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骨里的反应让众人心中一叹,果然不愧是麻骨里,一如既往的低调、稳健。
不过想一想麻骨里这些年的处境和遭遇,麻骨里如果不是展现出足够优秀的资质以及才能,又表现出对达延汗的忠诚以及低调,恐怕麻骨里也不可能活到今天。
就算麻骨里是达延汗的亲侄子又如何,不单单是中原皇朝皇位交替充满了各种血腥的争斗,放眼大草原之上,汗位的交替更是充满了血腥以及杀戮。
麻骨里的父亲正是死于达延汗之手,这一点众所周知,也正是因为如此,麻骨里虽然说能力及其出众,但是一直以来都被达延汗当做一个有着利用价值的工具人养着。
麻骨里在鞑靼之中根本就没有几個人敢与之亲近,一个人独来独往显得无比的孤僻、低调。
当然这何尝不是麻骨里的一种自我保护,如果说麻骨里真的到处去拉拢人的话,不说能不能拉拢到人,恐怕达延汗早就将其给杀了。
靠着这般的手段自保的麻骨里面对达延汗的命令的时候,除了接受之外可以说根本就没有其他的选择。
坐在那里的达延汗神色平静的看了麻骨里一眼,然后又开口冲着身旁一名青年道:“阿尔博罗特”
那青年听到达延汗呼唤自己的名字,微微一愣当即反应过来上前一步冲着达延汗一礼道:“孩儿见过父汗,不知父汗有何吩咐?”
达延汗含笑看着阿尔博罗特道:“王儿,你此番便同你堂兄一起领军,也算是历练一番,涨一涨见识,同时也好好的与你堂兄学一学统兵用兵之道。”
阿尔博罗特眼中闪过一道亮光,当即便明白了过来,自家父汗派他同麻骨里一起领军,用意自是不用说。
想明白这些,阿尔博罗特深吸一口气向着达延汗点了点头道:“孩儿领命。”
说实话,阿尔博罗特非常的怕死,尤其是方才得知乌鲁斯博罗特这位兄长身死的消息,阿尔博罗特可是生怕会被选中领军断后,当然阿尔博罗特本身就不通军务,被达延汗选中的可能性也非常小。
只是没有想到此番达延汗竟然会让他陪同麻骨里一起领军。
这要是换做其他将领领军的话,阿尔博罗特绝对会第一时间反对,打死他都不会前去领军断后,因为断后的任务实在是太凶险了,搞不好都有可能会丢了性命,步了乌鲁斯博罗特的后尘。
只不过此番达延汗选的是麻骨里领军,阿尔博罗特倒是对麻骨里充满了信心。
麻骨里的能力众所周知,论及用兵之能的话,放眼整个鞑靼几乎寻不出谁能够与之相媲美。
所以说阿尔博罗特根本就不担心同麻骨里一起断后会有性命之忧,就算是再凶险,至少麻骨里能够保证他们的安全。
目送阿尔博罗特与麻骨里二人离去,达延汗眼眸之中闪过一道凶戾之色道:“看来明军这次是打定主意不想让我们这么顺利的出关了啊。”
众人皆是默默无言,谁都不是傻子,这么好的机会,明军要是肯放过的话,那才是怪事呢。
不过达延汗也只是发泄一下心中的怒火罢了,深吸一口气看了众人一眼道:“都下去好生歇息,明日大军开拔,争取早日出关。”
天边一轮红日初升,新的一天到来。
已经泛起几分青绿之色的大地忽然之间传来一阵震动,就见远处黑压压的一片兵马正缓缓而来,掀起偌大的声势。
就见数千骑兵纵马而来,不单单是这数千骑兵,其中更是有一辆辆的大车,大车由许多战马拉着,能够清楚的看到大车之上装载的竟然是一门门的火炮。
这些火炮大多都是一些重达百余斤或者数百斤的中小型火炮,至于说那重达近千斤的大炮却是没有。
除了这一门门大小火炮之外,最为醒目的就是数千手持火铳正骑在马上的火器兵了。
这些火器兵许多人骑在马上一副战战兢兢的模样,有些人甚至下意识的搂着战马,生怕一不小心掉下来。
先前一战,王阳明率领大军一战灭了乌鲁斯博罗特万余大军,其中缴获的战马就足足有数千匹之多。
再加上王阳明一道命令下去,抽调了大军之中的诸多骡马,凑出了大量的畜力,这才有了眼前这一幕。
大量的大小火炮马拉车载,大量的火器兵跨上的战马成了骑兵一般,行军速度足足提升了数倍之多。
虽然说整个队伍加起来也就万余大军,但是只看那数百门大小火炮,数千火器兵,再加上那威风凛凛的骑兵,这么一支队伍的战斗力绝对惊人。
齐镇等将领纵马簇拥着王阳明,一众将领眼中充斥着期冀之色,他们期待着追上鞑靼大军,也好让鞑靼人见识一下他们为其准备的礼物。
前方一队哨探纵马而来,看到那一队哨探的时候,众人眼睛一亮。
他们天不亮便开始行军,因为有着足够的畜力的缘故,一路赶来倒也没有感到疲惫,以他们的判断来看,如今他们距离鞑靼大军所在应该不太远了。
果不其然,就见那一队哨探为首的一名什长翻身下马上前恭敬的冲着王阳明、齐镇等人道:“大都督、总兵大人,前方十里处发现了鞑靼人大军。”
众人顿时眼睛一亮,齐镇忍不住道:“这么说来达延汗这是又派人断后了,可曾打探清楚,这次断后的人是谁?”
