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这些人看病都给钱,而且给的还不少,但长安杏庐内的绝大多数先生都不喜欢钱,先生们只觉得这些人碍眼、占地方、屁事还贼多。hτTΡδ://WωW.sndswx.com/
先生们也曾想过办法驱赶这些人,但这些人就像是黏在长安杏庐身上的牛皮糖一样,怎么赶也赶不走。
先生们绝大多数心又善,不愿意对这些人动粗,所以这些人就越发放肆了。
如果有老鱼头在的话,以他的倔脾气,以及他在九龙潭山所有庄户中的地位,应该能挡住所有跑到长安醒庐内装病的人。
毕竟,强龙不压地头蛇嘛。
再厉害的牛皮糖,碰上了老鱼头这么一个死倔死倔的坐地虎,也得绕着走。
一念至此,吕一手沉吟着道:“既然殿下觉得他合适,那就先让他试试吧。”
李元吉瞥着吕一手,好笑道:“这件事恐怕由不得你做主吧?”
李元吉对吕一手虽然不熟,但就凭吕一手刚才的自称,他就能判断出吕一手没有官身。
没有官身,那就证明在长安杏庐内没地位。
没地位,自然做不了长安杏庐的主。
长安杏庐虽说只是一座由民间大夫们组成的大唐版医院,但却隶属于齐王府医署,署正位列正六品上。
在孙思邈出任了长安杏庐庐正以后,李渊又破格将其晋升到了正四品上,可着朱服,佩金玉冠。
长安杏庐内诸如其他庐副、舍正、舍副一类的职位,也跟着水涨船高了。
庐副被列为了从五品下,舍正被列为了从六品下,舍副被列为了正七品上。
诸如此类的官职,在长安杏庐内不少,但吕一手混都没混上一個,足可见他是一个醉心医术,无心做官的人。
所以他没有管长安杏庐内的事,也管不了长安杏庐内的事。
吕一手听到李元吉这略带嘲讽的话,面色如常的道:“属下只要向孙先生和曹先生开口,他们应该不会驳属下的面子。”
李元吉听到这话乐了,“如此说来,你跟长安杏庐内其他先生的交情不错?”
吕一手张了张嘴,刚要说话,李元吉又乐呵呵的道:“我还以为像你这种脾气,一个朋友也没有呢。”
吕一手愣了一下,不咸不淡的道:“朋友贵精不贵多,二三子还是有的。”
李元吉摇头一笑,没有再多言。
这话有失偏驳。
这绝对不是一个喜欢交朋友,并且吃得开的人会说出来的话。
因为喜欢交朋友,并且吃得开的人,绝对不会这么去定义朋友。
不过,考虑到吕一手是一个纯技术人员,除了对医术有兴趣外,对其他的都没兴趣,能说出这种话,也在清理之中。
也唯有纯技术人员,亦或者被朋友伤过的人才会这么定义朋友。
在李元吉和吕一手交谈的工夫,老鱼头已经将传膳的命令传达了下去,并且回到了殿内。
在施了一个赴宴时向主人请坐的礼节以后,被李元吉请到了一侧坐下。
吕一手虽然没几个朋友,也很少赴人宴会,但也懂得赴宴的礼节,在施了一个跟老鱼头完全不同的请坐礼节以后,也被李元吉请到一侧坐下。
老鱼头和吕一手的身份不一样,一个是齐王府的庄户,一个是齐王府的从属。
从身份上讲,老鱼头会亲近一些。
从地位上讲,吕一手会高一些。
所以在赴主人宴的时候,行的礼节也不同。
在传统的礼节中,不同身份的人在面对同一场和的时候,所需要面对的礼节都不一样。
这是严苛的礼乐教化下的结果。
也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在面对认识的、不认识的客人的时候,所区分客人的身份地位,以及尊贵程度所必须的一种环节。
在一个人的身份地位不断的水涨船高的情况下,会有无数你认识的,不认识的人冒出来,攀亲戚,跑关系。
在这种情况下,要是不以礼节区分客人的话,你根本都分不清楚谁是谁,谁跟你又有什么关系。
这种将客人们分成三六九等的礼节,李元吉很不喜欢,但却割舍不开。
因为他不认识的人太多了,在没有人提醒他,告诉他谁是谁的情况下,不以礼节去区分客人,他真的会分不清谁是谁。
这就是身份地位所带来的麻烦。
总有无数人喜欢往你身边涌,总有无数人喜欢往你身上蹭,你躲不掉,甩不开的话,就必须去面对。
还好他如今住在九龙潭山,山外又有左武卫的人封锁,山下也有侍卫们把守,没有人可以打扰他,不然他铁定被烦死。
据他所知,李建成每一岁所参加的婚宴,多达六十多次,所接到的饮宴请柬过百,所需要出面的事情更是不计其数。
虽然经过了东宫属官们的筛选,他不用面对这么多事情,但仍有许多他不得不面对。
比如此前李孝恭儿子过继的事情,请李渊出面,李渊没搭理,李孝恭就只能请他,他又不得不给李孝恭以及自己王叔的面子。
