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异的,拉长的,伴随着黏腻的拖拽声,由远及近来到自己房间门。
安娜屏住呼吸,捂住了青年的嘴。
墨绿色的眼睫颤了颤,停下解扣子的手,忍不住虚拢在女孩身体两侧。
安娜严肃地聆听着,声音在门口静止了一会儿,门缝下有道影子,像是有人站在了那里。
她紧盯着门把手,眼神警惕。
过了一会儿,那道影子离开了,仍然伴随着拖拽的声音。
声音消失在走廊尽头。
现在并不是睡觉的时候,安娜从床上悄无声息地翻下来,却被不知什么时候伸过来的手臂一绊,正正好好掉进了青年冰冷的怀抱里。
“……”她捂嘴把自己的声音按了回去。
青年从善如流地抱住饲主,抬手在她背上拍了拍。
这个行为他也懂,叫投怀送抱。
安娜推开了闭着眼把脸颊凑过来对着她的青年,告诉自己不要去猜他的想法,光脚走到门边,将耳朵贴了上去。
青年盯着她的脚。
门缝里传来了若有似无的血腥味。
安娜隐约听到了一个男人的声音。
“求你,不要杀我!”
有点耳熟,似乎从走廊最深处传来。
青年看着她的脚开始着急。
他低头在床边找了一圈,找到了拖鞋拿起来,凑到饲主身旁,刚想开口被捂住了嘴。
安娜抵唇,嘘了一声。
不能说话,会被「妈妈」发现。
他和饲主现在显然不在一个频道。
阿尔菲诺眨眨眼,他既想让饲主穿鞋,又喜欢这种亲密的肢体接触——捂嘴在他眼中已经很亲密很暧昧了。
于是他陷入了某种两难的境地。
安娜正严肃地聆听着,忽然发现房间发生了某种变化,肉眼可及之处正在扩散出浅淡的pvc粘膜一样的淡蓝色,这种蓝色迅速蔓延至整个房间,逼近她。
她错愕地离门远了一点,那些淡蓝色半透明的物质立即将她刚刚趴着的地方也覆盖住。
安娜像陷入了某种腔体,墙壁变得柔软而湿润。
整个房间被包裹进了一片淡淡的蓝绿色当中。
她一脸惊悚,松开了捂着青年的手。
阿尔菲诺略带遗憾地看了一眼她的手,将拖鞋放到她脚旁,“穿上、凉……”
安娜又嘘了一声。
听到青年解释,“在这里、可以、说话。”
什么意思?
安娜后背发凉。
这些东西是他搞出来的?
小怪物。
他真的是个小怪物。
青年忽然顿了顿,不带感情色彩地说,“它、带来了、一个,你的同伴。”
眼眸放空一瞬,又说,“他快、死了。”
随后“啊”了一声,平静地说,“死了。”
走廊上的哀求声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血腥味被淡蓝色的黏膜隔离在外,一切都显得不真切。
如果真的如他所说,外面死了一个人,那他的神态看起来也太淡漠了。
像在说一只蚂蚁。
但安娜毫不怀疑他说的是真的。
“同伴?”看来进入这里的不止她和贝拉两个人,安娜问,“你知道我们一共来的多少人吗?”
青年点头,“二十七个。”
这么多?
联想到刚刚他说死了的那个,安娜谨慎地追加了一个问题,“那你知不知道,现在活着的,还有几个?”
青年墨绿色的眼眸再次放空一瞬,似乎在检索什么。
很快,他说,“七个。”
死了二十个人。
安娜感到毛骨悚然。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又问,“那这个城市里,还有别的像我们这样被拉进来的人吗?”
青年点头,“很多,路过的、都会。”
看来这是个会将人强行拖拽进来的地方。
安娜又问,“那你知道现在还活着的,有多少人吗?”
青年的音色动人,即便不带温度,仍旧低哑好听。
他说,“七个。”
此前所有到访这座城市的人,都死了。
是什么东西,夺走了他们的生命?
安娜手脚冰凉。
看来死亡只是个时间问题。
所有进入这个世界的人都会陆陆续续死去,而不是像她以为的那样,会有机会逃出去。
那她现在需要计算一下平均多久会死一个人。
安娜问了最后一个问题,“你知道我们进来多久了吗?”
青年墨绿色的眼眸显得有些空洞,像是没有灵魂。
他在眼前,又像在一个很遥远的地方。
他说,“按你们人类的计算方式,一秒钟。”
早在踏入这个地方开始,时间就凝固了。
……
这里并没有天亮。
计算时间的方式与正常世界不同。
安娜已经能断断续续想起一些东西,有些细碎的画面灌入脑海,让她意识到自己或许是一个科研从业者。
玻璃窗外的埃楼亮起了灯光,她知道这个世界进入了“白天。”
青年依照安娜的意思收回了墙上的黏膜,下楼发现,「妈妈」又在厨房里忙碌了起来。
身上叠加的躯体由两个,变成了三个。
它现在的形象,是有八只手,和八条腿。
看来,每杀死一个人,它的身上就会叠加一个身体。
它乐在其中的扮演着「妈妈」这个角色,似乎真的认为自己是她和贝拉的妈妈。
餐桌对面的贝拉一脸惊悚,眼睛下挂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像是一个没睡。
昨晚安娜细细的追问之下,青年用断断续续的、不太熟练的语言把事情给她解释清楚。
她们现在进入的世界,与她们来的世界,并不是同一个世界。
听解释,这个世界更像是一个真实的“幻觉”。
现实世界,时间只过去了一秒,但在这个世界,时间是无限延长的。
而她们在这个世界度过的时间,对她们的身体而言也是真实的,不吃饭会死,不喝水会渴,熬夜也会长黑眼圈。
那这就有点难办了。
看着盘子里的血腥食物,安娜合理推测这是「妈妈」从昨晚杀死的那个男人身上取下来的。
而青年又说,那个人是她们的同伴……
安娜面无表情的把这一盘“同伴”推远了些,沉着脸不说话。
「妈妈」立即关切的走过来,庞大沉重的身躯散发着浓郁的恶臭,每一步,地板都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
“怎么了安娜?妈妈做的饭不合胃口吗?”
那张像被剥离了皮的鲜红面孔凑到安娜身旁,没有眼睑的眼珠在眼眶中咯吱咯吱的转动着。
行为看起来,倒真的很像关心孩子的母亲。
安娜压下翻涌不停的胃酸,皱着眉佯装苦恼,“妈妈做饭那么好吃,我最近有些胖了。”
「妈妈」顿时笑了,脸上鲜红的肌肉纤维鼓动着,笑吟吟的说,“安娜不胖。”
安娜托着下巴问,“妈妈能不能做减肥餐?我想吃素食。”
那张血腥的面孔近在咫尺,像精神污染。
她略显面瘫的五官很好的掩藏住了惊恐,用充满向往的语气说,“妈妈厨艺那么好,一定可以做的很好吃。”
没有眼睑覆盖的眼球直勾勾的盯着她,仿佛要洞穿一切。
安娜像个对妈妈撒娇的孩子,双手合十,“好期待啊,想知道妈妈做减肥餐会是什么味道。”
良久后,「妈妈」笑着答应了。
它挪动着庞大的身躯回到厨房,挥舞着八条手臂开始清理洗漱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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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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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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