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晓娟坐立不安,当然,她不会告诉警方最近得痔疮的事实。
看着几个小时前还在酒桌上的顾晨弟弟,如今摇身一变,成了芙蓉分局的警察。
万晓娟有点懵,甚至感觉自己肯定是喝多了。
可环境是不会骗人的……
审讯室内,各种公安标志让她相信,自己真的是在警察局的审讯室,而面前的几名警察,绝不是在玩cosplay。
“姓名。”顾晨右手转笔,抬头问她。
“万……万晓娟啊,顾晨弟弟,哦不,顾警官不是知道的吗?”
“例行公事,我问什么你答什么,明白吗?”
顾晨的工作状态,跟平时朋友聚会时的状态,似乎有点判若两人。
在万晓娟看来,认真工作的顾晨,贼帅。
“哦哦,那我知道了。”万晓娟点头。
“身份证号码报一下。”顾晨说。
“嗯嗯,身份证号码是……”
按照顾晨的要求,万晓娟将个人信息汇报了一下。
顾晨将这些记录完整后,这才问她:“万女士,我来问你,廖帆廖策划,是跟你们一起来的江南市吗?”
“不是。”万晓娟摇头。
“具体什么情况,你说一下。”顾晨身边的卢薇薇问。
“就……他说他有点私事,可能会晚到一些时间,让我们先来江南市。”
“所以你们是怎么在江南市碰面的?”顾晨又问。
万晓娟犹豫了几秒,这才说道:“他帮我们订好了酒店,我们下高铁之后,直接将行李搬进房间。”
“而廖策划说他临时有事,可能中午左右会回到宾馆,让我们跟江南市的编剧团队好好商量合作细节,回宾馆后跟他沟通一下。”
“宾馆是廖帆提前订好的?”顾晨眉头微微一蹙,抬头看着万晓娟道:“那昨天或者前天,你一直待在魔都对吗?”
“对啊,一直待在魔都,准备跟编剧团队合作的事宜啊。”
“那就是说,你昨天或者前天,都没有见过廖帆?”王警官也追问道。
万晓娟“嗯嗯”两声:“对呀,不过我也不知道廖策划在干什么,似乎是一些私事缠身吧。”
“不过他告诉我,江南市那边他已经帮我们订好酒店,下高铁就能入住,很方便。”
“我也曾经问过他在哪,他说他在魔都有朋友住院,所以可能会耽误些时间。”
“不过我有提醒他,让他今天上午务必赶到江南市,跟我们团队回合,一起去和编剧团队谈项目,他说好,他会尽力的。”
抬头看了眼顾晨,万晓娟也是耸耸肩:“所以接下来什么情况,顾警官也知道的,我们在江南市没有等到廖帆,他说他没买到早一点的车票,所以可能在中午左右到江南市。”
“但是为了不耽误跟江南市编剧团队的项目洽谈,他让我们全权负责,并且把公司的心理预期告诉我。”
“因此只要江南市的编剧团队没有提出过分要求,我们就答应,然后等他来江南市,看过合约之后,再发邮件给总公司那边,等下午6点之前总公司那边的确认。”
将这些情况记录在案后,顾晨微微点头,感觉这符合自己的预期。
没错,廖帆并没有跟万晓娟团队一起来到江南市,甚至这两天,万晓娟团队也根本没有与廖帆接触过。
而所有的酒店安排,全部都是廖帆一手策划。
如果是这样,那就能理解廖帆所说的,在酒店偶遇老朋友包副馆长。
但是这在顾晨看来,更像是廖帆自己的一手策划。
偶遇是不可能偶遇的,这辈子可能都不太可能偶遇的,提前设计好的那到是真的。
“那就是说,你们是在跟编剧团队接触后,中午才跟廖帆碰面对吗?”顾晨问。
万晓娟点点头:“准确来说,应该是下午2点左右吧,我记得好像是这样。”
“了解。”顾晨将这些记录在案后,直接拿着笔录本,走到万晓娟面前:“在这签个字吧。”
“哦,好。”万晓娟听话照做。
顾晨随后又将旁边的红色印泥拿给她,在名字上方按下手印。
完成操作后,顾晨瞥了眼身后的袁莎莎:“小袁,你带她出去。”
“好,请跟我来吧。”
“砰!”
大门关闭,顾晨翻看着笔录,嘴角也是微微一笑。
此时此刻,何俊超的电话又响了起来。
顾晨没有多犹豫,直接划开接听键:“喂。”
“顾晨,刚才你发给我的信息,让我查的我都已经查过了,廖帆这两天,根本就不在魔都,也没去看过什么生病的朋友。”
“预料之中。”听闻电话中的何俊超回复,顾晨点开免提,直接放在桌面上:“那他是坐高铁来的江南市对吗?”
“不是,他是打车过来的,包了一辆私人轿车,一路从魔都送到江南市,全程都没有在购票信息上留下任何痕迹。”何俊超说。
卢薇薇一听乐坏了:“我就觉得这个廖帆有问题,没想到还真是,这家伙可真是小心谨慎啊,不过他太低估我们的调查手段了。”
“越是躲避就越有问题。”顾晨喝上一口水,继续问何俊超:“那何师兄,廖帆这两天在江南市的动向,你有没有掌握?”
