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能听到远方传来的猖獗笑声和标志性的“猪突猛进”,却怎么也找不见伊之助的人影,他跑得实在太快了。孝治长吁一口气,偏头看向肩上的乌鸦,感激地说:“还好有齐木君陪着我,灰吕让你来的吧,真是个温柔的孩子。”
如果仔细分辨的话,熟悉齐木鎹鸦形态的人便能发现这只乌鸦与齐木本身有微妙的差异。它表面上安安静静地扒着孝治的肩膀,实则一直与齐木保持心声联络。超能力者并不放心让另一名被盯上的潜在受害人落单,所以变出了这位齐木二号,原本还有一位齐木三号,负责跟进伊之助的情况,能将其引至孝治身边更好。
“本体,那个小子虽然莽撞,但有野兽般的生存本能,我认为不用我跟着也可以。为了大家好,把我收回去吧。”三号只执行了三分钟的任务就请辞了。
齐木与它共享视野,看到了伊之助如凶悍的野猪一般追杀它的景象,嘴里还叫嚣着要先打倒刺猬头的小弟。不带喘息的追逐战就这样持续了近三分钟,最可怕的是,三号差点就被抓住了。有过类似体验的齐木很快就批准了它的请求。
孝治的呼吸逐渐平稳下来,他所在的位置是二楼的交汇处,两边都有走道可供选择。之前顺着伊之助的声音四处奔走,都没有好好进房间里调查过,眼下他打算先把会合一事放到一旁。
身后是一间大卧室,料想应是斋藤夫妇生前所居。这个房间采用的是华丽的两扇式推拉门,第一次参观别人的居室,孝治感到束手束脚,那种偷窥人家夫妻秘密的罪恶感在心头挥之不去,推门时还惴惴不安地道了声“打扰了”,要不是二号径直飞了进去,他还得在门口踌躇上好一阵子。
里面自带盥洗室和试衣间,无怪乎造得如此宽敞。床头挂着一幅油画,开满鲜花的小阳台上,一男一女亲昵地依偎在一起坐着,女人一袭嫩粉色的洋装长裙,她笑容明媚,跟周围的蔷薇一样迷人。不了解西洋画的孝治啧啧称奇,直赞画上之人的逼真与生动。
“他们看上去很幸福,只可惜世事难料。”孝治叹了口气,走到梳妆台旁。
台面上没多少东西,木制的小相框背面朝上倒下,只剩一点水的玻璃瓶里插着一枝开始枯萎的白蔷薇。他支起小相框,原来是一家三口的合影,女人的臂弯里抱着一个小婴儿,这与背面写着的“清子一周岁”相符。抽屉里分门别类地存放着项链、耳环、胸针等首饰,也有一格专门收藏了木梳和发簪,从样式上来看,斋藤夫人似乎钟情于蔷薇。
院子里的花是为她而种的吧。可是知道夫人的喜好有什么用呢,无法确定女儿是否也喜欢蔷薇。照片居然只有这一张,要是有相册就好了。孝治摇摇头,打开了下一个抽屉,里面出乎意料地只铺了一层手帕。他正准备合上,二号却落到了手帕上,仰起脑袋盯着他。
“怎么了吗,齐木君?”他疑惑地望向那双绿豆般的眼睛,直到二号用脚掀开手帕,露出底下的银箱子和五颜六色的丝巾。箱子大约八寸见长,宽度和高度皆为六寸上下,其周围的空当用堆叠起来的丝巾进行填充,藏得非常巧妙。
这个箱子掂起来还挺重,孝治试图将其打开,却发现锁上了。他在卧室里翻找了一圈也未见到一把钥匙,但抱着箱子继续调查显然不太现实。于是,孝治把它放在了梳妆台上,快速地念了几遍“卧室银箱子”,希望自己之后能想起来。将门虚掩上时,他鬼使神差地回头看了一眼,只见瓶中的蔷薇落了一片花瓣到箱子上。
又回到了交汇处,往左是清子的房间,走到尽头右拐,分别是洗手间和客房;往右则是会客室和练琴室。孝治瞄向左边,差不多到中午了,走廊尽头的窗微微敞开,带流苏的帘子静静地垂着,日影的偏移几不可察,清子的房门紧闭。
