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脉。
夜幕低垂,一座临崖而建的山寨中,正灯火通明。
一名名身强力壮、神情凶狠的山贼提刀执弓,不断走动、呼喝,勒令寨中奴隶仆妇收拾细软箱笼,预备搬迁。
兵荒马乱间,一名年轻的山贼挠了挠脸,大声叱责几个奴隶加快手脚,一番呼喝之后,他左右顾盼了一番,见无人注意自己,这才凑到同伴面前,小声问道:“贵哥,大当家怎么会让晚上动身?”
“这黑灯瞎火的,多麻烦。”
那叫贵哥的山贼嘿然一笑,抬手给了他脑袋上一巴掌,将年轻山贼拍了个趔趄,这才说道:“你能想到的,大当家想不到?”
“咱们当青寨又不是什么臭鱼烂虾的小角色,大白天走,让诸位同道看笑话么?”
此刻,山寨正堂,三名肌肉虬结、面容阴鸷的贼首,正赤裸着上半身,站在一尊古旧的神像下擦拭着兵刃。
门外走进来几个身材高大的山贼,躬身行礼:“见过三位当家。”
居中的大当家头也不抬的问:“马车找过来了?”
那几个山贼说道:“是,已经找过来了,马车里还铺了……”
话还没说完,已经被大当家打断:“那就动手吧,快将这东西搬上去。”
“是!”山贼们答应了一声,旋即上前,又朝那神像意思意思的抱了抱拳,便七手八脚的将其从原本的神龛之中搬出来,放到了门外一架简陋的青毡马车上。
紧接着,他们找来麻绳,将神像结结实实的绑住,免得搬迁之中,路径颠簸,神像栽出车厢。
收拾好了,复走进正堂复命。
三位当家丝毫没有检查的意思,毕竟,这尊神像乃是祖上流传下来,老人们长年耳提面命,要他们四时八节,不可断了祭祀,一旦迁移,也务必带上。
故此,眼下举寨搬迁,虽然带上神像,却也懒得多费心思。
片刻之后,三人擦拭完兵刃,检查好了随身之物,穿上外袍,大当家一面系着腰带,一面吩咐:“去看看孩儿们收拾的如何。”
“时辰不早,该出发了。”
……一炷香之后,山寨之中,燃起熊熊大火,当青寨的山贼则蜿蜒山路之中,朝着雁回谷的方向出发。
夜风呜咽,如泣如诉,身后的灼热气息逐渐远去,夜间特有的阴寒气息逐渐侵袭而至。
大当家、二当家、三当家骑在马上,被众多山贼簇拥着,行走在队伍靠前的位置,而载着神像的马车,则由两匹最为衰老不堪的驽马拉扯,落在了尾端。
一面监视着队伍的行进,三人一面低声闲聊:“……里茧城的城主委实太过昏庸无道,官道坍塌了这么久,竟然也不加以修缮!”
“以至于商队从三年前便改走其他路径,连累我等久无进项,不得不对周围村镇下手。”
“那昏官,着实该杀!”
“当青山这些村镇,个个穷的叮当响。”二当家摇着头,叹气道,“哪里有什么油水?兄弟们都要吃饭,眼下搬迁,乃是不得不走。”
“否则咱们在这里经营多年,光这座寨子就耗费了多少人力物力心力,如何舍得放弃?”
大当家抬头看了眼夜幕,安慰道:“莫要这般颓丧,正所谓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此番咱们要去的雁回谷,我早已命人打探过,那地方除却官道之外,还有水路。”
“过往肥羊众多,商队多如牛毛。”
“咱们兄弟去了之后,只要能够站住脚,必定能够更上层楼,过上比从前更好的日子!”
“只不过,从那里走的队伍,鱼龙混杂,咱们招子却也要放亮些。”
“有些硬点子,还是不能惹的。”
“比如福源镖局的那位总镖头,乃是一流高手,一个人就能将我们兄弟三人全做了。”
二当家当即说道:“大哥放心,路总镖头道上谁不认识?又怎么会去打福源镖局的主意?”
“真正麻烦的,恐怕还是那些声名不显的高手。”
三当家阴笑一声,说道:“这也无妨,正面不行,下药就是。”
“再不济,在山下开个暗娼馆子当眼线,若是那种初入江湖的少年高手,便软硬兼施的将他诓骗入伙,如此,任他再怎么高手,不也成了咱们的人?”
大当家说道:“等先在雁回谷站住脚,再说这些罢。唉,这世道越发不好,连咱们山贼都讨生活艰难了。”
“可不是?”二当家感慨道,“记得十年前那会儿,咱们下山一趟,哪一次不是金银财宝搬到手软,什么稀奇的宝贝没见过?”
