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幽魔异格同调的时候,亚修感觉自己置身于波涛汹涌的海面,乌云密布狂风骤雨,他随波逐流载沉载浮,难受得就像是被扔进滚筒洗衣机里的玩偶。
跟镜魔异格同调的时候,亚修感觉自己沉入安静的海洋,外面不知道是月光还是阳光照进海洋,光线有了柔软的形状,轻轻覆盖在亚修身上,亚修在这种温柔的怀抱里一点点沉沦,任由自己坠入漆黑的海底。
但亚修自始至终都没有失去意识,而且他清晰知道自己的'本体'在现实里做什么。他就像是在做清醒梦,他无法改变梦的走向,无法干涉自己的行动,甚至连'干涉'这个想法都不存在,思维速度降低到拉拉肥级别,只能像摄像头一样记录自己的卖身全过程。
所以他这一次并不是被自己的暴行惊醒,他是被深海的浊流呛醒。
上下四方都是黑暗,没有一丝光透进来,他甚至分不清哪边是上哪边是下,裹挟着泥沙的暗流将他拍来拍去。他感觉自己就像落入最深的海沟里,这里是被全世界遗弃的地方,连最炽热的光都照不进来,最顽强的生命都无法生存,除了火山爆发留下的海底泥岩外空无一物......比死亡更加可怕,比绝望更加深邃。
亚修睁开眼睛,看见远处有一个抱着双腿坐在地上的黑发少女。
他奋力游过去,周围混杂着泥沙的海水粘稠得像是黑泥。
当他好不容易接近少女,刚要伸手打招呼,他看见少女缓缓转过头,那张平静恬淡的小脸露出一个夸张的笑容,嘴角越扯越大,眼眸里几乎没有眼白。
浊流忽然变得汹涌,歇斯底里的恶意狠狠拍在亚修身上。但亚修并没有被拍开,因为丝线将他缠住了,将他固定在中央,如同虚无的十字架。少女慢慢站起来,走过来靠近亚修,用勾着钢丝的手指轻抚亚修的下巴,嘴巴,鼻子,脸蛋,眼睛.....
然后,狠狠一插。
在钻心剜骨的疼痛里,亚修听到她声音轻快在自己耳边低语,但语气却充满发酵了几十年已经彻底腐烂的狠毒:
「你终于落到我手里了,观者。」
*
「呜哇--」
重生的亚修跪伏在海底里,张开嘴巴不停作呕仿佛想将内脏呕出来。他花了很久时间都站不出来,四肢不停颤抖,像条脊椎被抽走的狗一样趴在地上,剧痛的余韵在他神经脉络里慢慢晕开。
他唯一能庆幸的是这里不是现实,他没有完整的生理机能所以不会露出更多丑态。
「很疼吧。」
死狂坐在他旁边,抱着并拢的双腿,丝毫不介意自己的裙底风光会被人看见,不过在这个漆黑的深海里唯一的人也只有亚修。ΗtτPS://Www.sndswx.com/
她慢慢抽了一口烟,半根香烟化为灰烬被浊流带走。
「黑魔最喜欢的就是折磨别人,她掌握所有物种的神经痛点,没有痛觉的生物她也要帮忙制造痛觉让对方知道什么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哪怕在我们这群摧毁生命跟呼吸一样轻松,杀人跟吃饭睡觉一样随心所欲的人里,黑魔也是最极端的一个......她的天性不是'杀',而是'玩'。」
「我们杀戮是为了结果,而她杀戮就是为了杀戮。」
亚修又花了几十秒,才重新掌握身体机能。在刚刚被黑魔束缚的那段时间——亚修甚至判断不出是多久,剧痛彻底摧毁他的时间感知——他被黑魔用各种手段折磨了一遍,哪怕只是回忆起她手里的钢丝,亚修都忍不住浑身颤抖。
如果不是他的身体彻底坚持不下去崩溃,这场漫长的折磨不知道还要持续多久。他战斗受过的伤也不少,也曾经被影剑折磨得灵魂沸腾,但那些痛苦都远远比不
上黑魔给予的折磨.....黑魔并非是单纯的施虐,而是运用快感、瘙痒、清凉、温暖各种感觉增幅痛觉,根本不给亚修适应或者麻木的机会。
黑魔的施虐已经不是粗暴的宣泄,而是一种残忍的艺术,那些连接亚修神经的丝线就像是琴弦,她在亚修身上弹奏出极尽恶毒的组曲。
「外面.....」
「这里是你的精神世界,跟外面的时间流速比大概是10000:1,你还有躺在地上休息的时间。」死狂说道。
「为什么她.....」亚修强迫自己回忆起黑魔的模样,努力驱散心中的恐惧:「我不是要求她帮忙吗?为什么她会暴走了?」
「谁告诉你,你跟我们异格同调后我们就会听从你的命令?」死狂将香烟摁在淤泥里,「我只是说过,你支付1/4后能获得力量.....但不是所有力量都会遵从你的意愿。驾驭不属于自己的力量,是有风险的。」
