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弥漫着鸢尾花淡淡的香气。
那是戚闻溪放在窗台玻璃瓶里的花。
鲸潋的嗓音萦绕在她耳边,轻飘飘的带着点冷冽质感的玩笑腔调。
‘那你想亲哪?’
戚闻溪瞪大眼睛看向压在身一下的女人,对方一脸笑意地问她这句话,问的非常自然,一点都不结巴。
“嗯?”
鲸潋挑了下眉,似乎在等着她回答。
相较于自己的慌乱不已面红耳赤,鲸潋倒显得异常淡定。
“你”她硬生生只能憋出一个字,她都不知道该不该讲鲸潋吊起来打一顿,这个祖宗完全就是在口无遮拦地在戏耍她,还一脸的天使笑意。
“我?”鲸潋躺在冰凉的地板上,显然她一点都不在意,一脸疑惑地指了指自己,像是明白戚闻溪的意思,侧过了另一边的脸,表示戚闻溪可以换着亲。
“我哪里,都可以。”
如果戚闻溪想亲的话,她是哪里都可以的。
“你知不知道你的言行,言语都很不得体?”戚闻溪被鲸潋这带笑的神情折磨地不行,因为只有她一个人感到羞耻异常,鲸潋根本没有任何不适。
这小家伙居然自我感觉还很好。
“……有吗?”
“有!非常有。”
戚闻溪边说着,边咬牙切齿,她不想和这个混蛋鲸潋胡扯,她自己理亏在先,无意中亲了对方的脸,这家伙就蹬鼻子上脸来了,只好先撑起胳膊,借着鲸潋的外力先站了起来。
然后果断背过身,打开水龙头洗手不去看身后人。
她需要冷静冷静。
戚闻溪双目死死盯着水池里这些刚刚让她们摔倒的始作俑者——鲳鱼,她待会一定会完美地生煎它们。
鲸潋也从地上站了起来,瞅着这戚闻溪背对着自己也不吭声,有点奇怪,她刚刚哪里说错了吗?んΤτΡS://Wωω.sndswx.com/
“又吓着了?”鲸潋的神色早已重新恢复成淡淡柔柔的,她问戚闻溪。
如果这些鲳鱼还这样随性,她肯定会立刻送它们上路的。
耳边传来鲸潋轻飘飘的小嗓音,那份独属的冰冷气息甚至轻拂在脸上,让戚闻溪忍不住微微偏过头去保持一些距离。
鲸潋靠的太近了。
“我是被你吓到了。”戚闻溪板正了脸,瞥了一眼鲸潋,她知道鲸潋要学的东西又多了一条,那就是:不可以对她说那些奇奇怪怪的话,不可以以下犯上。
“在你找到家人之前,我会抽空教你读书知礼。”戚闻溪很郑重其事说道,然后说出自己的疑惑,“不过,我总觉得少了一条,我刚刚那会儿记得好像是9条的…”
鲸潋本是听着戚闻溪要教自己读书礼教而微微皱眉,想她一个经历了好多世纪的深渊厄祖屈尊于一个人类还要学这些,但她听到了后一句话,立马敛去了不爽,茫然地望着这水池里的鱼。
仿佛她什么都不知道,“是不是,看错了,当时。”
“我感觉这8条应该没有四斤重。”戚闻溪思考着,之前买的时候看到宣传单上写的是九条来着。
“是吗?”鲸潋声音变小了,她的眼神躲闪最终看向了地面,不可一世的深海老祖宗第一次有种做坏事快被抓住的丝丝紧张感。
鲸潋心虚地咽了下嗓子,耳朵都憋红了。
戚闻溪抬起头古怪地看了一眼鲸潋,她总觉得对方有点不对劲。
就在她刚要询问鲸潋什么的,她的电话响了。
戚闻溪只好走出了厨房去接听了。
“喂你好……哦,他是已经去挪车了吗?”
鲸潋听着戚闻溪拿着车钥匙的声音,知道对方是下楼移车了。
她轻吁了一口气,刚刚真是好险,她被这个人类女人犀利的眼神盯着发毛了。
她什么时候变得吃一条鱼都变得紧张兮兮了?
