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地守备森严,明面上宁静祥和,实则,气氛压抑。
吱呀!
房门开了,赵云又走出了阁楼。
其脸色,还是那般苍白,嘴角溢血不断。
他平静的外衣下,藏着的是无尽的痛苦,好似有一万条毒虫,在啃食他的血肉。
疼,是一种煎熬。
可习惯了疼,一切都淡然了。
映着星辉,他坐在了池畔,静静调息。
知己命,不代表就认命。
他在抗争,亦在苦苦挣扎。
正是这般如铁的意志,唤醒了一点光火。
所谓光火,是指他体内的怪异之力。
先前,因他妄自动武,被血毒反扑。
而今,消弭不见的奇异之力,竟又复苏,竟又在血毒的腐朽下,生根发芽,缓解了他那撕身的剧痛。
“好运符。”
赵云喃喃一语,不禁忆起了渝州城的一个神棍。
正是那道神奇的符咒,才赋予他怪异之力,若非血毒侵身,他都不知自个体内,还藏有这么一股力量。
这,是一个好兆头。
至少,面对血毒,他并非无半分反抗之力。
未多想,他缓缓闭了眸,在静心调息中,感知那股力量,若星星之火可以燎原,那他,未必不能重回巅峰。
“你,究竟是何方神圣。”
云岚是在的,正立在树下作画。
她画的是面具女子,也便是柳如心。
赵子龙之所以如此凄惨,正是此人的杰作。
是她孤陋寡闻了,竟不知江湖中,还有这么一号人物。
“前辈。”
李昭阳来了,怀中还抱着一堆卷宗。
云岚终是放下了画笔,随手接过,也是随手翻阅。
卷宗,记载的可是学问,是情报,出自皇家的情报。
她在找,找有关面具女子的蛛丝马迹。
寻到其出处,才能更好的应对。
保不齐,还能找出破解血毒的法子。
奈何,事与愿违。
即便是皇家的情报,也无面具女子的痕迹。
乃至于,她与李昭阳翻了大半夜,也不见丝毫收获。
“她...真是赵子龙的妻子?”
放下卷宗时,李昭阳问了一声。
先前提及血毒时,云岚是这么说的。
“兴许是我听错了。”云岚轻语一笑。
那俩,是否是两口子,她不知。
她知道的是,大唐的公主对文武状元,颇有情意。
如此,就不能瞎胡咧咧了,拆人情缘,会遭报应的。
搪塞了一番,她继续查阅卷宗。
而她所查之人,今夜并未戴面具。
自离开奇山,柳如心便一路西行,在一片人迹罕至之地,入了一座山谷。
谷中深处,立着一座无字石碑。
她看石碑的神态,足能用面如死灰来形容。
“我是否忘却过一些事。”柳如心轻唇微启。
“你是一个刺客,记得什么,忘却什么,重要吗?”
无字碑轻颤,竟有话语传出,宛若一只鬼窃窃私语。
风,在此一瞬,多了几许凉意。
而柳如心的神情,则添了一抹迷茫。
对,她是刺客,一个与血为伍的刽子手。
她这种人,有无记忆与否,貌似无关紧要。
“你我约定,可还作数。”
良久,她才收了思绪,目不斜视的看无字碑。
“完成任务,便还你自由。”碑中传出了幽笑。
“自此,你我两不相干。”柳如心说着,便要转身。
“赵子龙还活着,何来两不相干。”
无字碑又颤动,响彻的幽笑,多了些许阴森。
闻之,柳如心俏眉微颦,“他怎么可能还活着。”
“他就在京城。”
“最好别骗我。”
柳如心留下一语,消失在了黑夜里。
她要去瞧瞧,瞧瞧那小子,究竟是个什么怪胎,又是凭何在那场血劫中,活下来的,有人赐了他解药?
“你是谁?”
“路上好走。”
黑暗的夜,大唐境内颇不平静。
是叛军作乱,不止一路攻城拔寨,还在暗地搞刺杀,能被他们盯上的,无一不是手握着军权的将军。
才只小半月,便有不少大将,饮恨黄泉。
这等事,还在持续上演,每一日都有血劫。
无人知道,三大诸侯王究竟笼络了多少高手。
只知这些身手不凡之人,无时无刻不在搞暗杀。
“属他最值钱了。”
说话的是玄机,正拿着一幅幅的画像唏嘘。
那些被暗杀的名单上,赵子龙是名列前茅的。
小杨王已放话了,十万金买他的命,生死不论。
若在往日,这一票基本没人敢接,哪怕是杀手组织。
只因,赵子龙是大唐的状元。
对他下手,便无异对大唐宣战。
而今嘛!天下大乱,什么妖魔鬼怪都跳出来了。
连手握兵权的将军都被刺杀,更遑论一个小状元。
杀!
吃了几番暗亏,大唐也做了同样的事。
诸多身怀绝技者,已深入敌后,不打黎民百姓,专干那些作恶多端之人,其中有不少,都是叛军大将。
互相伤害。
混乱的天下,演绎的就是这般剧目。
加之武林人士也参与其中,此战,那是愈演愈烈。
遭殃的,永远都是最底层的人,不知多少流离失所,不知多少客死他乡,尸横遍野,民不聊生。
噗!
赵云这口血,吐的酣畅淋漓。
血,是乌黑色的,且满含剧毒。
随这口血喷出,他脸上,竟多了一抹红润。
调息多日,他体内的怪异之力,又复苏不少。
也正因如此,他的状态才渐渐好转,莫是云岚,连医术超绝的皇后,都不禁诧异,暗道那股力量的神奇。
“莫再乱来。”
寥寥四字,云岚已不知叨叨了多少回。
好不容易才保住命,可不能再妄自动武。
“我明白。”
赵云说话时,轻轻抚摸了一下双目。
他的伤,的确在好转,可他的眸,却一日比一日模糊,时至此刻,就像遮了一层迷雾,看啥都是朦胧的。
“后遗症吗?”
他独自一人喃语,竭力想看清世间。
然,现实是残酷的,自他醒来的那日起,就在一步步的走向黑暗,终有一天,他这双眼,会成摆设。
这一夜,他躲在房中,暗自运转了功法。
混元一气诀,是玄奥的,可此番运转,却是伴着如凌迟酷刑的剧痛。
不得妄自动武,自也包括运功。
或许,是他太急功近利了,迫切想在最短的时间内,恢复功体,如此,才不用缩在此地,做一个废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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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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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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