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佩纳罕,一记栗子敲在那小乞儿的头上,“这不是个饮茶的地?你这瓜娃子怎么敢骗大爷?”
小乞儿吃了一痛却不恼,嘿嘿笑着摸着头,“大爷有所不知,要不小的说别处的姑娘不能瞅,听说这里姑娘不仅美,个个都跟天仙似得,派头还极大,大爷一去便知。哦,对了,大爷想要兔儿爷。里面有个行话,那些龟儿子问大爷吃酒否。大爷记得说吃浑酒就是了。”
小翘和莲蓬就算再没见识,也知道昭佩要去的地是那里。两人急急扯住昭佩,满面焦急神色,“少爷,若是家里知道了,是要打断腿的!”
昭佩不听,兀自将袖子从两人手中扯出来,神色俾睨道:“怕什么?家中那只母老虎,小爷不要了!”
说罢抬腿便去。
入得牡丹阁,沿途却是绿草一碧曲径通幽。昭佩一笑:“若是饮茶吃酒,倒是个好地处。”
因着昭佩入内的小厮年轻伶俐,恭敬的答:“大人有所不知,斗茶会是常有的,若是等那春暖花开,此处还有曲水流觞,赋诗饮酒。”见昭佩面露惊异神色,那小厮却是见怪不怪。只恭敬的挑开帘子道:“大人请进。”
昭佩凭着一股子意气出来,心里还是有些打鼓,入得厅堂将心一横,反正家中那位已是美妾环伺,自己为何找不得兔儿爷,况且只是吃个酒而已。
果真有人上来问:“吃酒饮茶?”昭佩按着那小乞儿说的,稳稳回答:“浑酒一杯。”
那人面露了然神色,引着三人到了棠棣阁。
昭佩从前扮男装久了,如今保养得宜,再穿男装举手投足竟是一段风流。恰逢一盛装娇艳如桃般女子经过,见了昭佩,回眸嫣然一笑,摘下头上一朵花,投入昭佩怀里,拎着石榴裙烟视媚行而去。
带路的男子驻足,“客人可想好了,方才我家三娘看上了大人,说不定今日大人就是入幕之宾。”
昭佩微微一笑,怎敢让个女子摸来摸去,“棠棣阁正合我意。”
一排男子立于昭佩面前。昭佩负手而立,一一巡视过去。
甫一出来时饮的烈酒似乎开始有些上头,昭佩有些晕晕乎乎。
这个太肥,不好,这个太瘦,也不好,这个太老,不要,这个太嫩,不懂风情,这个太黑,这个脂粉太浓,这个太风骚。最后,昭佩驻足于最后一个男子跟前,那面孔隐隐与某人相似。昭佩的手抚上他的脸,轻声问道:“你姓什么?”
那男子不避昭佩的手,眼睛如一潭水,清澈又深不可测,直直望入昭佩心里去,“在下姓杨。”
昭佩心中一动,莫不是他,怎的连姓都一模一样?上一世的记忆忽然涌来,曾经锥心刺骨的爱情,摔下悬崖时的绝望,顿时齐齐化成泪水蒙住昭佩的眼。
丢下一锭金子,“今天晚上,大爷我包了杨先生。”
带路的人拾起那金子,面露微笑,让一干人等都散了去,临走嘱咐那兔儿爷,“这位大爷出手大方,好好伺候着!”
小翘跟莲蓬两人大惊失色,“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苦求昭佩回家。
昭佩无法,含住带路的人道,“我这两个小厮,是家中老夫人赏的,自小跟了我却是个迂腐的,我再与你些钱,寻两个歌舞的小娇娘来给他们唱个曲,切莫让他们两人坏了大爷我的兴致!”