“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大秤分金……这才是好男儿应当过的日子!”
“这几年却是一年不如一年……”
“等到了雁回谷,咱们一定要好好干!”
三人聊着聊着,忽然发现,四周越来越安静。
虫鸣、夜风、雀啼……一切天籁,不知道什么时候,销声匿迹,。
只有踢踢踏踏的脚步声,以及马蹄敲击山路的单调阴沉回响林间。
仿佛世间万物在这一刻都已死去,只有他们孤独行进此间,寂静的令人心悸。
渐渐地,三人顿时感到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这条路,他们白天的时候便已经探过点,但现在却越走越陌生。
路的两旁,荒草离披,杂树丛生,入目荒凉死寂,陌生无比,全都没有见过。而且,白天留下的那些标记,已经全部消失!
这是走错路了?
想到这里,大当家顿时吩咐:“停一下!”
队伍没有丝毫迟疑,立时停下。
大当家叫来白天探路的人,问道:“这是哪里?”
那人望着周围完全陌生的环境,吞了吞口水,艰难道:“不、不知道……”
刷!
大当家手起刀落,一刀便将其砍死当场,冷然道:“废物!”
尔后,他吩咐,“转头,往回走!”
众山贼立时应道:“是!”
队伍骚动了一阵之后,开始调转方向,往来时的路走去。
“踏、踏、踏……”
人群离开后不久,黑暗的小径上,被大当家砍死的那具尸体,忽然动弹了下,很快翻身爬起,有些僵硬的迈步,朝队伍行去。
夜风呜呜咽咽,一支支熊熊燃烧的火炬不断摇晃,照出影影幢幢的影子。
半个时辰后,山贼队伍再次停住。
三位当家的脸色都不怎么好看,往回走,路也是越走越陌生!
眼下,他们已经根本不知道来到了什么地方!
“大哥,现在怎么办?”二当家深吸口气,沉声问道,“前面后面的路都不对,我们刚才一定是走进了什么岔路。”
三当家皱眉说道:“这里太陌生了……最好找找附近有没有人家,寻个本地人问问。”
二当家摇头道:“刚才我们已经走了这么多路,一个人都没有见到。而且这附近看起来,也不像是有人家的样子。”
三当家道:“那现在怎么办?往前走,还是往后走?”
大当家紧紧皱起眉头,思索片刻,说道:“再调一次头,也还是陌生的地方,继续往前走。”
“不信这一路上,连一户人家都遇不到!”
二当家跟三当家都是点头:“好!”
于是,大当家下令:“继续前进。”
队伍在短暂的停顿之后,再次出发,明灭不定的火光,照出一张张茫然的面孔。hτTΡδ://WωW.sndswx.com/
夜幕之下,星星点点的火炬宛如一条巨大的马陆逶迤山林之间,缓缓蠕动。
又是一段时间过去,这伙山贼迟迟没有见到任何人家,反而越走越是偏僻,四周草木愈加茂密,显然人迹罕至。
周围的温度也不断下降,阴气弥散,地面之上,出现了灰黑色的霜雪之色,仿若来到了不是活人的地盘。
三位当家越来越感到事情古怪,正当他们犹豫着要不要继续前进的时候,前方似是出现了一道人影。
只不过,夜幕之下,只靠火炬的照明,只能勉强看出一个模糊的轮廓。
三位当家顿时大喜,大当家立时说道:“过去问路!”
队伍顿时加快速度,朝人影靠近。
“唏律律……”
但此刻,他们三人坐下的马匹,却全部止步不前,露出烦躁之色。
三位当家正自疑惑,转眼之间,他们的坐骑却又诡异的安静下来,默默前进。
于是,队伍继续行进,速度越来越快。
在他们的前方,那道模糊晦暗的人影一直站在原地,没有移动分毫。
但不管队伍怎么加快速度,却始终无法到达那道人影的近前。
双方的距离,似乎从来没有拉近过!
渐渐地,所有人都感觉到了不对劲。
大当家立时收紧缰绳,想要停下,然而坐骑却毫无反应,继续前进。
他脸色一变,正要开口说什么,但紧接着,便听身侧的二当家与三当家同时惊道:“马不听使唤了!”
“坐骑中邪了!”
闻言,大当家没来由的感到一阵头皮发麻,他当即没有丝毫犹豫的说道:“停下!立刻回头!”
话音刚落,一众山贼便见眼前景象倏忽一变,刚才那道一直站在前方的人影消失不见,茫茫旷野之上,孤坟茕茕孑立,无字墓碑静静矗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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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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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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