“也查到了,你稍等,我发几段视频给你。”
电话中,何俊超那头也是神秘兮兮。
没过多久,顾晨的手机微信便收到几条来自何俊超发来的监控视频。
足足有七八条短视频,每段视频在20分钟左右。
返回到通话界面,何俊超又道:“我发给你的这些监控视频,都是我花费大力气,一路追踪到的。”
“其中有廖帆去购买望远镜的视频,也有他购买蓝色工服的视频,包括鸭舌帽,眼镜,这些掩饰自己样貌的东西,他都是在江南市一家地下小商品市场购买的。”
“而且值得注意的是,他在一处店面装修的地方,偷走了一把铁榔头。”
“之后,也就是昨天下午4点50分左右,他穿戴好蓝色工服后,戴上鸭舌帽和眼镜,抱着装有天文望远镜的礼品盒,直接来到了万山博物馆。”
“他是几点出来的?”顾晨赶紧又问。
何俊超那头短暂停顿了几秒,只听见键盘“噼啪”作响声,没过多久,何俊超回复道:“大概是下午5点10左右吧。”
“那就对了。”王警官一拍大腿,也是喜出望外道:“他昨天利用望远镜,将阳光的焦距调节好,固定了具体参数和标记,今天才能在作案之后,制造自己不在现场的证明,靠的就是提前一天的巧妙布局。”
“对呀,他调试的焦距,能让下午5点左右的阳光,通过望远镜汇聚在一点上,点燃固定位置的物品,这点已经充分说明,他在为今天的杀人劫财而布局。”
卢薇薇也感觉顾晨的推理是完全正确的。
如果所有证据,需要等到明天下午5点来证明,那么这些反常的举动,也足以说明廖帆的图谋不轨。
什么在魔都医院看望生病的朋友。
什么在高铁宾馆偶遇万山博物馆的包副馆长。
现在看来,无非都是借口罢了。
“何师兄,你再查一查包副馆长这几天的行踪。”顾晨赶紧说。
何俊超笑笑:“顾晨,我就知道你会这么问,都帮你查到了,包副馆长这几天,也在魔都,是去参加一个博物馆论坛。”
“而他回到江南市的时间,大概就是今天,因为有些从魔都采购的物资,就存放在高铁宾馆旁边的货运部,所以他在高铁宾馆附近逗留过一段时间。”
“而这段时间,也恰恰是廖帆与包副馆长‘偶遇’的时间,你说巧不巧?”
闻言何俊超说辞,顾晨终于深呼一口气:“妥了,所有的偶遇安排,其实都是这个廖帆一手策划,他早就盯上这个包副馆长了,而这个包副馆长,却一直蒙在鼓里,并不知道接下来要发生的情况。”
“顾师弟。”见情况已经查明清楚,卢薇薇赶紧问道:“那现在要不要把廖帆带过来。”
“可以。”顾晨微微点头,也是不由分说道:“我也想听听这个廖策划,他该如何向我解释。”
……
……
没过多久时间,袁莎莎和卢薇薇将廖帆从外头带进二号审讯室。
坐在审讯椅上,廖帆显得惶恐不安,但却依然假装很淡定。
他故意打了个哈欠,缓解一下自己的紧张情绪,随后对着审讯室左右看看,也是好奇问道:“顾警官,我说过,我是冤枉的,你们肯定是搞错了。”
“搞没搞错待会儿再说吧,你先看看这些东西。”顾晨拿起一个平板电脑,递给身边的袁莎莎。
袁莎莎则将平板电脑送到廖帆面前,这才又折返到座位上。
廖帆一呆,有些不明所以,赶紧低头查看平板电脑上的信息和内容。
图标上显示为各种短视频监控,廖帆随意点开了第一个视频。
很快,他的表情由平淡变为惊愕,再由惊愕变得惶恐不安。
于是他又点开了第二个视频,第三个视频,第四个和第五个……
顾晨也没去打扰他,静静的坐在那儿给他时间。
等到廖帆看完最后一个视频,他抿了抿干燥的嘴唇,心脏似乎在怦怦直跳。
袁莎莎见状,直接走到他身边问:“看完了没?”
“看……看完了。”廖帆默默点头。
袁莎莎接过平板电脑,再次返回到座位上。
“廖帆,看完视频有什么感想?”顾晨右手转笔,抬头问他。
廖帆抬起双手,努力搓了搓憔悴的面容,也是苦笑不已道:“我还能说什么?”
“你可以说的还有很多,比如,你为什么要在万山博物馆办公室撒谎?明明昨天穿着蓝色工服,来办公室送天文望远镜的人就是你,可你偏偏不承认。”
“还有,你两天前就打车,一路从魔都赶到江南市,可你却跟自己的团队成员说,你在魔都看望医院生病的朋友。”
“还有你所谓的在高铁宾馆偶遇包馆长,现在看来,不过都是你精心策划好的。”
“你这么做的目的,无非就是想杀人劫货,可你却利用这次来江南市谈项目的借口,堂而皇之的掩饰过去。”
卢薇薇一口气说了很多,这让廖帆的脑袋低得更下了。
顾晨停止转笔,也是提醒着道:“廖帆,把头抬起来,眼睛看着我。”
廖帆愣了愣神,听话照做。
可目光对视顾晨的同时,却又赶紧将头低下。
心中有鬼,难以跟正义之光对视。
廖帆此刻慌的很。
“你为什么要撒谎?你为什么要杀包馆长?还有,那些失窃的文物,现在到底别你藏在哪?”
