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辉语气很真切,他也单纯只是想着歇歇脚,相比于偷偷摸摸地站在街道之上,自然是留在客栈中更好些。
“自然是可以的。”
老妪看着眼前面容慈善的老者,他敢自称是国师的师兄,那便也是极其了不起的人物。转身走到厨房,不大一会便提了一壶茶水出来。
“客栈内没有备着了不得的茶叶,只是寻常品质,还请大人不要嫌弃才是啊。”
贾辉连忙摆手,“不嫌弃,不嫌弃的,我也不是啥大人啦,只是一介布衣罢了,比我那两个师弟可差远了。”
阿婆帮贾辉满上茶水,并未言语。大梁百姓皆知道,钱在野与王明阳师出同门,但二人的师父却鲜少有人知道是那佛门圣武庙的方丈主持。也便更少有人听说过龙潭其实早年间还有过另外一个徒弟,说是徒弟,年龄却只比龙潭小了一岁而已。
北邙百姓人皆知北邙王庭的大祭司贾辉出生大梁,协助纳兰鸿统一北邙,但鲜有人知道这贾辉便是龙潭僧人的大弟子。
贾辉内心是忐忑的,他并不清楚钱在野会给他留下什么信息,他今天来此也便是因为他和龙潭皆是从这出关,加上对于钱在野的了解,做出的推测。
阿婆此刻重新坐回到原本的位置,拿起原本的针线,继续忙活起自己手上的刺绣。她一个升斗小民不愿参与到这些大人物的明争暗斗。
贾辉脸上波澜不惊,看着纸张上的内容,当看到前几张纸时,这位北邙大祭司表面不动声色,内心确实在骂娘了。
贾辉拳头握得死死的,极力克制情绪,他内心不断地进行自我疏解,看着看着也笑了,因为这确实是钱在野能做出来的事情。
近三分之一的内容,钱在野没有写任何近期有用的事情,从开头起便开始骂贾辉,从小时候偷他零食,到长大后去龙潭那告他状。从小到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大到背叛整个大梁王朝不当人子,通通骂了一遍。
字字诛心,钱在野骂的脏话压根不带重复的,要说有风骨,这位乃是当代圣人。要说有修养,这位乃是贾辉心中最不要脸的存在。
阿婆感受着周身的气息流转一会热,一会冷,一会压抑无比,一会又恢复平静。她刺绣的手都不免有些颤抖。
在看完这文笔极佳的骂人信,贾辉内心都开始有些动摇了,他明白钱在野在写下这些文字时,必定将些许大道融入其中。这是一场问心,但凡是意识不强之人,看不下一张纸便会内心产生对自己的质疑,横生心魔。
贾辉长叹一口气,忍不住摇头,将茶水饮去大半,像是解脱般,看向下一张纸。
内容许多,钱在野到这则完全是另外一副相当认真的态度。贾辉从小到大都没有怀疑过,自己这师弟必定是脑子有些问题的。人前人后两幅面孔。
内容总结下来,便是让贾辉收敛点做事的分寸,他和王明阳不想在秋考大典之上和贾辉撕破脸。也明确告诉贾辉,会让欧阳文钦与纳兰慈有一场公平的对决,但这钱在野直接准备与贾辉私下进行一个赌约,赌的便是这两位太子殿下的胜负,而钱在野给出的筹码,便是眼下北邙最急需的过冬粮食,但倘若纳兰慈输了,他贾辉便要在这云上学宫讲课三日,传这兵马之术。
钱在野也向贾辉说了赵树和杜牧之在背地里抓孩童一事与佛门龙瞻寻找龙潭一事。对于这两件事情,他是相信自己这师兄不会参与其中。尤其是佛门挣斗,钱在野语气很冰冷,很认真。
“倘若龙潭方丈在北邙遭遇不测,不管你知不知情,都拿你是问。”んΤτΡS://Wωω.sndswx.com/
贾辉面色沉重下来,他自然是会拼尽全力去保护龙潭的生命,但又想到此次来大梁也是与佛门有个联系,佛门这边两头押注,为确保他们在将来北邙南下之时不会派人出手,倘若他们提出要求,例如交出龙潭,那他贾辉该怎么去应对,又是一个近在咫尺的大问题。
书信在贾辉的迷茫中,到了最后一页。最后一页内容不多,但却让贾辉心中五味杂陈。
“我知道你在北邙很不容易,当年我们是师兄弟,你含冤出走北邙之时,我无力阻拦,你在北邙有了今日的地位,我为你感到高兴。
但我们再见之时,已经身处两方势利,你为了北邙草原百姓,我也为了大梁的子民。没有谁对谁错之分,我还是要说一句。
欢迎回家。”
了了几行,看到最后四个大字之时,贾辉内心某处的心弦被触动了,他对大梁原本是又爱又恨,当年被嫁祸而遭到整个大梁江湖追杀,他有想过再次回来之时必定要还自己一个清白,让那些人得到惩处。但真越过大漠踏上故土,他没有了当初离开时的不甘,看淡了一切。
贾辉稳定思绪,下意识便要去再倒杯茶水,但当抬起茶壶时,却发现已经空了。
阿婆注意到了贾辉这边的情况,迈步走来,算不上急促但也不慢,欲要去为他换一壶。
“不用了,掌柜的,我也要走了。”贾辉起身,将信件叠好放于袖中。“万分感谢!”
