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了又如何呢?最爱的亲人依旧离她远去。
当年南栀为了护佑母亲留下的唤作“延年恨”的陨玉,她只持一柄刀刃,身骨疏狂落拓,带着家仆殊死拼搏。
竹片错杂,青绿也褪落,像是慨叹她这一生。可她最终还是在闹市,众目睽睽之下,被腰斩。
而无足挂碍,这是入狱后的宰执最后留给世人的话。世人瞧不见他着灰衣粗布,虎口生茧,亦看不足他零落成泥,任凭滚水泼洒溅落。宰执心中存有大义,南栀却不懂这大义是否含了旁的感情。
她赤足,追取风露,却瞧见那草芽尖尖,她点脚入溪,水流幽咽。轻愁缓送,与心颤互眠。
她终究是一个人了,无论是前世还是重生,她惨淡的笑笑。
她不由得心头涌起一股子甜腥,“俞归,你为了你的大义,而我为了我所谓的爱,就此别过吧!”
皇家,她必会让培泽付出代价,他这一只耳朵,拿来下酒都嫌弃。
“梓里,甘玄可是发现你了,你且去换个身份。”南栀手中把玩着上夷的海色手把件,对着前来的暗卫说道。
自从南栀第一次见上夷,她就暗下决心,要做那独一无二的贵女,成为上夷的近身,可是她那时却仍然傻兮兮痴恋俞归,并未答应上夷的邀约。
而今……
朝家当年败落,死的死,逃的逃,古刹和刺辛收敛完南栀尸首也被卖去烟花之地,不堪□□,自刎而去。朝家上上下下几百口都毁在一昏君手中。
她如何不恨那皇家?
“延年恨”陨玉本事就带着三分邪气,如果被皇家夺取,必然毁灭生灵,它也是朝林两家两代人的心血,怎能将它送予暴虐昏聩的培泽把玩?
这时,东宫。颜色凋败的花纹映在上夷的衣摆上,他笑着看着前来哭诉耍横的甘玄,“甘玄,怎的哭成这样?”边说边要仆下递了块帕子给她。
“姐夫,阿姐走了,你就不管我了吗?”甘玄非但不接帕子,还绊了那下人一跤。
上夷听见甘玄叫他姐夫,心不由得一滞。阿颜,走了许久了呢。
殊颜是甘玄的庶姐,被端帝赐婚,给上夷做了侧妃,上夷与她琴瑟和谐,也曾为她不置储妃小妾。
殊颜,人如其名,浓烈的美,白玉似的面容,温暖的掌心,炙热的爱,陪伴年轻的储君走过一浪浪的明争暗斗。
他从未想过殊颜的死与甘玄有关,直至南栀出现。
短焰燃在灯箱里,南栀微微昂起头,笑了起来。甘玄一生算计,却没有算出我的重生,朝家陨玉是怎么被世人了解的,果真是拜你所赐。
甘玄,上一世,最后的生命中,我仍然将你当做挚友,予你安好,不想上夷却坦白了你的背信弃义,我朝家因培泽而毁,因你而灭。可惜,你终将踏灭自己生命的微弱萤火。
身为贵女,将于不久住进储君之处,照顾他的起居饮食,南栀也不例外。南栀也没有戏剧般的与那方连明一见如故,但是使些银钱总是不错的,随后方连明也答应同她一起入储君门下。
“以青笺为底,丹朱设色。皇家的铺陈果然是不一样啊!”方连明见东宫连纸笔都如此讲究,倒是开了眼。
他挥袖,捻起青玉为柄的笔尖,“呵,这老兔毛制成的,还未开笔,就触感如此之好!”
