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磬子听到师弟惨叫,稍一回头,大惊失色,就要转身。沈元景见敌人内讧,也不趁机杀他,而是一意应付左冷禅等人的凌厉攻势。

  这边玉磬子脱出战圈,提着剑就要上前质问邓八公,旁边陆柏被沈元景逼退一步,突然暴起,一掌打在玉磬子后背。

  玉磬子闷哼一声,往前一个趔趄,栽倒地上,再无声息。余沧海眼都不眨,只是一意强攻。鲁连荣心里打颤,不敢吱声,出手更加迅猛。

  两个外援都是如此,嵩山派众人作为主谋,岂会落后于人,也都拼起命来。沈元景顿觉压力倍增,出手更加谨慎。

  独孤九剑是料敌先机的功夫,让他打斗至此,躲闪从容,丝毫不损,还能寻出敌手破绽,做到杀二伤一。但攻敌必救的招数,此刻大打折扣,左冷禅还有反应,可其他几人见沈元景的剑杀到,全不闪躲,要以一伤换得他一丝迟滞。

  高克新一着不慎,右肩被他刺中,也不去理会,左手竟还要去抓他长剑。沈元景吃了一惊,反应慢了那么半拍。

  左冷禅长剑自身后杀到,刺在他身上,心里一喜,用力一搅,却只挑起一件斗篷。原来沈元景急切之中,脚上轻点,往旁边挪移了一尺之地,让他刺了个空。

  沈元景抓住左冷禅这个失误,往前一冲,高克新右手提不起剑来,想学着邓八公用左胳膊抵挡已来不及,被一剑割喉而过。

  左冷禅大怒,王元霸与泰山派三人死绝他也不心疼,可高克新乃是他的嫡系,自是不同。当下他把内功运转到极致,一招一式都凶猛异常。

  沈元景只要和他长剑交接,下一招必定慢上一丝,脸色虽然不变,心底却做起了计较:“以左冷禅内力深厚程度而言,坚持百余招并非难事,说不得气势上来,还要猛烈。旁边还有其他人拼命牵制,我倒不虞有性命之忧,可若身上挨几下,也是不美。”

  他亦灌注内力于剑身,和左冷禅叮叮当当的硬碰起来。旁边陆柏几人,再和他交剑,都有些拿不稳了,俱都骇然。

  斗得二三十招,左冷禅瞅准机会,左掌打来,却不料沈元景毫不避让,也回了一掌。

  两掌相碰,左冷禅往后退了两步,见沈元景却倒飞出去,不喜反惊,大喝一声:“小心!”复又追了上去。

  他与沈元景对掌之后,感到对手内力丝毫不差自己,可能还有胜出,退得如此夸张,必定有诈。

  可左冷禅提醒的有些晚了,陆柏已经是脸上带着喜色,朝沈元景扑了过去。出招一半,已难收回,他心念急转,自觉摸清了沈元景的三分剑理,于是出剑更绝,舍出命来。

  沈元景若是一剑刺过去,固然能够送陆柏归西,可难免被他搏命一击打乱阵脚,让左冷禅有机可乘。于是他手里长剑一转,劲力全散,下手变轻。

  陆柏心里一喜,自觉小命保住。可不料沈元景剑轻人更轻,如风拂柳,从他身边一错而过。

  余沧海等人站在两边,看到陆柏转过身来,只见他喉咙上有一个小红点,蔓延成一丝红线,然后鲜血从红线里面涌出。在他歪倒落地之前,脸上还带着笑意。

  左冷禅涩声问道:“这是什么剑法?”原来刚才沈元景和陆柏交错之时,他手里的长剑如柳枝抚在游人脸上一般,轻轻滑过了对手的喉咙。

  沈元景清声说道:“此乃七七四十九手回风舞柳剑。”

  “回风舞柳,好名字!为何这种剑法,我却从来没有听说过?”左冷禅追问了一句。

  旁边余沧海却喃喃说了一句:“飞絮,回风舞柳,这剑法难道也是你家传的?”

  “算是吧。”沈元景答道:“这江湖中除了我,没人知道这门剑法,左先生又怎会知道。”

  余沧海不再做声,寻思道:“那日姓高的那个小子恐怕说的是实话,林平之用的不是林家的辟邪剑法,可能真是沈家的飞絮剑法。”

  他此刻见沈元景剑法绝妙,还要高出师父耿耿于怀的林远图不少,哪里还会怀疑沈元景觊觎辟邪剑法。

  到了此时,他心中已是十分后悔,只是林家四口被他吩咐劳德诺杀了,大错已经铸成,也难以回头了。当下深吸一口气,眼里现出死志。

  两边正要斗起来时,一旁的鲁连荣一言不发,突然转身逃跑。他自忖没有太过得罪沈元景,又有左冷禅等人挡着,只要过了今天,便回衡山求掌门原谅,想来华山派也会给莫大先生几分面子。hΤTpS://WWω.sndswx.com/

  再不济逃亡塞外、西域或是海外,都能生存。最差的情况无非是投奔魔教,如今他们分作两派,都在暗中招人,过去也不定是条出路。

  鲁连荣临阵脱逃,左冷禅等人怒极,但忌惮沈元景,也不敢追杀。他刚要出门口,正准备发足狂奔,突地一道剑光闪过,没入他的胸口。他惨叫一声,只看清眼前之人是劳德诺,便气绝软倒。

  这一下倒是有些出乎众人意料。左冷禅大笑几声,森然说道:“徒儿做得好,今日不斗到最后,谁也不能站着离开。”说着,眼睛往余沧海处斜了一眼。

  劳德诺慢慢走进院子,“扑通”一声,跪倒在沈元景边上,大声道说:“二师兄,这小人敢围攻你,我已为你除去。”

  他方才翻出院子,走了几步,便听到玉音子一声惨叫,忍不住悄悄折返,找到个石头缝看进去,就见到王元霸已躺在地上。而后自己这边说不了几句话,又死了一个玉玑子,让他忍不住发颤。

  于是也顾不得去处理林家四口,躲在墙外,看着沈元景大发神威,接连杀死高克新和陆柏。眼见着形势已经完全倒向沈元景这边,他自忖出手帮左冷禅也无济于事,逃也难逃掉,于是突施暗杀,杀了鲁连荣,向沈元景邀功。

  这一动作出人意料,左冷禅都要气炸了,大喝一声:“孽徒!”

  可自从左冷禅上次败给沈元景后,在劳德诺心里威望大减,反而沈元景成了他最惧怕的人。

  他不理会左冷禅,见沈元景冷着脸不说话,便又重重的磕了几个头,说道:“二师兄,我知道错了。可这都不是我本意,是左冷禅那贼人逼迫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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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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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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