毕竟按照先前所打探来的消息,鞑靼主力如今所处的位置绝对在数十里之外,但是现在十里之外便已经发现了鞑靼人的兵马踪迹,不用说这些鞑靼兵马自然就是达延汗派来狙击他们的大军。
那哨探当即便道:“回总兵大人,对方大旗之上写的是麻骨里。”
王阳明眉头一挑道:“麻骨里?”
不单单是王阳明,就是如齐镇等许多将领闻言也都露出了错愕的神色,他们根本就没有听说过麻骨里这么一个名字啊。
达延汗的儿子之中也没有一个叫做麻骨里的,而且达延汗麾下的大将里同样也没有麻骨里。
可是在乌鲁斯博罗特断后身死的情况下,达延汗但凡不是傻子,那么其再度派出的统兵之人必然是能力不差。
可是他们却是想不出这麻骨里又是何方神圣,竟然能够得到达延汗的看重,委以重任。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乎是在询问,有没有人知道这麻骨里又是谁?
就在这个时候,一名将领轻咳一声开口道:“大都督、诸位大人,末将或许知道这麻骨里是谁!”
众人的目光顿时落在了那将领的身上。
李辉在众人的注视下,只感觉有些紧张,不过还是强忍着内心的激动在王阳明的注视下缓缓开口道:“末将曾在边关戍边,当初曾听行走草原的商人提及过麻骨里这么一个人。”
齐镇看着李辉道:“快说,这麻骨里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然被达延汗这么看重。”
李辉深吸一口气道:“麻骨里的父亲同达延汗乃是亲兄弟,当年兄弟二人相争,结果达延汗胜出,麻骨里的父亲便被达延汗所杀,麻骨里却是幸运的活了下来,并且被达延汗带在身边。”
众人听了不禁露出错愕的神色,显然是没有想到麻骨里竟然还有这般的身世以及来头。
齐镇更是讶异的道:“这么说来的话,达延汗就是麻骨里的亲叔叔,但是达延汗又亲手杀了他的父亲,是其杀父仇人?”ΗtτPS://Www.sndswx.com/
李辉点了点头道:“如果那麻骨里就是这位的话,那么麻骨里同达延汗的关系就是这般。”
一名官员听了李辉的一番话眼睛忽然一亮道:“我笑那达延汗有眼无珠,竟然会将此重任交给麻骨里手上。”
陈山捋着胡须,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向着王阳明道:“大都督,下官愿前去说降麻骨里……”
听了陈山的话,王阳明用一种古怪的目光看了陈山一眼。
陈山则是一副信心满满的模样,看其架势,好像是生怕别人同他抢这么一件功劳似得。
倒是一旁的齐镇闻言不禁笑了出来向着陈山道:“陈参议,你不会是不怕死吧。”
听了齐镇的话,陈山微微一愣,随即带着几分不屑向着齐镇道:“齐总兵,你此言何意?莫非你以为本官劝降不了那麻骨里吗?”
