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是为什么跟别人合伙把我卖了呢?”路远话音幽幽地问她。
路遥欲哭无泪,“两碗面,人家送的。”
“所以说,为了两碗面,你就给我卖了?”
“……嗯。”
“路遥,你可真行。”
然而,这只是一个小小的开胃菜。
谁也没想到,路远会在船上吐得昏天黑地。
他黑着脸,死死地攥着路遥的手,十分有要去路遥祖坟问候她八辈祖宗的气势。
路遥看着男人冒着渗人寒光的眼睛,心虚地摸了摸鼻子。
她……应该是无辜的吧。
毕竟她也是上当受骗的受害者呀。
可抛却这一系列不愉快的经历,船挺好,船翁也挺好。
白发须髯的老人家,常年走在水上,皮肤黝黑,一把年纪却身子骨仍旧是极硬朗,能撑船,能钓鱼,人又热心。
哪怕乡音不通,却总是愿意极其热络地和路遥聊天。
聊得多了,路遥连蒙带猜,也能跟老船翁聊上几句,可过重的乡音,她确实仍旧听不懂。
路远趴在桌子上,盯着满桌的鱼,面如死灰。
“小妹,让你男人尝尝鱼,这都是我刚打上来的,鲜味足得很。”船翁坐在船头,抽着旱烟,热情地开口。
路遥听了个大概,逢人交谈三分笑,总不至于出错。
“路远,你尝尝鱼,是新鲜的。”路遥转达了船翁的意思。
可路远看她的眼神却有些奇怪。
路遥问他,“怎么了?”
路远顿了下,然后开口说,“你脸上沾了饭粒。”。
路遥连忙伸手去摸,两颊上却空空荡荡,她又拿起手机屏幕当做镜子去照,仍旧是什么都没有。
原来是路远作弄她。
路遥瞪了他一眼。
后者看着坑坑洼洼的小铝盆里盛满的鱼,有气无力地用筷子戳了又戳,脸色阴沉,毫无食欲。
他刚刚晕船,吐过一阵子,胃里很是不舒服。
路遥吃了几口鱼,虽然确实是好吃,但是路远这样,她也良心难安地没了心思再去吃。
要是连东西都吃不下,就有些不太好了。
拿出手机在网页上搜了又搜,然后转头问船翁,“老人家,你有薄荷叶吗?”
网上说,渔人是会备着薄荷叶的,含在嘴里,以便提神。
船翁笑着碰过来一罐果子,递给路远,“薄荷叶泡的,吃几个就好了。”
不认识的果子,路远硬着头皮吞了几颗,入口又辣又涩,他属实是吃不惯。
但是到底是船翁有经验,吃了几颗之后,胃里也确实没那么不舒服了。
见路远的脸色稍稍好转之后,路遥这才放下心来,往他碗里夹了块鱼。
剔好了刺,一大块白肉。
路遥把路远照顾得周到,其实也是数年如一日养下来的习惯。
而路远也吃得理所当然,没有觉得有任何不妥,这也是习惯。
可是,这两个人都当做是一件稀松平常的事,落在旁人眼里又是不一样了。
老船翁笑眯眯地看着两人,嘴里叼着烟袋,囫囵不清地喃了句,“年轻人恩爱好啊。”
两个当事人谁也没听懂。
桌上的鱼是老船翁打了湖水炖的,添了辣子,绝对天然的味道。
路遥不吃辣,得把鱼过着水吃,这原本的美味就少了一半。
可路远吃着却正好,一盆鱼吃的见底,心满意足。
辣得满头是汗,连感冒都被逼退了几分。
夜渐渐深了,月色铺洒,映得湖面银光泛泛,波光粼粼。
老人家要给两个人去铺开收拾一张大床,路遥和路远两个人就并排坐在船头等着。
无意识地一起欣赏着山山水水。
路远双手撑在身后,双腿盘起,惬意轻松地哼起了一首小曲。
淡淡的,飘着些空灵,舒适得像一脚踩进了极地上厚实的雪。
路遥静静地听着,感叹路远去做乐队也不全然是滥竽充数。
许多年后,路遥才知道这首歌的名字,倒是应景。
这对他们两个人中的任何一个来说,寓意为何,都无人知晓,也无人探究。
夜里两个人躺在老人家口中“偌大”的床上,相互依偎在一起。
湖水泛起波澜,船就也跟着飘荡,两个人就无法控制地你蹭我一下,我贴你一下。
不过片刻,路少爷就无意忍耐了。
大手贴近路遥后腰细嫩的肌肤上滑了又滑。
路遥惊觉地按住他,说,“不行的,会被听到的。”
船壁薄薄地一层,连隔音都算不上。
路远笑,啄了她一口,哄道,“老人家会明白的,夫妻房事多正常。”
路遥愣住,寻思着他在胡说八道什么呀。
可这片刻的愣神,就叫路远得了手。
小船飘飘荡荡,床也飘飘荡荡。
在这事之上就显得不太一样了。
路遥被坏心眼地哄着起来,软得几欲和湖水融为一体,小船一荡,她就得腿软得一跌。
偏生路远又极其故意,路遥便只有被欺负得哭腔浓重的份。
路遥委屈得不行,想着聪明人的脑袋瓜难道都用在这种地方了么。
做一个优秀的投食者可真的是好难。
路遥不禁瑟瑟发抖,头一次对听说来的“投食论”产生了质疑。
次日一早,和路遥的萎靡不振不同,路远则是满面红光。
路遥推了推路远,哑着嗓子让路远帮自己递一杯床头的水过来。
可路远刚一起身,整个人就跪倒在了床边,险些磕在尖锐的桌角上。
吓得路遥心下一紧,赶紧去扶,却也扯着自己跟着酸疼。
也不知道该赖谁。
路遥伸手探向路远的额头,滚烫一片,这才发现路远脸上的红有些不自然。
路远虽然懒散,但是打小就底子好,几乎没见过他什么时候有过头疼脑热。
路远推掉她探在自己额头上的手,面上浅露一丝不悦,然后平淡开口,“我没事。”
只不过是长途的疲惫,又吹了凉风,铁人也会受不了的。
路遥问他哪里不舒服,他也不说话,有些沉默得抗拒路遥的照顾。
路遥不明白他怎么病成这样了,还要作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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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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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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