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绍率领着大军赶到幽州的时候,薛万均刚好在营州外打了一场胜仗,不仅阵斩了大贺氏联盟中的独活部大酋,还一口气追出去了五十多里地,一路上斩杀和俘虏的大贺氏兵马超过了万数。
据说追到最后薛万均都杀疯了,不仅不管自己身上的伤势,还披头散发的追着大贺氏的人跑。
要不是家中的部曲及时阻止了他,并且把他带了回来,他说不定会继续追下去。
李元吉在检查长安城送来的元衣,听完了褚遂良所念的战报,错愕的看向褚遂良道:“你确定这是薛万均?”
据他了解,薛万均打起仗来是厉害,但绝对没这么疯。
相反,还很稳,很有章法。
这种打起仗来,杀到兴起的时候,不管不顾的性子,怎么看都像是他的弟弟薛万彻。
也只有薛万彻那个武疯子,在上了战场,杀到兴起的时候,才会干出这么疯狂的事来。
毕竟,庞玉已经被埋伏了一次了,其继任者在接替了他以后,肯定会防着这一点。
而一口气追击了敌人五十里这种事,明显不是一个防着敌人埋伏的人会做的事情。
褚遂良不明所以的眨巴着眼道:“战报上是这么写的……”
李元吉若有所思的道:“战报是哪里发来的?”
褚遂良愣了一下,如实答道:“是幽州总管府发来的……”
李元吉好笑的道:“营州总管府的总管打的胜仗,需要幽州总管府的总管来表功?”
虽说二人都是兄弟,并且爵位上有很大的悬殊,可如今是战时,不讲兄不兄弟这种事,二人如今所担任的官职,以及所承担的军事任务又是一样的。
幽州总管薛万述凭什么帮营州总管薛万均表功?
他有这个资格?
那他把柴绍往哪里放?
褚遂良若有所思的道:“殿下的意思是,这里面有猫腻?”
李元吉点头笑道:“有是有,但没必要去计较。”
以薛万述的智慧,还不至于犯这种低级错误,他既然犯了,那就说明他希望被看出来。
他希望被看出来的目的是什么呢?
那就是变相的讨饶。
他这是在用这种方式给那个名叫‘薛万均’的武疯子讨饶呢。
褚遂良不知道这其中的详情,所以有点懵逼。
李元吉继续笑道:“草拟一份文书递给长安,让薛万彻五日之内来此处见我,多一日就打他十板子。”
褚遂良听到这话更懵逼了。
不过他也是聪明人,在仔细思量了一会儿后便明白了其中的关节,扬了扬薛万述的文书道:“殿下的意思是,薛总管之所以露出这么大的破绽,就是故意让殿下看穿的。
而在营州打了胜仗的薛总管,也不是薛总管,而是薛将军?”
这话听着有些拗口,但谁叫薛氏兄弟如今充任着一样的官职呢。
李元吉点头笑道:“差不多吧……”
褚遂良会心一笑道:“那看来殿下很宠爱这位薛将军!”
不宠爱的话,又怎么可能将代人出征这种事轻飘飘的揭过呢?
真当这是木兰诗啊。
代人出征不用受罚啊?!
正规的军队之所以战斗力比乱民和起义军强,就是因为正规的军队有纪律。
而这种纪律都是很严苛的。
像是代人出征就是命令禁止的事。
如果是在出征之前发现的,那么代人出征的人不仅会被贬为戍卒,放他过关的一众官员和小吏也会跟着吃瓜落。
如果是在出征的过程中发现的,那代人出征的人有很大的几率会被砍头,放他过关的一众官员和小吏也有可能会追究到底。
小兵尚且如此,更别提大将了。
被发现了后果更严重。
毕竟,大将所承担的军事任务更重,一旦因为这种事情战败了,那国家的损失就大了。
所以对大将的惩罚自然更严重。
虽说在严苛的纪律下,这种事依然屡禁不止,但发现了和没被发现完全是两回事。
没被发现的,可以一直糊弄下去,被发现了,那就必须受罚。
像是大将这种级别的,被发现的几率更是百分之百。
所以根本就不能存侥幸心理,在出现问题的第一时间,就得尽快想办法征得上位者的原谅。
只要没打败仗,又或者上位者的身份和分量够用,那这种事就会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李元吉的身份和分量无疑是够用的。
在如今的大唐,他不敢说是口含天宪,但最不起码也能达到金口玉言的级别。
所以他开口揭过了此事,那就没人再去追究此事了。
李元吉笑道:“军中能打仗的将校很多,但是性情憨厚的不多,碰到了以后,能回护一二自然得回护一二。”
毕竟,在充满了心眼的权力场上,没心眼的铁憨憨,要是没人护着,会死的很快,也会死的很惨。
历史上那些性情憨厚的名将,都是在掌权者的回护下才成名的。
要是没有掌权者的回护,他们别说成名将了,能不能混出名堂都是问题。
褚遂良听到这话,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那臣以后是不是得憨厚一些,如此,臣遇到了什么麻烦,殿下也能回护臣一二?”
