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张莱正对着卢薇薇的手机镜头,做出一个OK的笑脸手势图。
由于掌心对着镜头,加上灯光辅助,张莱右手手心的情况一目了然。
“你跟我们在一起看球赛的时候,右手手心还是光秃秃的,可现在你再看看自己的双手,明显有绳索刮伤的痕迹。”
“而我们今晚在陈锋所住套房公寓的窗台上,也发现了有人潜入的踪迹。”
“根据房门反锁的情况来看,凶手从大门离开是不可能的,所以他只能通过窗台,爬上建筑的天台。”
“但是在这一过程中,即便你带着手套防护,也是会出现很深的勒痕,而这种勒痕,在短时间内是无法消除的。”
“胡……胡说。”面对顾晨的质疑,张莱此刻也慌了,直接反驳的道:
“我这不是绳索的勒痕,我……我这是在球场回家的途中,不小心摸到粗糙的护栏给刮伤的,根本就不是你说的勒痕。”
“别装了。”也是见张莱不见黄河不掉泪,顾晨索性摘下手套,将自己的双手掌心朝上,道:“你看看我的手心勒痕,是不是和你手心的一样?”
“啥……啥?”看着顾晨的骚操作,张莱整个人彻底慌了。
卢薇薇二话不说,直接掐住张莱双手,将他向上一翻:“你看,你掌心的勒痕,与我顾师弟的勒痕一模一样。”
“而我顾师弟就是根据你从天台索降到陈锋房间的路径,重新模拟了一遍。”
“只不过你俩操作的时间不同,因此你掌心的勒痕,明显要比顾师弟的更浅一些,但实际上是一样的。”
肖阳也是笑笑说道:“还说你没去过绿洲宾馆,你这些衣物和装饰,都是当天踩点的证据。”
“还有你这假发,更是印证了当天的光头形象,再加上绿洲宾馆女经理的讲述,你眼角有肉瘤,这些所有的特征加在一起,都说明当天去踩点陈锋房间的人就是你。”
“如果这还不够,那你手上的勒痕又怎么说?”
“看球赛的时候都没有,可现在双手都是绳索的勒痕,这分明就是你今晚索降到陈锋屋内作案的证据。”
“还有你的鞋子。”顾晨提起张莱的靴子,继续补充道:“从你的鞋底纹路,以及磨损痕迹来看,都可以说明问题。”
指着鞋底的头部位置,顾晨又道:“脚尖摩擦的痕迹明显,这显然是在攀爬过程中产生的,绿洲宾馆建筑外围的墙体痕迹,与你这双鞋的纹路极度匹配。”
“如果你还想挣扎狡辩一下的话,好,我可以满足你,不过你得先看看这个。”
说道这,顾晨直接解开自己的鞋带,将小白鞋脱下,鞋底亮在张莱的面前:“是不是觉得跟你这双鞋的情况非常相似?”
“没错,这也是我今晚实践的结果,虽然没有像你一样,全程都在采用垂直登墙的姿势,但还是在脚尖位置留下很深的划痕。”
放下鞋子,顾晨又问:“张莱,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吗?要不要我将你的这双鞋子,再带去市局技术科,让法医将我在墙壁痕迹残留上刮下来的橡胶鞋底粉末物质,拿去跟这双鞋子对比一下?”
顾晨几乎没有给张莱任何反驳的机会,因为任何反驳都是徒劳。
所有的一切证据都指向张莱,张莱此刻彻底绝望,扑通一下跪在地上,眼神充满着恐惧和不甘。
“没错,这一切都是我干的,你们把我带走吧,我认了。”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陈锋跟你有仇?”卢薇薇问。
张莱默默摇头,也是不由分说道:“他跟我没仇,但是跟张哲西有仇,我这么做,都是为了张哲西。”
“为了张哲西而杀人?”肖阳不可置信,赶紧追问道:“张哲西都是快要退役的人,你犯得着为了张哲西而杀掉陈峰?你疯了吧你?”