硬生生的在王叔府上坐了一天,眼睁睁的看着人家用过继的方式占自己家的便宜,他还不能阻止。
当然了,这是在李建成没有被李渊圈禁之前发生的事情。
不是最近才发生的。
毕竟,最近李建成人在宗正寺内,被李渊昔日的侍从亲自看守着,根本没有逃出来的可能。
诸如此类的事情,李世民每一年也要面对许多。
李元吉如果不是躲在九龙潭山的话,他也得面对这些,有可能面对的比李建成和李世民还多。
毕竟,相较于李建成和李世民的身份,他的身份无疑更低一点,谁让他是嫡四子呢。
所以他在外人眼里自然是最好请的,也是最软的那个柿子。
而他这个软柿子,从今年年初到现在,也就正儿八经的请了老鱼头和吕一手吃了一顿饭。
请凌敬、薛万述等人吃的那是便饭,不算是正规的饮宴。
就这一点,李元吉觉得,老鱼头回去了能吹一年。
“谁能吹一年?”
在派人送走了酒足饭饱的老鱼头和吕一手以后,李元吉刚嘀咕了一句,就被人听到了,还被人给质问了。
李元吉错愕的盯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刘俊,难以置信的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刘俊苦笑道:“臣已经进来多时了,是您想事情想入神了,没发现臣。”
李元吉毫不犹豫的瞪起眼喝问道:“你为何不请示,为何走路没声,为何要质问我?!”
刘俊苦着脸拿出了一卷手书,恭恭敬敬的呈放在李元吉面前,解释道:“臣请示了,走路也有声,是殿下想事情想的入神,没搭理臣。
至于臣为何不经许可就闯进了殿内,原因全在大家的手书中,殿下看了就知道了。”
李元吉拿起了手书,一边翻看,一边喝道:“你还质问我!”
刘俊哭笑不得的道:“臣哪敢啊,您就算是借臣十个胆子,臣也不敢质问您啊。”
您是谁啊,太极宫里横着走的人物,大家的面子都不给,谁敢质问您啊,活腻味了?!
李元吉在说话间,已经看完了李渊的手书,然后脸色迟疑不定的道:“我父亲招我明天上朝,还让我帮他说话?”
刘俊认真的点了一下头。
李元吉将手书拍在桌子上,没好气的道:“这不是害我吗?”
李纲和裴矩已经拿话把他和李世民落井下石的路子给堵死了,他还怎么帮李渊说话?
继续像在甘露殿内怼李纲和裴矩一样,把满朝文武也怼一遍?
可满朝文武不是李纲和裴矩,没有那么守规矩,也没有那么注重德行,真要是对骂起来,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毕竟,双拳难敌四手。
再说了,李渊什么好处也不给,就想让他做诸葛亮,去舌战群儒,想得美。
“大家说了,您又不在乎这个。”
刘俊小心翼翼的说着。
李元吉瞪起眼道:“谁说我不在乎了?一家四口人,就他们三个人要脸,我就不要了?”
刘俊苦笑着没说话,这话他没办法接,也没资格接。
李元吉将手书甩给了刘俊道:“回去告诉我父亲,就说朝会我可以参加,也可以带着我的人为他摇旗呐喊,但其他的,我不答应。”
刘俊没接手书,苦着脸道:“大家说了,您要是不帮他,就没人能帮他了。”
李元吉满不在乎的道:“满朝文武不都是他的臣子吗?他可以找他们帮忙,如果他们不帮忙,他可以换一茬,换一茬听话的。”
刘俊苦笑道:“这又不是还阳草,岂是说换就能换的。”
还阳草也就是韭菜,有壮阳、起阳的效果,所以被称之为还阳草。
有没有人拿它当菜吃,李元吉还真没见过。
至少目前为止,他是没吃过用韭菜做的菜。
“那是我父亲的事,又不是我的事。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听说过吗?这就是我最近读书读出来的心得。”
李元吉大大咧咧的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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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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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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