鲸潋艰涩地捂住嘴巴,金色眸子望着水池里那几条又被吓到厥过去的鱼,她只希望戚闻溪能快点回来,不然,她真的会忍不住。
***
戚闻溪等着电梯。
心里想着鲸潋那时候一看就有点心虚的小表情,毕竟执教多年看学生那些时常会有的表情早已能察觉出七八分。
鲸潋那孩子肯定做了什么瞒着她的事儿,关于池子里的鲳鱼。
“那家伙不会……”戚闻溪喃喃自语着,这时候电梯门打开了。
电梯内站着的是一个穿着黑色皮夹克的中年男人,对方身型彪悍,吊销着三角眼望了一眼戚闻溪,表情非常不耐烦。
“我等人,下趟的。”戚闻溪站在电梯口,礼貌地与对方告知了一下。
她并不想与此人同坐一部电梯。
男人咂了一下嘴,上下打量了一番戚闻溪,眼神晦暗不明,正好他的电话响了,男人边接听了电话,边按下了关闭键。
“妈的有事耽搁了,马上就到,还是那家酒楼啊……”
十分粗厚的声音隔着电梯门帘都能听清。
戚闻溪总觉得这个声音很熟悉,是那个人?那个总是占用她车位的皮卡车主。
虽是只是远远见过一次,但之前她隔着车窗听到物业和那个人讲道理,那个男人操着一口粗嗓非常暴躁蛮横,还差点和楼管起争执,最后是看着保安都来了才不情不愿挪车。
所以戚闻溪才不愿意当面和这种人打交道,只能拜托物业解决。
戚闻溪十分头疼地坐电梯下了楼,她不知道那个车主认不认识自己,是知道她就是那个车位的主人还是不知道,只不过那种不友善的奇怪眼睛令戚闻溪感到厌恶。
面对这种蛮不讲理屡次不改的人,她还真的相当苦恼。
戚闻溪在地下车库将自己拐到犄角旮旯的车重新停靠在了车位上,叹了一口气。
她之前用了很多办法,例如在车位旁边墙壁上贴了文明标语,亦或是其他,但对于这种没素质的人来讲,根本毫无作用。
难不成真的要当面谈一谈吗?
这不算是好办法,一想到对方那种粗蛮横的大嗓门,戚闻溪就头疼。
想点什么办法才好呢。
戚闻溪上来之后,打开门后发现家里的那位祖宗竟然还杵在水池边,捂住嘴巴站在那像一塑雕像。
“你一直站在这里?”戚闻溪走过去忍不住问了一下。
当然,她将刚刚在电梯里的不愉快掖在心里。
鲸潋立马回过头,眼神幽怨极了。
天知道她等戚闻溪下去移车等的口水都快滴下来了。
“嗯!”她轻声应允着。
“干嘛要捂着嘴。”戚闻溪有点看不明白。
鲸潋眨动着漂亮的眼睛,然后慢慢把手放了下来,不捂住嘴巴的话,她的口水会一直流,她真的快忍不住把水池里的鲳鱼全部吞掉。
“难受。”她慢慢嘀咕了两个字。
声音很小又很细,仿佛受尽了天大的委屈。
鲸潋还是如此,说话能简短就简短。
戚闻溪半猜着,以为鲸潋所谓的“难受”是指饿了,虽然本质上没什么区别,但鲸潋的难受更倾向于又要强忍流口水要博心理战役的难受。
“那做饭吧,我也饿了。”戚闻溪看着鲸潋那张委屈巴巴的脸,便顺了对方的心愿,总不能收留别人的第一天就让她饿着吧。
关键是鲸潋太不经饿了。
戚闻溪淘米的同时,回过头看向鲸潋,那个一直盯着转移到盆子里的鱼的某位祖宗。
那些鱼也不知道为什么,通通飘在了水面上,都死了。
要不是看到之前活蹦乱跳的那一幕,戚闻溪都想给退货了。
估计是运输的途中打氧气不够吧,戚闻溪想着。
“你会杀鱼吗?”戚闻溪冷不丁地问着身后的鲸潋。
我会猎杀鱼。
鲸潋看向对方,嘴里嗫嚅了一声,奈何声音太小戚闻溪没听清。
“也是,像你们这样年纪估计连碰都不敢碰。”戚闻溪淡淡地说着,为自己问话感到好笑。
像我们这样的年纪,碰都不敢碰?
鲸潋歪了下头,没太明白两脚兽的意思。
她没用过人类工具杀过鱼,但猎杀过比这更凶猛的海兽倒是数不清。
靠的是她强大锋利的锯齿。
不过她确实不敢碰,她怕碰到之后自己会忍不住都吞了。
就在鲸潋思考着时候,面前多了一份淘好的米。
“?”鲸潋疑惑。
“我教你蒸米饭如何?”戚闻溪看向鲸潋,问了一下。
鲸潋抿了抿嘴,米饭?哦,那是人类的粮食。
她微微垂下眼,看向内胆锅里洗好的白花花小颗粒,嫌弃地眉毛都皱了起来了,这玩意能好吃吗?
戚闻溪瞅着鲸潋这默不吭声的样儿,完全不知道鲸潋在想什么,难道对方是怕被看低了不乐意学吗?
