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生营……
罢了，去看看也无妨，算是老朋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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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暖的季节，风里含沙，红妶握着缰绳，端正坐在马上，一条黑布遮去所有的视线，腰间的玉佩摇晃，她大概知道他们是出了红川城。
“你来了。”
听到声音，马儿止步。
红妶翻身下马，拉下眼睛上的黑布条，环顾四周，除了往生营的杀手，就只有一顶帐篷，一片绿洲。蜀南文学
此时已经是黄昏，眼前的河上金光满布，映着眼前这些脸模糊不清，甚是晃眼。
红妶走上前，负手站在轮椅先生的旁边，皱眉说道：“红日西陲，金鳞片开，如此美景，詹先生，当真闲情雅致的很。”
詹子瑜笑了笑，望着因拂风而掀起波澜的河面，轻叹一声，说道：“比不得公主，无事一身轻。”
“先生有话不妨直说。”
她不喜欢弯弯绕绕。
詹子瑜点点头，眯起眼睛，淡声说道：“公主可知草原上的狼靠什么自保？”
红妶斜眼，冷冷地睨着他，并没有开口回答。
詹子瑜也不恼，自答道：“是利爪，公主当初为了燕世子自斩双臂，陪其长安三年，有勇有谋，詹某佩服，但人都是会变得，笼中鸟也并不好做。”
燕洵在意她，答应会护她一生一世，那就一定会做到。
但他野心太大，向前的脚步必然不会只停留在燕北，他们之间虽无紧要，但心结尤在。
她要想长长久久地留在他身边，就要学会收起利爪，放弃一切，做一只安守本分的笼中雀，可她不会这样做！
“詹先生与我非亲非故，何故要我说这些？”女子轻笑一声，又道：“我记得从前往生营也是对我下过死手的，詹先生不记得了？”
詹子瑜摇了摇头，满不在意的说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我往生营从来做的都是买卖，左右不过利益二字。”
“那想来此次也不例外咯。”
“是。”
闻言，红妶的眉心不由得轻轻蹙起，能花重金让往生营来寻她，还说出这番话，应该是一个极为熟悉她的人。
萧策，宇文玥，元嵩，还是……
詹子瑜眉梢一扬，自袖中掏出一封黄纸信笺，轻声说道：“前些日子太子殿下找到我，让我务必寻到公主，将这封信亲自交到您手中，当时我看他的神情，好似有几分急切，或许你的疑惑在这里面会有答案。”
他们都说她死了。
为了救裕王，死在西凉坡，坠落悬崖，尸骨无存，而萧策足够了解她，所以并不相信，也就是这样才有了詹子瑜的到来。
策马回到红川城，天色已经全黑，红妶回到府里，阿精见到她，说是燕洵他们还没回来，想来也没那么快。
红妶点点头，抬眼看着空荡荡的守城府，转身离开，阿精叫她，她也没应。
登上城楼，眺望前方的草原，眼里只见得一片黑幕，纯粹的很，可要说景色还是白日里的更好。
夜里的风像挂了刀子，刮得脸生疼。
打开萧策让詹子瑜交给她的信笺，撕开信口，抽出里面的信封，封上写着“皇儿亲启”四个字，竟是父皇的字迹。
“父皇……”她手上一顿，心下迟疑，缓缓拆开来细看，才道人生无常世事难料八个字。
「我的妶儿，我最最在乎的女儿，一别数年，展信之日，想必我也大限将至，我想见你最后一面，却也害怕见到你，不知到了地下，该如何面对你的母亲，她会不会斥责我薄情寡义，对你苛责良多，害你至深。
为父在位二十五年，茕茕孑立，形影相吊，终是悲哀。那日见你从长安回到建康，我本心中欢喜，可见你在殿外为一人下跪，自折傲骨时，我心甚痛，一时激愤，口出恶言，那时的你与你母后很是相像。
我常说你母后是红梅，高雅又孤傲，是我害了她。她为了我困守宫墙，最后落得一个香消玉殒的下场，是我没保护好她。若可以，为父希望你能继续逍遥自在的活下去。」
一页又一页翻过，红妶眼眶里的泪水早已经开始打转，就差一点就落下来了。
“原来你将秘府交给我，是想让我远离皇宫，竟是如此吗？竟是如此吗……”红妶紧咬着唇，满眼痛苦。
这么久以来，她一直都在恨他，他难道真的不知吗？
「萧玉一辈诡计颇深，为父时日无多，没有能力再为太子扫清障碍，太子生性善良，心计不够，恐不是他们的对手，只盼你能回来，助他一臂之力，匡扶大梁江山。」
信纸团于掌中，女子抱拳放在额上，眉头紧皱，若这封信真是父皇亲笔所书，那她现在只想知道一件事，母后的死是否也与萧玉和他哥哥一族有关？
为了那把龙椅，他们当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公主，”贺萧早就来了，一直等在旁边，“夜里风凉，早些回吧。”
红妶摇了摇头，闷声说道：“贺萧，你说我的选择是不是从一开始就错了？”
她不该放任自己，不该离开大梁，甚至不该爱上不该爱的人，不然现在就不会这般痛苦挣扎，左右为难。
“无所谓对错，只要无愧心就好。”
贺萧好似看见有两颗明亮的珠子落在了地上，垂下眼眸，轻声说道：“从前都是你安慰我，现在倒反过来了。”
寂静良久，女子抬起头，眼里的痛色重新被掩去，她说：“贺萧，我大概要走了，等一切结束，我可能会重新回到燕北，希望那时的草原会是崭新的模样，是我喜欢的自由。”
大梁落于谁手她都不在乎，可萧策是她唯一的亲人，她不可能放下，回到大梁皇宫，是她现在唯一想做的事。
燕洵是雄鹰，迟早会翱翔于九天之上，她对这一点深信不疑。
“那我跟你一起走。”贺萧想也没想地说道。
红妶有些诧异，回头笑看着他，说道：“方才我同你说的，就是你要做的，燕北是你的故土，它需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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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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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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