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是没有像前者一样,暴力展示符师的最高境界,而是带领一众学生,去校史馆转了一圈。。
校史馆的墙上,挂着诸多先贤的画像,每副画像下方都立有木牌,上面刻着先贤的出生籍贯,所做出的贡献,所得到的荣誉等等。
而二楼,则存放着一些具有纪念意义的特殊物品。比如初代山长、祭酒亲自写下的学宫校规,学宫改良的农具,专利所的专利书,苏冯博士制作的钟表原型机等等。
“往这边走。”
澹台乐山带领一众新生来到校史馆偏厅,用一把奇怪形状的钥匙,打开了之前对学生封闭的门。
偏厅内设置着两排玻璃展柜,右侧的展柜中,放置着一块块刻有符文的黑色石碑;
左侧的展柜里,则放置着各式符箓。
“这是学宫、虞国,乃至全天下符学,最珍贵的宝藏。”
澹台乐山微笑说道:“右边黑色石碑上刻着的,是学宫先贤正本清源、总结归纳而成的符箓范本。
正如世间没有两片完全相同的叶子,符师所写的同一种符箓,也不尽相同。
总会有笔锋、笔意、笔力上的差异。
这些范本,是最接近符道原意、最有效利用天地灵气的模范,
有了范本,写符、学符才有据可依。
不至于在一代代的符学传承中,因为书籍印刷、师徒传承,而产生偏差。
至于左侧的展柜...”
他顿了一下,问道:“你们觉得里面的是什么?”
学子们面面相觑,
展柜中的符纸已经泛黄发皱,边缘起了毛边,但上面的文字依旧清晰。看着符箓,仿佛能直观体会到书写者那汹涌澎湃的情感。
“这是...神符?”
李昂眯着眼睛,有些不确定地说道。
“正是。”
澹台乐山点了点头,“符师以灵力、笔墨为辅助,约束天地灵气,遵循一定规则运转,从而实现种种效果。
当一位符师对符箓认知无比深刻,且心神饱满,意志坚定,情感激昂时,就有一定概率写出神符。
神符蕴含着符师的强烈情感,喜悦得意、悲苦难抑、义愤填膺、平和宁静,甚至是迷茫恍惚。其力量效果,也远超普通符箓。
神符并非烛霄境符师的专利,听雨境、巡云境也照样可以写就神符。
但大部分符师,终其一生都未必能遇到适合自己的那个独特‘境遇’。
某种程度上,符道与书画,有异曲同工之妙。”
澹台乐山手掌轻抚过玻璃展柜,淡淡道:“这些展柜中收藏的,便是数百年间,先贤们赠与学宫的神符。一共二百七十二张。
通过这些符箓,能透过时光,看见符师的一段人生。
它们并非画作,却比任何画像、人物志,更加生动形象。
因为这些藏品的特殊性,它们被放在校史馆中郑重保存,只有每年的这个时候,才会对学子们开放。”
澹台乐山的语气平静而郑重,一众学子下意识地站直了身子,肃穆以待。
李昂凝视着玻璃展柜中的符纸。符箓写出来后,并不能永久保存。
上面的墨迹会随着时间流逝而干涸,纸张会发皱卷曲,灵力也会缓慢消散。
如果要长时间保存久远的符箓,就需要花费时间、精力、材料去修缮。只有学宫和其他寥寥几个地方,有能力、有意愿做到。
以神符形式供后人瞻仰,这可能是符师得到世人承认的最高礼遇,也是符师们追求的最高境界。
相比之下,近三百张神符所能提供的力量,反倒没那么重要。
————
“剑是什么?”
垂云湖畔,剑学司业崔逸仙席地而坐,平和说道:“一些剑师可能会告诉你们,剑是性命所在,剑在人在,剑亡人亡,甚至有剑师将佩剑当做妻子,夜晚共枕而眠,简直荒谬可笑。
在我看来,剑是杀人器,是工具,是手段。
专诸为助公子光篡夺吴国,以鱼肠剑刺吴王僚,,
荆轲为出国,救图穷匕见以刺秦王。
剑能助弱胜强,让走投无路者有尽匹夫之怒的机会。
也能助强凌弱,令暴戾恣睢者,继续肆意而为。
它本身没有任何属性,是救人、杀人,是善、是恶,全在于使用者为何挥剑。”
崔逸仙一挥手掌,身后的垂云湖中,便飞出了数百把剑。
这些剑大多锈迹斑斑,腐蚀痕迹极度严重,带着污浊泥土,显然是从垂云湖湖底深处的泥淖,抽出来的。
而其剑形、剑制...
所有学子都惊愕地瞪大了双眼,一副不敢置信的表情。
从湖底飞出来,都是学宫给毕业学子配发的纪念佩剑。
“这些剑,是从那些严重违反了虞国法律、学宫纪律的学宫逆徒手中,收缴而来的。
他们或是在牢狱之中,度过悔恨余生,
或是伏诛身死,遭人唾骂。”
崔逸仙冷然道:我除了剑学司业之外,同时还是学宫内部的监察人员之一。
不管到时候,你们选择的是符、术、剑、念、体中的哪一种道途,希望你们都能记住自己最初的目的,不要忘了为何而挥剑。”
————
相比于澹台乐山展示神符让学子们期待畅想、崔逸仙展示泥中剑令学子们敬重畏惧,
念学司业奚阳羽的课,就显得随便了许多。他展示了一番念力的使用技巧,便急匆匆离去。
“这么快?”
“奚司业这么怎么了?”
学子们议论纷纷,李昂也诧异地挑起了眉梢。
奚阳羽心胸狭隘,睚眦必报不假,但他对于念学也是格外热爱与上心,平时备课也不会敷衍了事。
“你们不知道么,奚司业家的小妾就要生了,预计产期就在最近几天。”
不知是谁嘿嘿一笑,小声说道。
“这就不奇怪了。”
一众学子恍然大悟,奚阳羽妻妾成群,然而这些年来只有一个儿子,也在学宫就读,比他们大几届。
按照这个时代士大夫多子多福的观念,无疑是不合格的,也难怪他心不在焉,急着回家。
符术剑念四门课都上完,最后轮到了炼体。
体学司业薛彻煞有介事地领着一众新生到了演武场,
那里提前站着一群同样炼体的学宫学长学姐们,
他们或是抱着巨大铁球,或是扛着粗长原木,或是甩着沉重铁链,挥汗如雨,发出锤炼身躯的低喝声。
“唔!”
“哈!”
“喝!”
薛彻满意地点了点头,对学子们说道:“飞剑会划伤你自己,符箓保存不当会炸到你自己,术法更是稍有偏差,就会引发未知后果。更别说世间还有名为虚境的地方,杜绝任何天地灵气的使用。任何术法都无法生效。
只有你的身体,不会背叛你。
你越是锤炼,身体就越是忠诚、可靠。每一处骨骼、筋肉,都听你指挥。”
他转过身,对炼体生们喝道:“我们的目标是?!”
“更高,更快,更强!”
炼体的学长学姐们齐齐大喝,其中的体学教习任衅,更是一拳将实心铁球打凹了下去,整截手臂的衣袖爆炸开来,露出袖子下的精壮肌肉。
大部分学子的内心都是‘我不懂但我大受震撼’,齐齐摆出了这幅表情:
(゚∀。)
而厉纬等一众本来就想着炼体的学子,则是这个表情:
ᕕ(*゚∇゚)ᕗ
看上去貌似很想跑过去加入学长学姐们,一起健身炼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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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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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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