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无法动手去阻拦,因为雷安在这个时候的“背叛”,完全掐准了时机。
如果他现在去依据契约去湮灭雷安,那么不仅此时光明之灵依旧会继续向尼奥体内涌入,而且还会打破他最后一道封印。因为他对自己的封印中,本就有雷安的协助和参与。
如果那道封印再被破开,那他就将彻底被禁锢在先前和尼奥交手时的实力状态,而原本,他是能通过不断提升这具身体适应这个真实世界将自己强大的灵魂力量逐步解冻吸收的。尼奥此时很舒服,非常的舒服,舒服到身体和灵魂都感到暖洋洋的,像是泡在汤池中,四周烟雾缭绕,一切恰到好处。
然后,他听见了水流声。
睁开眼,视野里出现了白色的隔膜,隔膜另一面像是有着什么画面正在流动。这层隔膜,是尼奥精神意识的本能防御。
不过;尼奥主动走了出去,来到了画面中。
溪水正在流淌,尼奥看见一个身穿着白袍的老人正坐在草地上,向着围绕着他坐着的孩子们讲述着光明的故事。这些“人”,暂且算是人吧,虽然他们的皮肤看起来有些特殊光泽,一举一动间身体也有些晃动。
尼奥知道这就是门内世界里的灵魂体,卡伦曾向自己描述过他们的模样,像是一种凝胶。“这是我初次感悟光明的地方。”
雷安的声音从尼奥身后传来,紧接着,他本人也走到了尼奥身侧,他一身白袍,头发则是银色的,年纪看起来像是中年,显得很素白,但他给人的感觉,却有一种老人的沧桑。“我原本以为你是不会出来的,我只是想自己在意识消散前,再好好品味品味回忆,没打算邀请你一起来看。再说了,你就不怕你的精神意识出来后,我会对你动手么?”
“当我在山下感应到你散发出来的光明气息时,我就知道,你是不会对我动手的。有时候,一束光,可以抵得上无数句解释。”
“其实,一开始我只知道这座岛上有一位光明神官,但我没想到,会像你这样的优秀,在你身上,我感知到了一种对光明最为纯粹的亲近感。的“感觉是会骗人的。”尼奥说道。
“可光明不会。”
雷安一边向前走一边示意尼奥可以跟过来:“放心吧,兰戈不会再对你动手了,你们也不会再打起来,他不可能为了杀你,去破开他最后一层封印,这是他无法承受的代价,他肯定会止损,就像是你之前那句话的比喻,我很喜欢。”
“什么比喻?”
“喜欢喝冰水的人,偶尔会说自己最喜欢喝的是咖啡,兰戈会一直喝冰水,他不会改变。”“哦,是这样。”
“我刚刚的介绍你听到了么,这里是我最开始接触光明的地方。”“这些涸孩子里,哪个是你?”
“我不在里面,原本我是在的,但因为我进来看自己回忆的次数多了,我的身景影,就慢慢消散了,记忆画面中,也就没有我了。”“很有趣。”
“是的,很有趣,但又很现实。很多时候,我们回头看过去的自己,都会有一种看陌生人的感觉。”“接下来呢?”“什么接下来?”“记忆画面?”哦,就这个了。”o
“就这个了?我以为会有像连环画一样的形式,你知道连环画是什么意思么?”
“我们现在是用灵魂意识在交流,我不知道连环画是什么特定名词,但能感知到你想要形容的那个东西的模样。抱歉,没有。
如果你不出来,我会慢慢地把这一生的回忆都再走一趟,都再看一遍,可你既然出来了,看到这里,也就可以了。因为我担心你吸收了我的光明之灵后,再看完了我的一生,会给予你带来不好的影响,陌生的力量有时候会自然而然分裂出一个相对应代表它的意识。这对你有危险,不好。”19
“其实我不是很在意这种影响,在过去十年里,我基本都是这样过来的。”
尼奥清楚,雷安是担心自己会“意识分裂”,就像是当初自己吃掉菲利亚斯的身体后所遭遇到的变化,雷安在避免这样的事情发生。“没必要招惹的麻烦,干嘛主动往自己身上去揽,我这一生都在门里,真没什么好看的。”
“好吧。”
雷安在地上坐了下来,尼奥跟着他一样的动作。
“我曾经在门内找寻到一些极为古老的笔记,在笔记里,我读到门外的世界里,我光明神教才是第一大教,光明,照耀世间。”“嗯,我是知道在门内,轮回神教才是第一大教。”
“是的,门内是这样,但还好,门内的轮回神教虽然会压制其他教会,但做得也不算特别过分,也有可能是不知道多少岁月以来,门内早就习惯这样了吧。
也就是从前不久开始,门内的轮回神教开始对秩序的信徒进行极为严厉的打压,甚至是屠杀。”“呵。”尼奥笑了一声。
“后来我才知道,哦,原来是门外的轮回被秩序打趴下了。”
尼奥没有接这个话题,而是问道:“你是从什么时候知道,门外的光明神教已经消亡了的?”