“哈哈!”张莱也是干笑两声,这才说的:“没错,我是疯了,我这一年多来,早就看透了一切,我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失败者。”
抬头看了眼顾晨,张莱又道:“我欠张哲西的东西实在太多了,我必须要为他做些什么,他是我兄弟,更是我的恩人。”
“你俩是怎么认识的?”顾晨看着张莱那迷茫的双眼,感觉事情应该没这么简单。
“你俩应该认识很多年对吧?”顾晨问。
张莱默默点头。
顾晨直接拉住他胳膊,向上一提道:“你站起来说话。”
张莱起身,靠在墙壁上,也是实话实说道:“其实很多人并不知道,我跟张哲西都是孤儿。”
“在同一所孤儿院长大,那地方其实并不像你们想象中的那样和谐,老实人,在那种地方,只会被人欺负的很惨,而我就属于那种老实人。”
抬头看了眼顾晨和卢薇薇,张莱又道:“每次当我被孤儿院小孩揍得鼻青脸肿时,总有一个身影站出来,挡在我的面前,而那个人就是张哲西。”
现场忽然间安静下来,刚才的激烈争论,似乎在此刻消停。
所有人看着张莱,给予他充分的时间说明情况。
“所以,你从小都是在张哲西的保护下生存下来?”卢薇薇问。
张莱默默点头,道:“我没用,打架打不过,还经常被孤儿院的同龄人孤立,只有张哲西一直把我当兄弟,虽然比我小,但长得高大,孤儿院的孩子都怕他。”
“我在那里也终于找到了一个知心朋友,从此跟他做兄弟。”
想到这里,张莱又道:“哦对了,其实我的真名不叫张莱,我叫王莱,就是因为跟张哲西是铁哥们,后来我俩一合计,要不就做亲兄弟。”
“所以在办理身份证的时候,我选择改名张莱,从此做了张哲西的同胞兄弟。”
“在江南市的体育界其实挺难混的,尤其是篮球俱乐部,而我当初跟你说的,竞争被刷下来,其实都是骗你的,是我能力不够,最好托张哲西的关系,才勉强进入了体育运营公司。”
想到这里,张莱竟然忍不住大哭起来:“我真是没用,干啥啥不行,要不是当时的张哲西在红箭队开始展露锋芒,成为首发队员。”
“像我这种在江南市毫无背景人脉的普通人,根本找不到什么合适的工作,可以说,我欠张哲西的东西实在太多了。”
“可也犯不着替他杀人吧?”顾晨也是惊愕的摇头,感觉面前的张莱,跟自己之前认识的马尾辫张莱,完全就是另一种人。
然而就在顾晨话音刚落时,张莱的眼神却忽然变得狰狞。
他抬头看了眼顾晨,恶狠狠的道:“无所谓了,在我眼中,谁跟张哲西过不去,我就跟谁过不去。”
“张哲西是我一辈子的兄弟,当初为了帮我,耗尽自己的大部分积蓄,让我在魔都创业。”
“可是我真没用,盲目的相信之前的人脉,在毫无经验的情况下,试水体育运营公司。”
“结果不到一年时间,所有的钱财亏个精光,还要倒贴债务。”
“几次的大型活动都被我给搞砸了,要不是张哲西把自己仅有的那点积蓄拿给我还债,可能我现在根本不会在外头溜达,而是在监狱里,和一群失败者生活在高墙内。”
“那你确实挺惨了,还连带坑了张哲西。”卢薇薇不由摇了摇头,感觉张莱的确是干啥啥不行。
也难怪会为了一张半价的假黄牛票,而跟场馆保安斗殴打架。
可关键自己也没那本事,愣是被人按在地上摩擦。
要不是当时自己跟顾晨及时制止,没准现在的张莱,早被人打得住进医院。
像这种没实力又想跟人斗狠的家伙,终究还是吃下现实的苦果。
肖阳皱眉问道:“毒杀陈锋是张哲西的意思?”
“不,是我自己的意思,这事跟张哲西一点关系都没有。”见肖阳开始询问张哲西,张莱直接揽下责任,道:
“张哲西他并不知道我的所有行动,我也是在跟张哲西聊天的过程中才知道,原来张哲西自从被交易到江北魔幻队之后,陈锋就经常给他穿小鞋。”
“因为当初的陈锋还是个初出茅庐的新人时,每每遇到张哲西带领的江南红箭队,都会被张哲西打爆。”
“虽然两人对位不同,但是张哲西经常利用自己的超强变相能力,寻找陈锋防守的薄弱环节进行突破。”
“因此在那些年的比赛中,陈锋被魔幻队老球员骂的不行,因此积怨颇深。”
“现在张哲西年纪大了,体力也不再像从前,被红箭队交易到魔幻队之后,颇有一种虎落平阳被犬欺的意味在里面。”
“可这个时候,经过多个赛季的磨练,陈锋已经成长为江北魔幻队的当家球星,再也不是那个被张哲西随意戏耍突破的菜鸟新人了。”
“因此在这一年里,张哲西在江北魔幻队,简直受到陈锋的各种非人待遇。”
“他陈锋利用自己在江北魔幻队的现有地位,串通其他球员一起孤立张哲西。”
“你们今天看到的这一切,只是冰山一角,陈锋甚至把张哲西养了五年的金毛给毒死作为威胁,为的就是给张哲西脸色看。”
“让他知道,江北魔幻队谁才是老大,所以你们不懂的篮球江湖,其实还有很多,他陈锋就是个蛇蝎心肠的恶毒家伙,我毒死他,只是为了给我兄弟出口恶气。”
“你也不是个好东西。”听着张莱将毒杀球员的事情,说的这样云淡风轻,似乎还在为自己辩解时。
肖阳整个人也是没好气道:“就算你说的再好听,可你终究还是在犯罪,你只是在恶意杀人你知道吗?”