自是开妓院的,这种事情都不算什么,见昭佩又丢来一个金锞子,那人顿时面上堆笑,拍着胸脯说包在小人身上,唤来两个姑娘,半推半就的把小翘跟莲蓬拉扯走了。
自是开妓院的,这种事情都不算什么,见昭佩又丢来一个金锞子,那人顿时面上堆笑,拍着胸脯说包在小人身上,唤来两个姑娘,半推半就的把小翘跟莲蓬拉扯走了。
一时间人散的干净,窗外月上树梢,清辉映照,厅中只余两个身影。
那人长揖行礼,“在下杨瑾瑜,敢问大人怎么称呼?”
昭佩微微一笑,斜过眼去看他,眼梢无限风流,“好名字。果真如壁如玉。”凝眸远望,语气中带了略略惆怅,“瞧着是个洒脱的人,怎得拘泥那些称呼?小爷我就是个不识时务的,你喊我铃铛哥便是。”
杨瑾瑜接了昭佩的话,“即是如此,还请铃铛哥到我房中宽坐。”
昭佩跟着他上了楼,推开一门,迎面临风,厅堂探出房外,微风卷白纱,古琴凝檀香。昭佩赞道:“果真是个解恼的好去处。”
杨瑾瑜倾出一杯酒,清冽甘列,碎影点点,递到昭佩面前,“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昭佩不接,问道:“三十六种赌计,你可会几种?”
杨瑾瑜答道:“只会摇骰。”昭佩一掀袍脚在八仙桌前坐下,道:“摞上两磊钱,你且与我赌一把。”
昭佩今日本就闷闷不乐,看着已是月到中天,萧绎还不曾来寻她,想必是正与家中几个新来的美娇娘厮缠,顿时心里更加添堵,手上摇骰也心不在焉,连续几把,竟是输了。
杨瑾瑜看见昭佩心不在焉,放下手中的骰子,笑道:“铃铛哥今日要给我什么好彩头?故意输了那么多。”
昭佩此时也没了心思,只觉得心里乱糟糟的,索性一把推开骰子,将下午摔碎的玉钗上的那颗珍珠拿了出来,往桌上随便一丢,道:“喏,这个给你,可是喜欢?”
杨瑾瑜虽是个见多识广的,只那东珠偌大一颗滴流圆,还是吃了一惊,再一见昭佩一副翩翩浊世佳公子的样子,比整日里来的那些脑满肠肥的达官贵人不知强了多少,心里顿时生了攀附之意。
将那珠子拾起,递与昭佩道:“铃铛哥说笑了,只是赌几把钱而已,这般贵重的东西在下收不起。”说着将拿珠子往昭佩手中一递,小手指轻轻在昭佩手心抹了两把。旋即收回,温和浅笑。
这招对那些大人们向来是百试百灵。若好男风的男子愈受不了这欲擒故纵之意,杨瑾瑜抹完那两下,等着昭佩过来与他说话,却见昭佩似乎什么都没发生,捻起那珠子左右打量几眼,竟然道:“淑女从来多抱怨,娇妻自古便含酸。我一个爷们,今日竟如娘们一般,却是好笑了。”
说着将那珠子往瑾瑜怀里一丢,道:“送你了。”
瑾瑜笑道:“即使如此,在下先替大人收着了,先去替大人置办一桌好菜。”
不消片刻,满满当当摆了一桌,都是些时令鱼鲜,杨瑾瑜使出浑身解数伺候昭佩,亲自捻了一筷子菜递到昭佩唇边,接着便是一杯酒,那手指状若无意,又在昭佩唇边扫过。
昭佩只是心中有事,却并不呆傻,从前赌坊里混多了,腌臜事情也见的不少,如今真刀实枪是不敢,赚两把便宜的心却是有的。
见杨瑾瑜一心讨好,昭佩暗自冷笑,真心真意能值几个钱?只要舍得银子,莫说那甜言蜜语,就连真心实意未必不能买的到。
当下捉住杨瑾瑜正欲从后颈溜入的手,在他胸前茱萸狠狠一掐,“你急什么。”
杨瑾瑜吃了这一痛,反倒轻松起来,即是上了道,相好便是早晚的事。
昭佩端了一杯酒,眯起眼睛:“快些去给大爷弹几首曲,这么好的景色,美酒壁人,怎能无歌舞助兴?”