“也挺久的了,你知道的,虽然轮回之门大部分时间都是关闭着的,但总是会有一些讯息能流进来的,但我并没有因为光明神教的消亡而悲伤。”“因为没有感情么?”
“因为我觉得无所谓。”雷安抚摸着自己的膝盖,“因为,我依旧能从自己的掌心里看见光明之火。”“你的心态,我能理解—些。”
“你呢,现在门外世界里,光明信徒··...·哦不,我们被称为光明余孽?”“是的。”
“你过得怎么样?”
“挺好的,虽然有不开心的事,但我依旧会想办法让自己开心起来。”
“对,就该这样,就像是那些孩子的目光和笑容,那位讲故事的老者是我的启蒙老师,是我的引路人,虽然他到死都只是一个神仆,但他说过的一句话却让我铭记到现在。他说,当他使出全身力气好不容易凝聚出一团光明之火时,他从我们这群孩子的带着笑意的目光中,感受到了真正的光明。
生活状态可以有很多种,但不管在遇到什么事情时,我们都需要去主动追求属于自己的快乐,而当你能给别人带来快乐时,其实那时候的你,就是光明。我说的这些话,是不是很俗套?”
“有一点,但我能理解,你说的是真心话。”
“是的,没错,我都快要消散了,也就没必要再去讲什么假话了,连我自己都骗不了的话,我是不会说出来的。好了,时间不早了,快完成了。”“很抱歉。因为我的打扰,o没能让你再最后翻看一遍记忆。约19#
“旧的记忆再好,终究是旧的,永远都比不上新的发展,就像是光,只有在照射时,才能真的看见它的出现。”“你对我说的这些话,我会记得的,其实,在我遇到的其他光明余孽里,大部分人都不错。”
“那是当然。”雷安一副理所应当的神情,“光明神教都已经消亡了,不是真的信仰较为纯粹的人,也不可能再去信奉光明了嘛。”最后一缕白光没入了尼奥的体内,尼奥睁开了眼。
此时,禁锢他身体的力量已经消失不见,他很是舒展地伸了个懒腰,同时用带着极为清晰的挑衅目光盯着兰戈。雷安飘浮在他身前,那是他精神意识的仅剩的一点存在,只不过这一存在正在不断地消失,像是一块冰被丢到了夏天太阳底下,融化成水再蒸发干净就是他既定的结局。“兰戈,你见到了么?”
“我见到了。”
“兰戈,在门内,我们都曾有过一样的心愿,就像是我们的灵魂体一样纯粹,身为朋友,我希望你能重新变回以前我认识的那个兰戈。”“有些事情,是无法改变的;这世上,分清楚对错很简单,但行动上想要去遵循对错,就会非常的难,甚至可以说是不现实。
就在前几天,两名我教的指挥官当着我的面自焚而死。
当我们选定自己想要捍卫和守护的对象时,有没有想过,其实我们的选择早已没有了对错,只剩下立场的区分。”雷安回答道:“这是衰败的开始,一个教会,当它开始脱离神的引导,去以纯粹的利己角度去思考时,那就意味着它正在失去神性。”
“门外的世界很大,它是现实,比你想象中要复杂得多得多,雷安。一年过去了,你能感知到丝毫的可能和痕迹,证明光明的信仰会复苏么?在诸多正统教会的合力打压下,光明神教,会越来越沉沦。”
“所以,我们才需要神啊,才需要神为我们指定道路,呵呵。”雷安发出了笑声,“光明神教消亡了,但如果能通过它的消亡,让光明变得更纯粹,我觉得是值得的。光明啊,它永远都不应该用强弱来形容它。
正午炙热的阳光,永远都不如晨曦希望和黄昏慵懒更容易打动人心。你说你是在捍卫和保护,有没有一种可能,这也是一种背离和驱逐?”“雷安,我们的对错,需要时间酝酿出结果来证明。
“那你打算怎么办?”雷安问道,“我问的是接下来。”兰戈直截了当地回答:“我会离开。”
此时,他那层封印解除后所获得的力量已经外溢得差不多了,而尼奥则得到了明显提升,双方的实力格局又发生了变化,这是很清晰的加减法变化。“别走啊。”尼奥笑着说道,“我现在很想找人好好打一架。”
“这座岛现在在我轮回手中,但我现在不会调集军队来对付你,因为我觉得没有这个必要,或许,我们现在可以当一个朋友。”“如果先前是我抓住了你,把你固定成那个姿势,我想我现在会有些做朋友的兴趣。”
“这是拒绝?”
“难道还可能是接受?”
“你继续躲起来吧,像先前的你那样,在这座岛找一处地方躲起来。”兰戈的身形被灰色的光雾所包裹,“如果被军队发现了,我会不客气的。”“别走啊,有本事你留下来啊,打啊,我们继续打啊,谁走谁是老鼠,我最瞧不起这种打不过就要溜的人了,丢人!”