“你吃,这个吗?”鲸潋握着手里内胆锅,问向戚闻溪,反正她不吃。
戚闻溪听着对方的问题,笑了一下,她当然吃,五谷本就是人类的主食。
“你不喜欢吃?”戚闻溪反问一句,她大概能猜出来,鲸潋似乎真的只想吃海里的东西。
鲸潋摇摇头,她是没吃过,就连早上戚闻溪给自己的那碗黄色的粥她也没去尝试。
“你还挺挑食的,不过”戚闻溪打开电饭煲,然后示意鲸潋将手里的内胆放进去,“既然你暂时住在这里,也不能吃白食吧,得学会做家务,例如这个。”
戚闻溪慢慢说着,她在观察鲸潋的表情,当然,如果鲸潋实在不想做,她也不勉强。
毕竟她们才开始相处,急不来。
何况,和人同居,她也是第一次,也有需要注意的。
就在戚闻溪纠结自己是不是口气不对时,一旁被要求做事的鲸潋只是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很听话地将手里的内胆锅放了进去。
接着她靠近戚闻溪身侧,说着:“然后呢。”
她看起来一点都不排斥戚闻溪让她做事。
戚闻溪一愣,没想到鲸潋居然很听话。
“清水多出米饭半截指腹就好,就像这样,红灯闪烁‘滴’一声,按开始键,就可以了。”
戚闻溪边说边做着示范,鲸潋一直看着,很认真。
“了解。”鲸潋点了点头,神情无比真挚地告诉了对方她学会蒸米饭,她甚至还模仿了戚闻溪刚刚那一套流程演示了一遍。
完美。
不得不说,鲸潋学的很快,虽然这东西很简单的。
“我以为你会排斥。”戚闻溪说出了之前的假设。
“为什么。”鲸潋不解。
戚闻溪将洗净的胡萝卜放在砧板上,握住刀柄切成薄薄的片,她的刀功还算可以,只不过她觉得此刻手有点不稳,“因为感觉鲸潋你不乐意别人教你做事,而且不喜欢吃米饭。”
鲸潋站在一边,目光灼灼地注视着这个人类女人切菜。
她听着对方的话,确实,她不接受任何差遣,何况还是弱小的人类。
“你,你喜欢。”鲸潋无比认真地告诉着对方,自己为什么学蒸米饭。
“你是指,因为我喜欢吃米饭所以你愿意学?”戚闻溪握着刀,有点难以置信。
“对。”鲸潋老实地点点头。
好吧,戚闻溪是真的没想到对方是这个想法,心里一瞬间柔軟了好多。
她忍不住笑了一下,继续切菜。
她望着砧板上切好的菜,私觉这些估计不够两人食用,于是指了指冰箱,拜托某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祖宗去拿两根胡萝卜。
胡萝卜?
胡萝卜是什么玩意?
鲸潋打开了冰箱,望着整齐摆放的一排排蔬菜,忧郁的眼睛扫视着一遍又一遍。
她不知道戚闻溪所说的胡萝卜是什么。
于是她凭着感觉拿了两根黄瓜,放在了戚闻溪旁边。
“我说的是胡萝卜。”戚闻溪望了一眼,表示鲸潋拿错了。
“喔…”鲸潋支吾一声,然后把黄瓜拿了回去,又……拿出了两颗杏鲍菇。
乖巧地放在戚闻溪砧板旁。
戚闻溪再次望了一眼之后,愣了一下,她瞥过身后不知道在忙什么的鲸潋,问道:“这是什么?”
“你要的,胡萝卜。”鲸潋挤出一丝笑,表示这次总不会错的。
“所以你是连胡萝卜也不知道对吗?”戚闻溪歪了下头,要笑不笑地指出实情。
“怎么可能,”鲸潋急了,她望了一眼她递给戚闻溪的蔬菜,难道又错了??“我当然,知道……”
“这个才是胡萝卜。”戚闻溪从已然被鲸潋翻乱的冰箱里拿出了两根,在鲸潋面前晃了下。
鲸潋挑了下眉,十分傲气地说着:“我、我知道的。”
“没关系,不知道也不丢人的~”戚闻溪轻声安慰道。
老祖宗开始憋屈了,她更是因为不知道胡萝卜是什么样被戚闻溪看穿而恼羞,脸颊变得跟烂番茄一样红。
“……我很厉害的,除了这些、这些狗屎一样的蔬菜!”鲸潋觉得自己十分委屈,她不懂这些陆地上生长的蔬菜她有错吗?戚闻溪还要这样挤兑她。
说完这句话,鲸潋就跑出了厨房,往餐厅墙角蹲那去了。
戚闻溪望着这一惊一乍的祖宗,实在是无奈,没想到小鲸潋那么不经说,直接往旮旯一蹲。
“难道是青春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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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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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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