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那黑白两色棋子,在棋盘上相互厮杀,一会黑抬头,一会白争先,斗得异常激烈。黑棋势力逐渐雄厚,夺下中间好大一片地盘,而白棋似乎有些弱势,仅仅分散在四周。
不一会儿,黑棋占据了上风,眼见着要赢,黄药师不动声色,捏起一子,放到西南角。沈元景眼睛一缩,盯着棋盘良久,才叹道:“黄岛主棋艺了得,这手声东击西十分高明,我不及也。”
黄药师十分得意,心道:“原来你也不是什么都厉害。”嘴里却谦虚道:“哪里,侥幸而已,真君的棋艺也不差,只是少磨炼罢了,若你用心于此,想必要不了多久,便可胜过我了。”
沈元景摇头道:“我曾听说:‘二十岁不为国手,则终身无望。’我这般年纪,就算再练,也怕是不成大器。”一局棋输了便输了,也无甚了不得的,他也不至于要事事都争第一。
见他云淡风轻的将黑子一粒一粒收回罐里,黄药师暗自惭愧,心道:”琴棋书画都是小道,他胸怀大志,怎会在乎这些。若是比起武功,我可就远远不如了。”
他咳嗽一声,说道:“‘天作棋盘星作子,谁人可下;地为琵琶路为弦,舍我孰弹’,真君真是好气魄,待到功成,此地又不知会有多少文人墨客,过来凭吊了。”
初时见到这幅用手指写就的对子,可让他惊骇莫名。当年他与林朝英在全真教后山石壁上留字,都是取巧用的化石丹,将石面化得软了,方能用手指刻画,料想沈元景自不需如此,功力之深厚,是在让人望尘莫及。
沈元景淡淡的道:“等那个时候,这块大石不是被人铲平,便要被推到山谷下面,哪个知晓?”
黄药师愕然,半晌才道:“真君是说鸟尽弓藏?忠襄公与再兴公的后人,总不至于吧?”
“他父亲还姓过完颜呢?”沈元景道:“若是子孙后裔能都有先辈那样的德才,孔家岂不是代代圣人,张家不都是神仙?帝王无情,本就不能以常人论。”
黄药师点点头,又道:“真君不肯自己做皇帝,又不去选一个好控制的,是这小娃娃有什么特殊?还是因他与我那女婿的关系,天然就有强援?”
沈元景道:“我第一眼望见,就知道这孩子身负天命,在哪行哪业,都是搅动风云的人物。关门读书,必然高中;身入江湖,便会是一代大侠,若用来逐鹿,也是人尽其才,其余的都是旁枝末节,不需计较。”
“天命?真君还信这个?”
“偶尔信一信,不妨事的。”沈元景随意答道,黄药师也不再问。
两人又下了几盘棋,沈元景依旧是不紧不慢,反倒是黄药师有些耐不住了,摆下一名局,指着棋盘问道:“真君,你瞧这块,白棋四面环地,势力低微,如何破局?”
沈元景轻笑一声,左手在旁边石壁上一抹,只见碎石渣簌簌而落,几下便平整了。他以手指作笔,石壁为纸,简单勾勒几下,一副天下局势图,便落到了上面。
黄药师见那指头深入石壁半寸,却如同入了水面一样,勾划之间,毫无凝滞,心里敬佩至极。
沈元景说道:“大理边陲小国,笃信释教,政事荒废,武力松弛,能享过三百年,全赖霹雳大仙庇佑了。”
黄药师一怔,随即反应过来,“霹雳大仙”借指宋太祖,这位说过“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鼾睡”的强人,曾以玉斧划大渡河以西曰:“此外非吾有也”。
沈元景左手在地图上,选了川中的位置,往下一划,直连到大理国都所在,右手捏起白子,往棋盘上一按,提起几颗黑子,说道:“冢中枯骨,兵锋所至,摧古拉朽。”那棋子往下几分,嵌入棋盘。
黄药师道:“宋廷如何?”沈元景道:“圏中猪羊,膘肥而已,迟早化作盘中餐。”左手由襄阳划过,兵峰直指江南。等对方补上黑子,同样的将第二颗白子按下,又杀出一块地盘。
黑子落下,他不待黄药师接着问,捏了一颗白子在手,先按入棋盘,说道:“金人本为狼,如今却被训成了狗,若棍棒交加,已竖不起尾巴搏命,只会夹着尾巴逃走了。”左手将襄阳与开封相连。
黄药师不语,又下了一着,沈元景捏起白子在手里把玩片刻,一边落下,一边道:“一山不容二虎。窝阔台上位本就曲折,又背负了谋害兄弟的嫌疑,现下又被我逼迫立誓,颜面大丢,恐怕震慑不住那几个侄儿了。蒙古大乱将起,我我们还有时间。”
“九年何其之短。”黄药师长叹一声,道:“汉高雄俊坚韧,唐宗英姿勃发,七年艰苦,方可立国。”
沈元景摇头道:“恐怕无有九年。依着蒙古诸王的性子,立下誓言的是窝阔台,只需换个大汗,誓言不就解除了?时不我待!”
黄药师自己是个极重诺言的人,一时转不过弯来,听对方一点拨,恍然大悟,暗道:“今后谋国,定不可有此迂腐之见。”
他望着棋盘上已经翻转过来的局面,整一整心神,问道:“真君找我过来,想必心中早有定计,却不知接下来如何行事?”
沈元景道:“无非是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罢了。现下兵马、钱粮与地盘皆无,需你我慢慢谋划。”
“好一个‘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真君大才!”黄药师击节称叹,跳下大石,来回几步,说道:“咱们也不是什么都没有,如真君之威名,靖儿之侠义,都是实打实的实力,比之汉高一田舍翁,还要强上不少。”
他将己方所有,一一剖析出来。沈元景一人震慑得蒙金不敢相攻;金国全力休养生息,以备蒙古大军;宋廷的朝臣们没了外患,心思全都用在内斗上头,此时正是暗中起势的好时候。んΤτΡS://Wωω.sndswx.com/
他指向石壁上的地图,说道:“真君欲以襄阳、川中为基石,我深以为然。不得不说我那女婿,所作所为,称得上一声‘侠之大者’,非但在武林中名头不小,便是荆襄军民也颇为爱戴,此间我来主持,以有心算无心,只要在三年内,定可聚起一只兵马来。”
沈元景接口道:“川中富庶,若得此为基,钱粮不缺,便由我去传道吧。至于杨过那小子,总不能坐享其成,便以抗蒙和金为由头,去往三国交界去,聚集义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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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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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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