兰戈走了,尼奥没有留。
前者不愿意为这场失败的投资继续投入没有回报可能的巨大成本,后者很清楚,强留对方的结果是逼迫对方主动解开最后一层封印来杀死自己。
正是因为这种互相克制,先前极为激烈的矛盾转化为了简单的“口角”,像是两头隔着栅栏对叫的猎犬,虽然彼此心里都清楚,栅栏门没锁但就是没人愿意去推一把。等兰戈身形消散后,尼奥马上用双手托举着雷安的意识离开了这里。
“你应该赶紧将我放开,我会马上进行自我消散,我和兰戈有灵魂契约,他是能感应到我位置的,这不安全,虽然在他看来,就算是杀了你,也没有什么收益。”“他会犹豫很久的,不差这一点时间,这样的人,我最清楚了。”
说着,尼奥带着雷安来到了山腰位置,这里风景最好,如果无视掉视野内蔚蓝色大海下方的那成片战舰的话:当然,就算是加上了它们,也可以理解成为眼前的“画面”增添出了生机,因为这座岛上现在最缺的就是这个。尼奥坐了下来,将雷安的意识放在身前,就像是先前在那个唯一的记忆画面中二人的状态。
“光明之灵需要你慢慢消化,任何的传输都会有损耗。”雷安提醒道。
“我知道,我知道。”尼奥打断了雷安的话,“放心吧,我这个人最不喜欢浪费。”“哦,那应该是你有话想对我说了?那就快点吧,我的时间不多了。”
“我有三件事想跟你说,既然你大大方方地将光明之灵送我了,我也就不想瞒着你了,毕竟我主动占的便宜我无所谓,但别人主动给我好处.....”“会心里不安?”
“不会,反正你已经给了我了,又拿不回去了。”“是的,这没错。”
“我要告诉你三件事,第一件事:我这个人很懒,我对传教、复兴、使命、责任、担当,这些我个人认为很优秀的品质,没有什么认同感,你明白我意思了么?”“明白,你会继续按照你原本的生活方式去生活,放心,东西我送出去之前没和你谈条件并不是因为来不及,而是我根本就没想过要谈什么条件。
你还是你,就做你自己就好了,有些人是幸福的,甚至能让我感到嫉妒,因为我们是在找寻光明之路,而他随性走出来的小路,地上都会散发着光晕。”“额,这个你说得有点过了。不过我倒是认识一个家伙,和你说的这个很匹配,那个家伙才是真的这样,一直否认,却又总是被连系和捆绑。”
“我猜猜,是那个喝冰水的家伙,对么?”“对。”“看来你很喜欢他,他在你这里被提到的次数非常多。”
“因为我觉得我是一个很有机遇的人;,也是一个很努力的人,有些时候,我会认为自己是一个努力型的天才,直到我认识了他。戏剧歌剧,你看过么,门里有么?”
“有相类似的存在,演绎故事的舞台剧?”
“是的,就是那种,我一直觉得自己蹦啊跳啊,应该是属于这座舞台上的主角,然后他登台了,我才知道原来有个叫聚光灯的东西,它没坏!”“哈哈,明白了,那说第二件事吧,我现在在硬绷着听你说话,我很想就这么消散了。”
“第二件事就是,我可以准许你进入我的灵魂,我的精神,我的意识,至于灵魂契约的解除,我们可以想办法。而且我前阵子有个房客退租出去旅游了,你正好能以他远方亲戚的身份再住进来。”
“我拒绝。”
“我不是在客气,也不是在说反话,你看看我的脸,这就是我坚持自我的标志,你所担忧的那些负面影响,不会在我身上发生,明白么?”“我明白啊,但,我们很熟么,我甚至都不知道你的名字。”
“我现在告诉你?”
“不用告诉我,真的。我也不用住进你的灵魂。我和你不熟,朋友。”是的,我们不熟。”
“所以,住进去反而没意思,但我不住进去,才是真的住进去了。”尼奥听到这话,笑着点了点头:“我懂了。”
“那么,第三件事呢?我陌生的光明朋友。”
尼奥犹豫了一下,脸上难得的露出了一抹尴尬之色,说道:
“我变成现在这样,是一次次的巧合所导致,可事实上,我信仰的不是光明,而是秩序,我是一名·.····秩序神官。”雷安沉默了。
尼奥见状,主动开口道:“我原本可以不说的,这样你走的时候也能带上安详,但我又觉得,不说有些不合适,我也不想欺骗我自己,所以﹒﹒..﹒·对不起。”
“呵呵呵呵呵··....”
雷安笑了,他的意识正在逐渐消散,但他接下来的声音,却透着一股子真正的洒脱和爽朗:
“不用说对不起,这又算得了什么呢?知道为什么光明属性的力量可以转化成其他属性的力量么?”“因为···..."
“光是最纯粹的,它本就该穿透偏见,穿透立场,穿透隔阂,穿透那些存在和不存在的阻挠,去平等地照射到所有的地方。
因为,
它是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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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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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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