南栀瞧着他,未有言语,只是微微笑着,方连明见她也只是讪笑,回头仍旧东磨西蹭。
南栀心内有些不耐,想着那白石青阜,夏风灼然。
想起些话,就顺手写了下来:
我趟过昏晓的割线,去追那暮鼓晨钟。
无人可知,那垒垒的枯骨,被我架柴燃烧。
我背过身,避开火光灿黄,却瞧见你容止清泠。
筝声愈发清越,皂头映了红巾,我心颤曲误几音得郎顾频。
釉色淡淡结出青,我心切切难转音。
她顿笔,用指尖抹去最后的溅落墨滴。
“朝贵女,许久未见了呢!哈哈哈。”上夷的笑一浪浪扑面而来,南栀却是恍若无闻,她只是半跪于地,直起身子给上夷行礼。
“啧啧啧,怎的长时间不见,倒是懂了规矩,我倒是觉得你往前刁钻的样子好些!”
上夷理了理深衣摆子,抬脚走到站在她面前,却也不是怜香惜玉,要她起来,只是将一片人形阴影掩住她的泰然,要她显露出真正的哀乐。
“俞归好没意思的,终究你还是来了我的我这儿,做了我的贵女,我早前与你说过,要你休养,有个好气色,你偏是不听,如今受我□□,必给你全乎的快慰。”上夷用指尖勾起她的下巴,似是语重心长道。
南栀感受着这其间的暧昧情调,却也只是神色淡淡。她知道上夷的心里早就被蛀掉,随着殊颜,一同往生极乐。他如今这般,同往日里的白衣纵马,快意少年终究是殊途难归了。
上夷能将这储君之位坐稳这么多年,培泽如同豺狼眈眈相视,端帝心思难以揣摩。帝王业,孤君冢。世间哪有那么多合适与非他不可?只有极致与小心经营。
要说上夷多爱殊颜,其实连上夷都说不清楚,对比女人,似乎这江山,这万千华彩更迷人心窍,更夺魂摄魄。
“主人,殿三大人来了。”浑二前来通报,殿三这个词惹得南栀心头微疼。上夷更是笑得欢快,回头对着仍旧跪着的南栀说:“这戏愈发好看了!”
殿三俞归着了正袍,匆匆行礼,交给上夷一沓朱批过的折子。
待他余光瞥见南栀,表情略微讶异,却又迅速平静。南栀被浑二搀扶起来,腿节都跪的酸胀。
上夷似乎早就预知了现在这种尴尬微妙的境况,所以之前愣是没招呼南栀起身。“好你个殿三,竟然偷拿皇帝陛下的朱批折子!”上夷故作厉声高呼,俞归却也是毫不慌忙,只是使了眼色,要浑二接过折子。
“皇庄出了事情,储君大人。”浑二声音尖厉,匆忙递了折子给上夷。南栀见此,微微诧异,一个浑二,倒是可以阅览朱批折子?
未待南栀多想,她的目光直直撞上了俞归,她好似透过晨光、穿越年岁,望见了踽踽独行的自己,也看见了生命末尾那灿然的光束。
他予她的虽非富丽夺人,却是感人心弦。可南栀却无法理解俞归以往的种种,这桩桩件件的暧昧与疏离,冷漠与怜惜都是为了什么?他对那林蔺矣又是何种心迹?为何心中装了旁人,又来撩拨自己?
南栀心内酸楚,却强行逼迫自己淡然应对,她爱的宰执,不是这种朝三暮四之人,她想着突然也有些恶心,自己那么渴望重生,不仅仅是为了那些朝家旧人,也是因为感怀着俞归。
在南栀的记忆里,俞归是何种人物?他是高大的,伟岸的,而不是畏缩而放浪形骸的,究竟是自己爱错了人,感错了意。
“朝贵女,明儿可需得你和我去一趟皇庄了,车马劳顿,我们可得早些歇息!”上夷一面说,一面觑向俞归,对着似乎坦然自若的俞归拉起了南栀的手。
南栀想试着缩手,却被上夷紧紧攥住,这一僵局许久未被打破。待着俞归轻轻拱手退去,上夷才缓缓松开她。
“殿三大人,可是个有趣的人呢!这林蔺矣不知所踪,他倒是一点不心急,也不见他找寻,难道如此薄情寡义吗?你说是吧,朝贵女?”上夷说完,笑意满面,佯狂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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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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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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