李元吉愣了一下,盯着突然调皮起来的褚遂良笑道:“你不行,你的才智已经露出来了,再藏恐怕藏不住了。
所以你遇到了麻烦,得自己想办法去解决,我可不会帮你。”
不等褚遂良搭话,李元吉又笑道:“当然了,你有一位颇具名望的父亲,你父亲故交又遍天下,你遇到的麻烦,相信他都能帮你解决。”
褚遂良一脸汗颜的道:“家父怎么能跟殿下相比呢?”
一个是人君,一个是人臣,出了问题,找谁更管用,那还用说吗?
“哈哈哈……”
李元吉失声笑了起来。
褚遂良也逐渐的跟着笑了起来。
……
五日后,薛万彻没来。
六日后,薛万彻也没来。
但大唐的战事,不会因为薛万彻出现与否出现任何改变。
在草原上的第三场大雪飘飘洒洒的落下来的时候,苏定方差人将梁师都的脑袋送到了中军大营,大唐不仅彻底的征服完了梁国、收复了梁国全境,大唐的大军还入主了梁国的都城。
从代州方向运上来的辎重,也源源不断的开始向朔方城汇聚。
为了安抚梁国的百姓,梁洛仁这个亲手砍下自己堂兄脑袋的人成了大唐朔州的刺史。
为了维护梁国的安定,苏定方这个亲手拿下了梁国全境的人成了大唐朔州的都督。
中军大帐内。
李元吉一手拿着暖壶,一手掀开了放着梁师都脑袋的盒子,看着里面那已经斩下了有一个月的脑袋,由衷的感慨了一句,“我从没有见过梁师都,我以为我会在战场上见到梁师都,可没想到,我真正见到梁师都的时候,他只剩下了一个脑袋。”
这就是成王败寇最直接的体现。
国与国之间,势力与势力之间,如果真要是展开了不死不休的厮杀。
到最后,失败者就会成为尸体,而胜利者可以把玩着失败者的头颅,发表各种感慨。
“只是一个梁师都的脑袋而已,有什么好炫耀的。比这还大的脑袋,我亲手俘获过好几颗。”
帐篷内的左侧,李世民双手放在火盆上烤着,不屑的撇着嘴说。
李世民这可不是吹牛皮,而是在阐述一个事实。
比梁师都厉害,势力范围比梁师都大,实力也比梁师都强的人,李世民确实亲手俘获了好几个。
并且都送到了李渊面前,由李渊做主砍下脑袋,送到了太庙里供起来了。
如今太庙里供奉着一排排的脑袋,而尚有许多空位需要新的脑袋去填补。
不过,李世民很少会炫耀他的功绩,如果他开始炫耀了,那就说明他的自尊心又跑出来作祟了。
所以李元吉没搭理他,而是将梁师都的脑袋递给了赵成雍,“送回长安城去,交给太庙里的人好好炮制一番。
等到我们班师回朝的时候,同颉利、达延芒结波、大贺咄罗的脑袋一起献上去。”
虽然颉利、达延芒结波、大贺咄罗的脑袋现在还没砍下来,但也快了。
李渊那边已经击溃了达延芒结波,并且占领了吐谷浑九成的疆域,如今达延芒结波只剩下了一成的疆域在苦苦支撑。
虽然达延芒结波一个劲的向吐蕃和西突厥求援,并且许了许多好处。
但吐蕃也好,西突厥也好,都没有出兵襄助的意思。
所以达延芒结波很快就会被征平。
李靖那边,目前已经会同阿史那思摩、夷男、黄头,将颉利团团围住了,在颉利的长子欲谷被阿跌部大酋所斩以后,颉利就失去了所有的锋芒,生出了退意,如今正跟阿史那社尔一起想办法,向西突厥突围呢。
虽然李元吉很想放颉利去西突厥,让颉利和阿史那社尔趁着统叶护快要死的时候,将西突厥彻底的搅乱,为大唐征讨西突厥创造出有利的条件。
但颉利对大唐,乃至大唐所有人,有着重要的意义。
唯有拿到颉利的脑袋,大唐才能一雪此前被突厥人欺辱的耻辱,唯有拿到颉利的脑袋,大唐才能报此前突厥南下造下的所有大仇。
所以颉利必须死。
这是凝聚大唐民心,使大唐百姓脊梁挺起来的关键。
只有报了这个大仇,杀死这个大敌,大唐的百姓才能因此骄傲起来,并且誓死捍卫自己身为唐人的荣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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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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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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