杨瑾瑜自是应允,净手焚香正要抚琴。忽然门“咣当”一声被踹开了。
昭佩一惊,却见萧绎夺门而入。
萧绎因前些日子兀布答应出兵,除了财帛另要工匠一事派人出使兀布,送上熬好的海东青,想着能否多加金银,免去索要农桑铁艺工匠之事。今日使者归来,因此留下多聊了一会,将兀布国内大臣反应,民俗天气一一问了个仔细,一直到过了申时才放那使臣回去,顿时觉得腹中饥荒,想着家中的娘子想必等的着急,也没差人回个话,心里还有些内疚,让侍者伺候着穿上斗篷正欲回家,就看见在殿外张和就惊慌失措的扑了进来,忍不住呵斥道:“慌里慌张的,成何体统?”
张和将手中一纸条呈上,道:“太子殿下,王府中赵管家差人送信来,太子妃出事了!”んτΤΡS://Www.sndswx.com/
萧绎面上顿时失了颜色,劈手将那纸条拿了出来,粗粗扫了几眼,将纸条丢进火力燃了,才沉着声吩咐张和,把平日几个暗卫喊过来,道了声:“去城西。”便一挥袖子,先出去了。
张和暗自惊讶,这城西多是烟花之地,太子要去城西,可是为何?
萧绎此时心中一团怒火,从赵管家哪里已然知道原委,不过是几个送来的藩属国的女子,就能让堂堂太子妃不管不顾换了男装跑去嫖~妓!自小到大送到他跟前的姑娘多了,难道在昭佩心中,自己就是那么个贪图女色,举止不堪的人么?
这等举动,闹大了就算是废了她的妃位也是有可能的吧?不过依着昭佩的性格,就算是在冷宫之中,想必也是能开个赌坊出来的,这个另一干贵女眼红不止的太子妃的位子,昭佩却是不屑的。若是有天不做了,想必回了南阳城她还能在生金楼里风流快活。
思绪至此,萧绎心中一沉,忍不住将坐下马骑加紧,重重挥鞭“驾——!”
虽然知道府里有暗卫跟着,可是萧绎还是不放心昭佩,若是被个男子占了便宜,休怪他要将那人碎尸万段!
踹开门,看见昭佩在那里饮酒,萧绎方才觉得胸中长舒一口气。
接着看见桌上搁着的那个东珠。这支玉钗是萧绎让宫里手艺最好的师傅特意给昭佩做的,用的这个珠子是他十二岁那年出征得的第一个战利品,在萧绎心中意义非凡,却见昭佩大喇喇的将珠子丢在一边,喝酒喝的满面通红,顿时压不住心中腾腾业火。
昭佩见萧绎上前,呵呵的乐招呼他,“坐,一起吃酒,瑾瑜,你继续弹!”
萧绎按捺不住,上前一把抱住昭佩,抗在肩上便要出去。
杨瑾瑜有些不快,上前阻拦:“客官为何要带走我的客人?”
萧绎虽只有一目,却不妨碍他久居上位的气势,微微侧目,杨瑾瑜不禁往后退了两步。
萧绎接着不顾昭佩的挣扎,冷笑一声,“怎么?只许你有断袖之好,不许我有龙阳之癖?”
随手丢下一金,将那珠子收起,只吐三个字,“你不配。”
杨瑾瑜吃了一亏,也不甘示弱,唇边浮起莫名一笑,“这位公子可知铃铛哥方才说什么?”
见萧绎脚步一顿,杨瑾瑜上前,一字一句吐道:淑女从来多抱怨,娇妻自古便含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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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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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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