有一瞬间,他觉得左边的时间仿佛停止了。转念一想,对于现在的清子而言,或许正是如此吧。
与多数其他房间相比,洗手间内几乎没怎么积灰,毕竟时不时还会被使用。洗衣篓里有几件换下来的女性衣物,孝治飞速地瞥过,红着脸匆匆离开了。
客房是凉子稍作收拾了一下后暂时在住,一周下来怎么着也该留下一些生活痕迹,孝治挠了挠脑袋,嗫嚅道:“如果有什么值得注意的东西,三木夫人会发现的吧?这回进去真的跟擅闯闺房没区别了。”
老实人默默地把门关上。
绕了一圈又到了起点,会客室。空盘子和未喝完的红茶还摆在桌上,饼干屑也依然洒落得满地都是,孝治叹了口气,边抱怨不见踪影的伊之助没有合作意识,边认命地替他收拾这片狼藉。他把包着饼干屑的布放到桌上,又叹了口气,耷拉着双肩坐下,望着对面的落地钟。
钟摆停在五点十分,看来是坏了。然而,孝治知道时间过去很久了,他关于清子喜好的调查仍毫无进展。这一事实令孝治有些沮丧,玻璃上映出他的身影。
他就这样看着自己。
“早上差点把那句话说出口,被打断了不知该说幸还是不幸。说给齐木君听应该没事吧,我总是嘴上讲要帮忙,结果让灰吕平添忧虑就不好了。”
二号感到孝治情绪过于低落,立马跟齐木打报告,得到了盯牢他的指令。三号被迫重返工作岗位,去寻找伊之助。
“那些信……读完第二封后总让我有种难以言喻的孤独感,该怎么形容呢,就像是明明站在人群里,却没有一个人看到自己。”
二号轻轻啄了啄孝治的耳朵,对方苦笑着道谢。
“同样失去至亲的我可能是理解清子小姐的。越是去读,越是去想,那种感觉就越强烈,然后忽地就产生了某种错觉,你知道吗?”他似乎是在问二号,可视线未曾离开自己的倒影,“我觉得爷爷的目光从很远的地方注视着我,信上的那些字,也是爷爷在我脑海里念。真神奇,但意外地并不讨厌。”
二号扑腾着翅膀试图引起他的注意,他浑若未觉,自顾自说了下去。
“反正我也成不了大事,不被人需要,或许老天就是看不下去我这种混日子的态度吧,所以大家都离开了。我比那孩子弱,他迟早也会抛下——哇啊!”
“猪突猛进!”
从窗外蹿进来的伊之助吓得孝治失声尖叫,那种凝滞的氛围一并消弭。见孝治一改方才的沉郁,因伊之助爬窗的危险行为而进入说教模式,二号在心声频道里问这是否是三号的计策,三号反问它是看到伊之助了吗。んτΤΡS://Www.sndswx.com/
无论如何,三号放下心来再次退休。另一边,伊之助心虚地抠着头套上的猪鼻孔,反驳说小弟应该自己跟紧老大,说完就要把手往身后拿弓箭的小丘比特石膏像上抹。孝治捂着脸颊呐喊,表情跟那幅世界名画如出一辙,千钧一发之际,他抓住了那只即将作恶的手。
顺着手看向丘比特的箭矢,他重新与落地钟面对面,而后露出惊讶的神色:“我才发现表盘是心形的,这样看,小天使的箭正好射中了心!”
“原来如此,二号,用透视看一下。”一楼的齐木与灰吕小队好像掌握了相关的线索,他发出新的指令,二号照做了。
“表盘里有一张卷起的纸条,钟的内部结构有点像是某种机关。本体,你们那边还有别的信息吗?”
“在问了。”
过了一小会儿,齐木让二号控制指针把时间调为七点二十三。
年久失修的落地钟忽然发出声响,伊之助瞬间警惕,摆出奇怪的防守姿势,孝治冷汗直冒地盯着疯狂转动的指针。两次整点报时后,组成表盘的模块开始移动,最终露出了那张纸条。孝治一步一步挪过去,打开玻璃门将其取出。
“章鱼助,上面写的啥?”
