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云深斜倚在客栈二楼的柱子后面,看着太阳落山后的最后一抹霞红,若有所思。
他远远看到了几个装束有些奇怪的人,牵着高大的骁马,捂的严严实实,不过看上去这几个的身形挺拔健壮,颇有些气度。
几个人正往他们的客栈走来。
近前的时候秘云深吃了一大惊,从刀鞘可以看出他们是锦衣卫的人,更让他吃惊的是络衣也在其中。
络衣也是一样的装束,带着一样的刀,捂的严严实实。也与他们一样说不出的英姿飒爽。秘云深一眼就认出了络衣。
很显然,他们看见了在二楼柱子边上的秘云深。因为他们太警觉了。他们毕竟是皇帝身边的护卫,对危险有着超越常人的敏感。
其中一人很快将手伸向腰间的刀。江湖人身上的气质他们一眼就看出来,或者说他们闭着眼睛都能感觉到。
他们一定是敏锐地感觉到了秘云深身手不一般。身上有江湖特有的危险气息。
络衣看到了倚在柱子后面的秘云深,哪怕他易了容,她也认出了他。
她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亮光,似乎笑了笑。她飞快用剑鞘阻止了想要拔刀的锦衣卫。
眼睛突然就阴沉下来,道:“不要生事。”
秘云深默默地退回到房间里,关上门。
林兰楼见秘云深退了进来,道:“外面什么人?”
“锦衣卫。还有络衣。”秘云深面色微微有些紧张。他倒不是怕锦衣卫,他是见到络衣不由自主的紧张。
林兰楼笑了笑。“难道他们在打隅中寺的主意?”
隅中寺的奇才们有可能会给他们带来什么有用的东西。
毕竟这个小镇是去隅中寺的必经之地。
“锦衣卫真是无所不在啊,这样的小镇都能遇上他们。他们能认出云深吧?”李吹笛有些担心道。
林兰楼看了看秘云深道:“不好说,那就要看络衣的意思了。”
“我怕的是云深和我们在一起,会给他带来麻烦。”李吹笛道。
秘云深道:“无妨。我不怕麻烦。”
林兰楼只好看着秘云深,不知道说什么好。他此刻是不该带着秘云深出门。
络衣此时却和锦衣卫的人在客栈里低声争论起来。声音虽然尽力压低,他们还是听的清清楚楚。
“络老三,你为何阻止我?”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络衣道。
“那个人的武功不弱,应该是江湖上的好手。”
“江湖好手那么多,惹他们干嘛。那个人不过是千里城一个大户人家的下人。”
“大户人家的下人?那人的气度你看不出来?”
“我在千里城看多了这样的人。这里富庶多金,民风开化,大户人家管家的气度可不输公子小姐们。”络衣一边栓了马,一边道。
另一个人道:“你们两个少说话,小心隔墙有耳。办好秦大人交代的事情,不要多生事端。”
第二天清晨林兰楼一行人就出发了,他们没有将李吹笛留在客栈,林兰楼不放心他一个人留在镇上。
等他们快要到了隅中寺的时候,已经将近巳时。
林兰楼进了寺中,接待的小师傅告诉他,无缘和无因大师正在等他。林兰楼急忙随着小师傅进了后院,果然,无缘大师和无因大师正坐在房中等他。
“大师。”林兰楼忙上前施礼。
落座后林兰楼问道:“两位大师可知道我今日要来?”
无缘大师给林兰楼倒了一杯茶,道:“昨日寺中小师傅在镇上见过先生,想来这个时辰该到了。”
林兰楼点点头,道:“有劳二位大师久等了。我的两位朋友被小师傅留在了殿外。”
“无妨,小师傅会安顿好他们。”无缘法师道。
想来无缘大师也知道秘云深来了。他既不肯让他进来,林兰楼也不好多说。
一直没有说话的无因大师道:“不久前锦衣卫来过。”
林兰楼吃了一惊。“为何而来?”
“打听黔地七星门的一些事情。”无因大师道。
林兰楼点点头,若有所思。
无因大师突然从袖中取出一块玉佩放在桌上,慢慢推至林兰楼面前,道:“替我好好保存这块玉佩,遇到有缘人,请先生替我好好照顾他。”
林兰楼取过玉佩,玉是墨色,透着莹莹的光。
“请大师明示。”
无因大师却叹息一声,没有说话。
无缘大师默默倒了一杯茶,看了无因大师一眼道:“有缘自会相见。先生也自会懂得。”
林兰楼看了看无因大师,又看了看无缘大师。竟不知道说些什么。
无因大师的意思是遇到识得此玉的有缘人要好生照顾吗?