“无所谓了。”张莱摇了摇头,也是无所谓道:“上个月做体检,我已经是肝癌晚期,基本上活不了多久时间。”
“想想这么多年来,从来都是张哲西帮我,而我却不能为他做任何事情,还总是成为他的负担。”
“这些年,我不仅透支了他的人脉,还透支了他的积蓄,活成现在这个样子,我也够了,我得为他做些什么。”
“我反正是将死之人,我不能让陈锋这种恶毒的家伙,继续留在江北市欺负张哲西,绝对不行。”
“够了。”见张莱死不悔改,顾晨也是没好气道:“别以为你说这些就值得同情,陈锋如果是恶人小人,那你连人都不算。”
“帮助兄弟的方式有很多种,你以为张哲西稀罕你这样的报恩吗?你这样反而会害了他。”
“对。”一旁的卢薇薇也赶紧道:“就在今晚,你毒死陈锋后,现场围了多少球迷你知道吗?”
“所有人都认为,陈锋是在跟张哲西打架斗殴的过程中,透支了原本在赛场上就已精疲力竭的体力,才最终导致的猝死。”
“陈锋死后,张哲西估计也难逃其咎,球迷会把今天的事情,永远和张哲西挂钩在一起,你这等于是在给张哲西退役前的职业生涯抹黑。”
“更何况人家张哲西为了江南红箭队奉献了自己的所有青春,到头来却被你给毁掉了,我看你才是张哲西成功路上的绊脚石没错。”
“哈哈。”听着卢薇薇的说辞,张莱笑着笑着就哭了,眼泪哗哗的留下。
卢薇薇说道他心坎里去了。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如今陈锋已死,说什么也没用了,我也是将死之人,你们就给我个痛快的吧。”
抬头看了眼肖阳,张莱伸手笑道:“警官,麻烦你拔出你的手枪。”
张莱右手指了指自己的眉心,道:“给我在这里来一枪,给我来个痛快的,老子一命还一命。”
“胡闹!”肖阳也是被这个疯疯癫癫的张莱气得快吐血,右手摸了摸自己的配枪,这才又道:“别以为自己这样就可以解脱,你还得接受法律的制裁,自有法律来办你。”
顾晨拍拍肖阳的肩膀,让他消消气,随后来到张莱面前问:“我还有一点想知道,你是怎么给陈锋下毒的?是不是用毒针?”
被顾晨一说,先前还疯疯癫癫的张莱,顿时目光一怔,抬头弱弱的问:“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看来我是猜对了。”顾晨默默点头,这才又道:“我发现了陈锋的脖颈后部有个红点,当然之前看看并不明显,我以为是蚊虫叮咬所至。”
“但是后来看到陈锋的尸体,在经过时间的流逝后,开始渐渐出现中毒的症状。”
“我才发现,情况远没有想象的那样简单。”
“哈哈。”张莱干笑两声,也是佩服道:“想不到你年纪轻轻,观察力竟然这样明锐。”
顾晨在张莱面前走上两圈后,这才又道:“你不用给我戴高帽子,陈锋的尸体我检查过,并没有明显的伤痕,只有那颈部的红点,看上去非常不正常。”
“之前我们警方赶到现场调查时,或许那就是一个蚊虫叮咬的痕迹,但是后来我们在市局技术科检测时发现,那个红点已经明显变了颜色。”
“可是,房间内并没有打斗过的痕迹,他是怎么做到神不知鬼不觉,就让陈锋中招的?”
肖阳一时也没搞清,只能求教于顾晨。
顾晨笑道:“这个很简单。”
走到张莱的房间的大床边,顾晨将枕头拿起,选择一处位置道:“如果把毒症藏在枕头脖颈位置上,相比只要陈锋倒下睡觉的瞬间,是一定会中招的。”
“而这种毒针上所带的毒性,应该是非常剧烈,我想当时的张莱,应该是趁着陈锋洗澡之际,偷偷将毒针藏好在枕头的中间。”
“随后他选择躲在房间的床下,或者是其他什么地方,直到看见张哲西忽然毒发,痛苦死去,这才将又将毒针抽走。”
“随后从窗台,利用之前布置的绳索快速逃离现场。”回头看了眼呆滞的张莱,顾晨问:“对吗?”
“呵呵。”张莱此刻已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干笑着摇头:“想不到,我通过这种高风险的作案手法,竟然都瞒不过你一个年轻人。”
“没错,你说的一点没错,我的确是根据你说的那样,利用隐藏在枕头下的毒针,将张哲西刺伤后,等他毒发身亡再离开现场的。”
“因为之前在体育运营公司,有攀岩方面的爱好,从天台索降到陈锋的房间,在完成作案之后,重新爬回天台对我来说,一点难度也没有。”
“也的确是你说的那样,那天我来绿洲宾馆踩过点,打听到陈锋所住的房间。”
指了指自己头顶有些歪曲的马尾长发,张莱苦笑着说道:“还有我这假发,只是为了与那天踩点的形象区分开来,我不想让你们警方在调查时,发现这些猫腻。”hΤTpS://WWω.sndswx.com/
“可是我万万没想到,精心布置了这么久的行动计划,竟然被你这小子,仅仅用了一晚上的时间就给参破。”
上下打量着顾晨,张莱重重的叹息一声:“我认栽,我特么碰上你算我倒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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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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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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