“你别急啦,我看看:‘王后最珍爱的花是哪一朵?找到她,就找到了通往终点的路’,这真是意味不明……”
与此同时,在一楼图书室内,灰吕小队正挤在一本画册前。他们进行了一系列的解谜才在浩瀚书海中找到这本画册,数分钟前,齐木打断了还在苦恼上面的内容想表达什么含义的灰吕,困惑不已的灰吕扭头望向凉子,转述了齐木的问题,接着把困惑传给了凉子。
“哎?清子的生日,怎么忽然问这个,我记得是七月二十三日。”
“我也不知道!齐木君是发现了什么吗?”
作为作弊器一般的存在,同时跟两个小队进行调查的超能力者只是替他们省下了些许信息整合的时间。画册的作者是斋藤夫妇,画的是出逃的公主与冒险中的王子相识相爱的过程,或许是按二人的真实经历改编的。
倒数第二页是排除万难的公主与王子在教堂的钟声中举行婚礼,他们接吻时,背景是一颗巨大的爱心,一群小天使环伺在他们头顶,指着下方的人对白鹳说着什么。再往后翻一页,只有一行花体的法文,凉子与哥哥都在法国留学过,她把这行字翻译给了灰吕听。
——遵循天使的指引找到答案。
白鹳是西方文化中的送子鸟,而不再运作的落地钟仅仅是装饰吗?齐木认为“天使的指引”一来指二楼丘比特之箭所射向的地方,二来暗示了下一个谜底就是天使对送子鸟说的话。一个合理的猜测是,天使告知送子鸟应何时把孩子衔给这对夫妇。
“差不多可以集合了。”齐木对灰吕说,顺便收回了二号。只要他们互通一下情报,最后的谜题很快也会迎刃而解。
已经逛遍一楼的灰吕想想也有道理,他和凉子也琢磨不出什么别的了,不如看看孝治和伊之助有什么收获。两人上了楼循着争论声找到了另外两人,四人再次围着茶桌坐下。
清子偏好意式料理,尤其以番茄为主的,还喜欢芝士、奶油等奶制品;颜色上倾向于清新浅淡;图书室里有几本她的读书笔记,估计是在父母的影响下,对法国很感兴趣。以上是灰吕小队的调查成果。
对比太强了!孝治在心底发出哀鸣,略作犹豫就羞愧地把仅有的信息全盘托出:“实在抱歉!清子小姐的事,我们这边毫无进展!唯一的发现就是梳妆台那儿的银箱子,以及刚从钟里面拿到的纸条!”
一看到“王后”二字,凉子就两眼放光,她说所有与王后相关的线索指的都是斋藤夫人,斋藤真里亚。见孝治和伊之助一脸呆滞,灰吕笑哈哈地向他们解释之前的解谜经历。
在满是藏书的图书室里,中心的位置俨然是斋藤先生的办公区,他们从书桌抽屉里找到了家庭留言簿一样的东西。夫妇俩最后留给女儿的话是:那个约定已经完成了哦,先去找无名之书吧!Bonnechance!
书的坐标都是让人去数这层内王后的某样物品一共多少个。确实在宴会厅和装饰盒上找到了伊丽莎白和维多利亚等人的画像,但得出的坐标是错误的。该不会是女王不符合命题吧?两人头疼之际,凉子福灵心至,拉着灰吕去找有斋藤夫人的所有图像。
“他们一起研究过法国的玛丽王后!”
“玛丽·安托瓦内特?”
“玛丽的全称是Maria。哥哥练习了无数遍的求婚台词:‘与那位有着同样名字的你,除美貌外更有智慧与温柔’!啊,忘了说,我嫂子的名字是真里亚!”
根据正确的坐标找到了暗格,需要找到缺失的碎片以完成拼图,一番波折之后,终于拿到了没有标题的自制画册。
总之,找到斋藤夫人最珍爱的那朵花,这场“寻宝游戏”离结束就不远了。
“那个的话,我知道,夫人应该最喜欢蔷薇。”
“蔷薇吗!”灰吕摸摸口袋,掏出了钥匙柄,“看来不是阁楼的钥匙!”
“那后面的就交给我了。”凉子拿出断掉的前半截。
银箱子打开了。孝治此前想着有相册就好了,原来清子从小到大的各种相片都被收在了这里。七五三节在神社前穿和服的小清子、钢琴前眼角含笑的小清子、穿二尺袖和袴参加入学式的少女清子,诸如此类。
最后一个格子里放的不是相片,而是一把连着金属吊牌的钥匙。牌子上刻着字,凉子轻声念了出来。
——你就是我们最珍爱的那朵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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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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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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