三人默默坐着,倒也没有什么尴尬,也没有什么不妥。直至午时,三人依然在房中静坐。
别人不知道,以为林先生来隅中寺多少会有佛法和功课,畅聊古今。不曾想他来了以后,大多数就是和无缘、无因大师三人默默坐着。
只是很偶尔才会讲讲佛理佛法。讲讲江湖事情。
坐着坐着林兰楼就明白了,锦衣卫来找无因大师,一定向无因大师透露了什么。
他们此番向无因大师打听黔地七星门的事情,因为锦衣卫找他们此行的任务是去贵州,然后从贵州出发前往京城。
林兰楼心里有一丝莫名其妙的轻松。
毕竟贵州是他长大的故地。
人的一生可以去很多地方,但是可以回去的地方不多。
可以用回这个字的,那一定是故乡,家园。
黔地,也就是贵州,是他的故乡。
贵州有田氏、杨氏、宋氏、安氏四大土司。
水东宋氏是他母亲的娘家。用中原的话说,水东宋氏土司是他的外婆家。
他在贵州出生,在贵州长大。
一直到他十余岁时,父亲去世,他的母亲才带着他离开贵州。
那里的一草一木,一山一水他都印象深刻。
那里的风土人情,那里的语言和礼俗,生活和产物他自然也清清楚楚。
那里的江湖,那里的土司他也清楚。
如果此次锦衣卫真的是为了去贵州保人出黔,那么就怪不得,锦衣卫要找江湖人,怪不得锦衣卫要找隅中寺的无因大师。
因为无因大师对贵州的江湖无疑是非常了解的。
他们从无因大师的口中至少能知道七星门的事情,知道贵州的江湖还有哪些势力。
甚至可以从无因大师那里打听到黔地蛊毒的事情。
而他们找到李吹笛来保镖,又通过李吹笛找到他一同来保这趟镖,一定是对他的身份很了解。
知道他在贵州长大,知道他是贵州宋氏土司的外戚。
看来锦衣卫的功夫做的很足。
太祖初年,为了征伐云南,从中路开通了经贵州前往云南的通道。
原先从西路天山绕道云南的路线太过遥远。
从中路南下,从湘地入黔,由黔入滇,路途抄近而直接。
黔地山多林密,沟壑万千。气候多变,人烟稀少。历朝历代都是土司的领地。
虽因开通前往云南的通道,太祖曾安置三十万大军在通道沿线就地屯兵,建立屯堡。
奈何三十万大军带上家属,在地广人稀的贵州大地上也不过是杯水车薪。
贵州广袤山林沟壑大部分依然是土司的领地。
土司依然对贵州有着绝对的领导和控制权。
土司的势力在贵州也是得到朝廷的认可,自领其土,自管其民。
贵州的广阔土地上的四大土司,他们的势力相当。
水东宋氏土司的领地约在贵州的中东部,水西安氏土司领地在中西部和西南部。
田氏土司在贵州东北部和东南部。
杨氏土司的势力基本就在北部和西北部。
当然他们的势力范围多有交错。
四大土司朝廷为其设立宣慰司自治,下属三十多个长官司。
譬如田氏土司就有思州宣慰司和思南宣慰司。
而水西安氏土司就和水东宋氏土司共设一个贵阳宣慰司,水西安氏出任宣慰使,水东宋氏出任宣慰同知。
杨氏土司就设有播州宣慰司。
朝廷的势力就集中在官道要塞和两侧平坝地区,基本呈线状布局。设有卫所管制。
后设贵州省,也按照其他省府的建制,设三司管辖。
但治下四大土司势力依旧。
林兰楼看着桌上的茶盏,低头道:“锦衣卫此来千里城,意欲请我的友人李吹笛和我协助他们保一趟镖。所以我此次来向二位大师告别。二位大师可有什么交代?”
无缘大师看了看无因,对林兰楼道:“先生此去多保重。”
“若是有缘,还望先生能再光临。”无因大师道。
林兰楼点点头。
下午时分,无缘和无因大师将林兰楼送出寺外。
秘云深才有机会见到他的舅舅无缘大师。
秘云深上前深深一揖,眼中已经含泪。
无缘大师颔首合十,道了声:“施主。”再无他语。
三人步行下山,秘云深一步三回头,却也没有多余的话。
李吹笛默默地拉着秘云深头也不回地走了。
下了山来,李吹笛对林兰楼道:“你似乎拿了些寺庙里的东西。”
“两位大师所赠。”林兰楼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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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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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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