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国攻萧铣,徐国攻辅公祏。两国并无一点盟约,却又心照不宣的同时出兵南下,又齐出大将,将王世充的势力围困。
纵然不是多聪明的人,也已然明白,东西二国战斗的序幕已然拉开,不过是在大战前,先扫平可能的意外。
李靖率领大军从荆襄出发,并有屈突通、苏定方等为辅。另一路则是沈元景与李世民,前往围困洛阳。
大军才刚刚开拨,便从城里传来了一声洪亮的钟声。
李世民笑道:“这是哪位在与我等送行?嗯,独孤师妹在此,又有谁这般顽皮?”
沈元景侧耳倾听一下,说道:“石之轩来了。我且去会上一会,你们先走吧?”
李秀宁并不坐车,全身盔甲,驱马过来道:“师父,他应当是一人前来,要不要叫大师姐她们四个一起?”
她之意思无非是摆出诛仙剑阵,加之沈元景从旁出手,好留下石之轩。她并非不知道沈元景的脾气,只不过击杀邪王,能够让梁国减少抵抗,也要硬着头皮提出来。
沈元景微微一笑,说道:“不必了,到了现在,想来他已经想明白逐鹿已无可能,梁国之事自不会去管。况且秋风未动蝉先觉,若是那么容易就被围杀,我辈拼命追求境界做什么?”
他驱马来到无漏寺,仍旧是在大雄宝殿里头,见到石之轩。
这次石之轩并未拜佛,而是与佛对面而站。无漏寺本是他隐居所在,如今却像是游客一般,背着双手仔细打量佛像。
许久,他才说道:“我以前看佛,只觉庄严神圣,无所不包。后来居于此间,众生拜佛,亦是在拜我,佛有神通,我亦有神通,并无二致。现在才又明白过来,我都在追寻,他已达彼岸,我还在苦海中泛舟。”
说着他转过身来,目光灼灼的看向沈元景,说道:“沈兄是我的领路人,可否告知石某,我何时能够靠岸?”
“嗤!”沈元景笑了一声,走出门外,望了望天,说道:“你一求诸泥胎木像,二问他人,何其不智?神佛只要你膜拜,怎会愿意你和他们并肩,分了香火;我只会先想办法超脱了去,哪来的那么多闲工夫管你跟不跟得上。”
石之轩默然,俄而长叹一声道:“求人不如求己,我明白了。”
他亦走出了门,见着天地广阔,深吸口气,说道:“玉妍之亡,非我所为,亦非我所能算计。自我与青璇一见之后,心境圆满,有进军破碎虚空的希望,对魔门的控制欲望便没有那么强烈。
魔门超脱之法偏激,若不成,自然是魂归天外;若成,待我走之后,玉妍就是最好的魔门领袖,怎么会算计她?”
沈元景对这番言论倒是相信,时至今日,对方已然没有了说谎的必要。不过,不说谎不代表不隐瞒,他问道:“阴癸派固然不是因你招致这般大难,不过,你敢说这里头便没有间接的使上一份力?”
石之轩沉默良久,才开口道:“我已然惩戒了希白。虚彦死后,他毕竟是我唯一的传人,我不可能让花间派的传承到我手里断绝。”
“那你来此做甚?”沈元景问道:“向阴癸魔女道歉?邪王恐怕不是这样的人;让周国放过梁国?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裴矩不会如此愚蠢;青璇已然没有必要再见了,她过得很好,大德高僧你亦有自己的路;到这城里乱杀一气?石之轩做不出这样疯狂的事。”
每说一句,石之轩脸上的苦笑便多了一分,直到最后,才道:“沈兄何必一直掀我的底。你要对付我,无需从心灵上找我的漏洞。”
他叹口气道:“我这次来,便是要和你再下一局棋。这一局,我们不为天下,只论两人之间。我要看看,我是否还有破碎虚空的希望。”
“你没有!”沈元景毫不留情的说道:“你要以为我目标,胜我才能超脱,那就几无可能。我知你不肯死心,今日便成全你,让你看看,我不选择你作为最终的对手,到底是个什么原因。”
经过他多番引导,这几个大宗师如何会不明白,天地有桎梏,欲要超脱,只能争。
一人之力绝难成事,那便合二人之力。
与对手的争斗中升华自己,与天地的争斗中破碎虚空!
……
沈元景屈指一弹,一道劲力落在了塔楼的铜钟上,“嗡”的一声再次响彻长安。带着慷慨激昂,远远的传到了走了不远的周国大军处。
这是铜钟铸就以来,所发出过的最为洪亮浩大的声音,也是它最后的呐喊。
咔嚓之声四起,铜钟外壳上布满了蛛网一样的裂痕,随即层层落下,如同冰雹打在地板,咚咚作响,片刻功夫,只剩下一条悬空的铁链垂下,勾着一个空荡荡的钟柄。
石之轩见状,立刻就明白对方的意思,此战绝不留手,当即面带感激,躬身一礼道:“多谢沈兄成全!”
求道之路艰难,途中并无几人,沈元景这般作为,是给同道最大的尊重。
石之轩走到对面,轻声说道:“前两次沈兄轻而易举过破解了‘不死七幻’中的四招,我痛定思痛,又重新将之演化了一番,还请沈兄品评。”んΤτΡS://Wωω.sndswx.com/
“以虚还实。”他一字一顿的吐出这四个字,脚下踩着飘逸的步伐,直直的像对面冲去。
若有旁人来看,石之轩是实实在在的一个人,所用的招数也是一掌,再清晰不过,可作为对手,沈元景从心灵的角度看去,那就是一团影子飘来。
影子似缓似急,是什么形状,有什么动作,全然看不清楚。
石之轩显然对沈元景研究颇多,明白只要有招就有形,有形就有相,决计逃不过对方的掌控。他收敛手段,一直到了近身的一刹那,才释放出这招的全部威力。
一股软绵绵的力道在沈元景的身边炸开,像是清风一样,无孔不入。他可不敢真让这样的劲力挨到身上,双手在胸前一揽,一个太极阴阳鱼状的圆环展现,透出极强的吸力,将攻击尽数收拢过来。
无穷的牛毛真气如雨如针,每一道轻柔纤细,却又尖锐异常。圆环气墙如水面,将其尽数收纳,点点涟漪泛起。
沈元景将这劲力收敛,正要化去,突然巨变陡生,每一道如被的真气全都炸开,威力不大,却像是气泡外涌,整个水面煮沸一般动荡不已。
他催动内力,欲要凝水成冰,那些个真气忽然聚拢,然后猛烈撞击,就要沿着他的双手往体内涌去。
“好招数!”沈元景轻喝一声,阴阳气墙急切转动,收缩成了一个圆球,里头蕴含的力量让石之轩都有些心惊,连忙后退几步,回到原位。
只是轻轻的、气泡破裂般“砰”的一声,那圆球里头的真气如同洪水四下奔腾,摧古拉朽,整个庭院里头,除了两人站立的位置,青砖全都被掀开,连同三面的墙一齐倒塌。大雄宝殿也掉落许多瓦片下来,摇摇欲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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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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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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