「风险一直都在,只是你之前规避了而已:跟幽魔同调的时候,你在海洋地狱,幽魔想泄愤也只能拿被遗忘者出气;跟镜魔同调的时候,你是为了要保护银灯,再加上镜魔多多少少有点理性,所以才会听从你的命令去对抗四位降临神主。」
「但你这次异格同调的是黑魔。」死狂轻声说道:
「她已经疯了,只能靠绝望来温暖自己。她恨不得将所有人都拖进地狱,怎么会听你的命令去守护这个世界?」
「但.....为什么?」亚修无法理解:「这对她有什么好处?难道她不想打跑乌洛波洛斯吗?她难道不想取代我们活在一个安稳美好的世界吗?」
「不是的哦。」死狂歪着脑袋看他:「她确实想取代莉丝笛雅,但她并不是为了活下去......她只是不想莉丝笛雅活下去罢了。」
亚修一怔。
「你不知道她对莉丝笛雅有多恨,恨得咬牙切齿,恨得撕心裂肺。」死狂抱着双腿幽幽说道,像是鬼魂说鬼故事:「你对莉丝笛雅越好她就越恨,她恨你为什么要那么爱护莉丝笛雅,更恨莉丝笛雅为什么运气这么好遇到你。」
「她被观者折磨得太惨了......每次好不容易抓住一点幸福,结果都是观者的饵食,她像玩偶一样被观者玩弄在股掌之中,结果到最后观者都没有让她得偿所愿。她悲伤得分裂出十七位姐妹来陪伴自己,因为除了姐妹外她一无所有。」
亚修沉默片刻,说道:「但害她的人是观者啊。」「你难道真的不懂吗?」
死狂笑道:
「她怕啊.....就像你现在恐惧她的丝线一样,她也恐惧观者的视线。你只是被折磨了一次就记忆这么深刻,而她可是被观者一次次赋予希望又一次次降下绝望。在她最弱小的时候,观者曾经是她最依赖也信任的人,她们的关系就像你和莉丝笛雅,但观者不是护送公主的骑士,他才是终极的恶龙。」
「她无数次想暗杀观者,可每一次都失败了。虽然观者确实比她强,但在我看来,她失败的唯一原因就是她太害怕观者了,接近观者五步之内她就无法正常思考,甚至连杀意都无法隐藏。」
「她在观者面前唯唯诺诺,但对你们就敢重拳出击。她本来以为你迟早也会变成观者那样的人,从未想过你会真心喜欢莉丝笛雅.....所以每次看见你和莉丝笛雅亲密,都会深深刺痛她的心,你一次次让她意识到自己有多倒霉。」
「为什么她是沉入泥潭的黑魔,莉丝笛雅却是活在蜜罐的魔女?为什么她遇见的是观者,莉丝笛雅遇见的却是你?她跟莉丝笛雅有什么区别?就因为她是最前面的时间线,所以她就活该受苦受难吗?」
「好不容易攀登到巅峰,却又遇到怎么都无法战胜的乌洛波洛
斯,不得不抛弃世界逆着时间线逃亡......她的心态早就崩了,留下来的只是一具名为黑魔的躯壳。」
死狂说道:「她不是不想活下去,她只是不觉得自己能活下去。」
「与其拯救世界,为什么不早点将全世界拖入地狱,将你们最后一点幸福时光都摧毁殆尽呢?她活不下去不重要,但你和莉丝笛雅活不下去,对她来说很重要。」
亚修轻轻叹了口气,「也就是说她绝对不会回心转意?能不能让观者--」
死狂笑了,从烟盒磕出一根香烟:「你忘了吗?你要是跟观者距离拉近,会立刻坍缩成唯一的「亚修·希斯」,如果你有信心在复活赛战胜观者,也不是不行。」
「你们就没有什么售后服务吗?「亚修气不过夺过她的香烟,「我付出了1/4心灵,结果换来的就是黑魔拿我的身体肆意妄为?你刚才怎么不跟我说清楚......女干商!」
死狂忽然冷下脸,朝他勾了勾手指。亚修只好点燃香烟放进她嘴里,他表情委屈得就像是买房买到烂尾楼但只能祈求开发商良心发现的拉拉肥:「我现在该怎么办?」
死狂深深抽了一口烟,朝后面一指,亚修看过去才发现黑魔就在不远处坐着。不过她好像并没有注意到他们,像蘑菇一样抱着双腿坐在地上,仿佛要在这个漆黑的深海里发霉到永远。
「压制她。」死狂说道:「你就能夺回身体的主导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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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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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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