“别这么客气,老婆子也只是受人之托,举手之劳罢了。”
贾辉看着客栈里零星几张木桌子,又打量起四周的陈设,相当朴实,甚至简陋。
“掌柜的,我身上也没带银两。”贾辉满脸不好意思,但从袖子里取出了一块方方正正的东西,通体黄铜打造的一块令牌,看着很有分量。
阿婆看着有些如出一辙的场景,有些感慨,连忙推辞。
“一壶茶水罢了,这东西一看就很贵重。”
“不贵重,只是块破烂铁块罢了,您收下便是。”说着贾辉便将这东西放到桌子上。没等阿婆有其他动作,转身便走出门去
“掌柜的,这东西别扔了,最好能随身带着,将来有大用啊。”
贾辉的话从门外传来,声音飘渺,已经是走出去老远了,阿婆看了眼大门,看了眼左上的令牌。
“唉~神仙般的大人物啊。”
那令牌不像钱在野给的那块宝玉,玉佩通体散发灵气,一看便不是凡品。
而这黄铜令牌看着便再寻常不过了,有些许暗淡,有几处率有磨损,像是个极其普通的物件。大体上方方正正,上下稍微有些弧度。“贾”字占据了令牌绝大部分的面积,阿婆不认识。
而在“贾”字下方则雕刻着些许的图案,精美无比,但阿婆眼神本就不好,便也看不真切,以为是些许坑洞。
这一黄铜块,虽然看着不如那玉佩名贵,但其作用,可比那玉佩要强上数倍。北邙大祭司的令牌,见令牌如见本人。
贾辉愿意送出这么一份厚礼自然有许多原因,他相信见面便是有缘的道理,钱在野既然都信得过这掌柜,而老人又身处边境小镇,自己这师弟没有直说,他也能明白其中意思,让这老妪有个平静的晚年。
城外的篝火旁,赵庆儿正看着满天星河发着呆,旁边那傻小子一句话也不说,在那自己掰着手指。
“纳兰慈,你活得开心吗?”
赵庆儿依旧抬头望天,这话平静且无奈,她表面上是在问身边的男孩,其实更是在问自己。身边的男孩没有立刻回答,赵庆儿已经习惯了,自己说的每一句话,纳兰慈都会思索片刻。赵庆儿也十分欣赏这份认真的态度。
“算不上开心,也算不上不开心吧。”
“为什么这么说?”
“算不上不开心是因为我看惯了太多草原上不幸的子民,相比较他们,我活得要好太多了,我父皇是草原共主,我如果还觉得自己过得悲苦,那天下什么样的人才是幸福。”
纳兰慈眼睛余光感受到赵庆儿撇过脑袋看向自己,他也看向赵庆儿,四目相对,赵庆儿眼中是对他回答的认可,纳兰慈眼神里透露着认真。
“算不上开心啊,也是因为这个,我父皇都不能感受到开心,想到这冬天将至,不知道又会有多少草原上的人家挺不过这个寒冬啊。”
“你就是你自己啊,为自己而活不好吗?”
“可我也是纳兰鸿的儿子。”
纳兰慈眼中充斥着决然,他也想为了自己而活,可他做不到。赵庆儿被眼前这大男孩有这般的担当深深触动。
“纳兰慈~你觉得我活得开心吗?或者我应该开心吗?”
“我希望你是开心的。”
纳兰慈语气平静,眼睛重新看向火堆,灯火摇曳之下,照得他脸庞有些沧桑,增添了一抹孤寂之感。纳兰慈这话听在赵庆儿耳朵里,后者难得嘴角杨起,这是个不错的回答。
“我也希望我是开心的,我还希望天下人都没有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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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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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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