顾晨一口气问了几个问题,廖帆此刻也是尴尬不已。
要知道,顾晨所在的警方团队,实际上已经将自己老底揭穿。
而且顾晨在办公室现场时,也早就已经将自己制造的障眼法一一破解。
别的不说,光现场自己留下的刻度标记,只要明日下午5点,再次根据顾晨的说辞,模拟还原一遍现场情况,真相就可以大白。蜀南文学
廖帆终究还是输了,一脸沮丧的道:“我没有杀人。”
“你还想狡辩吗?”王警官现在知道廖帆的老底,因此问起话来也是信心满满:“我告诉你廖帆,你在中午1点左右从包馆长办公室出来后,就直接打车回了宾馆。”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的作案工具应该是一把铁榔头,而这把作案工具,很有可能就在高铁宾馆,你自己所住的房间内。”
“没错。”见老王同志把话说的这么明白,卢薇薇顿时也跟腔道:“前一天,我们在监控捕捉到,你在一家装修店面的门口,曾经偷走过一把铁榔头。”
“而从今天包副馆长的头部遭到重击来看,作案工具也很有可能是那把铁榔头。”
“难道非要我们把凶器摆在你面前,你才肯招供?给自己一个坦诚的机会不好吗?”
卢薇薇的最后一句话,忽然像是点醒了廖帆。
他嘴角一个抽搐,鼻头一酸,忽然捂住脸痛哭起来。
这可把在场所有人惊了一下,感觉有点莫名其妙。
之前还好好的一个人,现在崩溃的像个犯错的孩子。
不过大家也是有心理准备的,这种情况见怪不怪,但是情绪崩溃之快,还是让大家有些始料未及。
卢薇薇叩了叩桌子,提醒着道:“廖帆,男子汉大丈夫,在这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那些晚上在大排档喝完酒,坐在路边崩溃的成年人也不像你这样子啊。”
廖帆闻言,也是擦了擦眼角的泪珠。
可此刻,他的眼睛和鼻头明显通红,像个失败的破产者,在痛哭着自己的不干。
“那些东西,原本就是我家的。”廖帆吸了吸鼻子,努力平复下心情后,这才说的。
“你家的东西?”顾晨眉头微微一蹙,好奇问他:“你是指那些你偷走的文物?”
“没错,我不装了,我摊牌了,这些东西都是我家的,每一件都是我家的珍品。”
廖帆抬头挺胸,整个人忽然像换了副面孔,让人感觉捉摸不透。
顾晨与身边同事面面相觑,大家都感觉这廖帆似乎有些古怪。
但是说盗走的文物和珍品都是自家的,会不会有些过分了?
这明显都是万山博物馆的展品好吗?怎么好端端的成了杀人犯廖帆家的?
顾晨没有急着跟他绕弯子,而是直接问他:“你把情况说清楚,这些东西为什么是你家的。”
“是这样的。”廖帆吸了吸鼻子,也是不由分说道:“那具古代面具,还有一些珍贵的玩意儿,原本就是我廖家老宅的私藏物品,一直由我爷爷辈这些人代代相传。”
“可是就在上个月,我听说叔叔因为欠下赌债,竟然偷偷将老宅藏品偷偷卖掉。”
“这件事情被爷爷知道后,直接气得瘫痪过去,直到现在还卧床不起。”
“我也曾经去看望过我爷爷,爷爷亲口对我说,家门不幸,如果这辈子见不到那些传家物品,他死不瞑目。”
说道这里,廖帆也是哇哇大哭,似乎难掩心中的悲愤。
顾晨犹豫一番后,这才轻声问他:“所以你叔叔将这些传家物品,直接卖给了万山博物馆?”
“并不是。”廖帆摇了摇头,也是满脸痛苦道:“博物馆很少从私人手里收藏物品,一般是要通过合法单位。”
“我叔叔当时以很低的价格,几乎是白菜价卖给了文物掮客,可掮客是行家,一看这东西不得了,挺值钱的。”
“于是开始故意压价,但我叔叔当时被债主逼得有些走投无路,便答应出售。”
“就这样,我一直在追查这批物品的下落,可一直杳无音信。”
抬头看了眼顾晨,廖帆这才又道:“直到有一天,我在一家宾馆大厅与客户谈合作,我意外发现,宾馆的会议厅内,正在举办一场博物馆交流会。”
“而一个X展架上的图片展示,正是我家丢失的传家物品,我当时兴奋的都快跳起来,爷爷如果见不到这些物品,他可能真的死不瞑目。”
“从那时候我就暗暗发誓,一定要让我爷爷在临死前,再看一眼家中的传家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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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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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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