齐镇见状哈哈大笑,只是嘲讽的看了陈山一眼,甚至都没有再理会陈山的意思。
陈山见状心中火冒三丈,行军打仗他的确不擅长,眼看着此番重创鞑靼的功劳都要落在这些武将身上,陈山心中自是不忿。
现在好不容易寻到了立功的机会,陈山觉得如果自己能够劝降了麻骨里的话,那么到时候加官进爵肯定少不了他。
为了这些,哪怕是冒一些风险又算的了什么。
他陈山可不是齐镇这些莽夫,想他在兵部也是一部员外郎,此番随同王阳明统军,肩负着统计军功的职责。
按说齐镇这些将领肯定是要对他无比尊敬和巴结才是,不曾想就因为李桓打了几场胜仗,这些卑贱的武将竟然也敢对其大放厥词,甚至对其出言不逊。
此时陈山看齐镇的目光之中隐隐的流露出几分敌意,在他看来,齐镇肯定是怕他劝降了麻骨里,抢了他们的功劳。
深吸一口气,陈山向着王阳明拱手一礼道:“大都督,下官愿前去劝降麻骨里,还请大都督允许。”
王阳明将陈山的神色反应看在眼中,就连陈山看向齐镇之时眼眸之中所流露出来的那种敌意都被王阳明看的清清楚楚。
心中微微一叹,王阳明没想到兵部、户部、工部几部此番派来的官员竟然没有几个真心做事的,一个个心高自傲,要不是他约束的话,怕是一些官员早就同一众武将爆发冲突了。
齐镇等人这会儿则是用一种嘲讽的目光看着陈山,而陈山在齐镇等人目光注视下心中火气越盛,眼看王阳明一副犹豫之色,陈山再次开口道:“恳请大都督允准。”
王阳明深深看了陈山一眼道:“既然如此,那么便劳烦陈大人亲自走上一遭劝降麻骨里吧。”
陈山闻言冲着王阳明拜了拜道:“下官遵命。”
说着陈山向着齐镇等人淡淡道:“诸位,本官这就前去劝降麻骨里,这功劳诸位怕是争不到了,哈哈哈……”
就见陈山带了两名仆从骑着马向着鞑靼大军方向而去。
看着陈山远去的身影,齐镇冷笑一声道:“这可是自己找死,到时候丢了性命也怪不得别人。”
王阳明轻咳一声冲着齐镇等人道:“行了,陈山此去虽说劝降麻骨里的可能性极低,但是我等大军却是不可耽搁,若是对方真的降了那倒也罢了,当真不降,能不能拿下对方,便看诸位的了。”
齐镇哈哈大笑道:“大都督尽管放心便是,对付鞑靼人,终归还是要靠拳头够硬才是,只靠嘴皮子,鞑靼人要是能降才怪。”
大军浩浩荡荡继续前行,丝毫没有因为陈山前去劝降麻骨里而停下脚步,甚至行军的速度还加快了几分。
这边麻骨里一身盔甲骑在马上,双目之中流露出几分睿智的神色,而在其一旁则是阿尔博罗特以及一众亲卫。
此时万余金帐汗军整齐列阵,只是寂静无声的列阵便散发着一股肃杀之气。
金帐汗军不愧是达延汗仗之统御鞑靼部的精锐,哪怕是万余人马也给人一种如山的压力。
阿尔博罗特看着麻骨里,脸上满是轻松之色道:“麻骨里,这次你可一定要狠狠地给明军一个教训,若是能够重创明军追击人马的话,本王子定然会向父汗为你美言几句。”
麻骨里冲着阿尔博罗特微微点了点头道:“如此便谢过阿尔殿下了。”
阿尔博罗特闻言大笑道:“放心吧,大军交由你指挥,除非你想要带着大军投降明军,否则的话本王子绝对不会干涉你指挥。”
麻骨里闻言神色平静的看了阿尔博罗特一眼道:“阿尔殿下这是怀疑金帐汗军对大汗的忠诚吗?”
阿尔博罗特看着四周那黑压压一片,精锐之气尽显的金帐汗军,眼中流露出几分渴望之色道:“金帐汗军对父汗忠贞不二,本王子自然不会怀疑其忠诚。”
正说话之间,忽然前方几名鞑靼士卒押着一名身着大明官服之人而来。
“将军,有明军来使求见。”
说着那鞑靼士卒将颇为狼狈的陈山推搡到了麻骨里还有阿尔博罗特近前。
身子一个踉跄,站稳了身形,陈山目光落在了麻骨里还有阿尔博罗特几人的身上。
虽然不认识麻骨里还有阿尔博罗特,但是陈山却是能够看出面前几人在鞑靼大军之中的特殊地位,当即便猜到几人的身份。
正了正衣冠,陈山带着几分傲然冲着麻骨里、阿尔博罗特几人开口道:“本官陈山,奉大都督之命,特来拜见麻骨里将军。”
打量着陈山,骑在马上的麻骨里嘴角露出一丝笑意缓缓开口道:“本将军便是麻骨里,不知王阳明派你起来见我,可有什么话要说吗?”
陈山看了麻骨里一眼,又看了看一旁的阿尔博罗特等人,随即神色一正,向着麻骨里道:“本官此番乃是为保全将军性命,同时也是为将军送上荣华富贵而来。”
陈山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开口。
阿尔博罗特、麻骨里等人闻言皆是愣了一下,随即用一种古怪而又异样的目光看着陈山。
此时陈山捋着胡须,微微昂着脑袋,一副智珠在握的模样就那么信心满满的看着麻骨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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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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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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