眼望去,青鸾宫朱红色的大门正徐徐洞开,门口立着一男子,只一背影,瘦削挺拔宛若青竹,广袖宽衣,发黑如墨。想必是循着男女婚前不得见面的古礼,所以一直不曾踏入青鸾宫,微微转过半张脸讲话,只觉神色疏朗,却看不清容貌。
昭佩一愣,这难道就是她即将要嫁的夫君?瞎了眼的太子?就在那一刹那,原来身体的记忆和小时候的感受都忽的一下涌了出来,被砍在背上的疼痛,渐渐停止的呼吸,太子被刺瞎的眼睛喷涌出的鲜血,三哥被带走前温柔的浅笑……,昭佩觉得咽喉似乎一下被紧紧扼住,突然不能喘息。
耳边传来一众人紧张的呼喊:“郡主,郡主你怎么了?快点拿青盐。”
太子听见里面的声音也有些焦急,吩咐身边的小太监道:“宣太医!”
“不必!”昭佩高声制止,慢慢平静了呼吸,觉得自己又成了无所不能的徐沛沛,闭了闭眼才道:“太子殿下,小女只是忽然想起了小时候的一些事。”如昭佩所愿,太子的后背一僵。
昭佩阴测测的笑了笑,“既然太子有命,无所不从,那么,就给他们半分薄面!”
说完,昭佩摘下一侧面纱,露出未受伤的半边右脸,腮艳似桃眉弯如月,眼神熠熠露着狡黠,“喏,你们瞧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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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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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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