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去探视他们的时候,可是见过医院里的阵仗。
病房门外的保镖专业至极,专门负责这两人的医疗团队也都专业至极。
这一切都不是普通高富帅能拥有的待遇。
然而就是这么一位顶级高富帅,被秧秧平静的看了三秒,也悻悻的败了气势……
张天真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嘀咕道:“干嘛就欺负我啊,你咋不去欺负小牛呢,就看我老实呗!”
秧秧瞥了他一眼:“又想挨揍了是吧。”
张天真立马闭上了嘴巴,老老实实又去搬了一张桌子。
他们从小就在同一个私立学校里面,男生小的时候手都有点欠:喜欢拿铅笔扎女孩的后背,喜欢揪女孩的马尾辫。
以此来笨拙的吸引女生注意,搞得女生们烦不胜烦。
然而这种情况在秧秧身上一直都不存在,因为对这个女孩手欠,是真的会被按在地上打。
女孩在庆尘与胡小牛中间的位置坐下,胡小牛低声问道:“秧秧啊,你听说王芸的事情了吗?”
“嗯,”秧秧点头:“你们这件事情在圈子里闹那么大,想不知道都不行。不过这也不怪别人,跟有问题的人混在一起,出问题也很正常。”
上课铃声响起,胡小牛叹息了一声不再说话。
一旁的庆尘与南庚辰相视一眼,他们发现,这位秧秧在胡小牛他们的圈子里,好像地位极高啊。
只不过,庆尘有点想不明白,对方为何会坐在自己旁边。
是认出自己了吗?
这位女孩一开始明显没在意自己,目光都已经从自己身上扫过去了,竟然又重新转回来。
这样看来,对方就算是没有认出自己,也一定是产生了某种怀疑。
第一节英语课,这位叫做秧秧的女孩连头都没抬过一次,一直在写写画画,不知道在画什么。
就在快下课时,女孩忽然写了一张纸条塞给庆尘。
胡小牛和张天真这两位默默关注着她的同学,看到这动作时都愣住了,什么情况,秧秧给男生写小纸条?他俩没看错吧?
就以他们素来对这位女孩的印象,对方给庆尘来个十字锁喉他们都不会感到意外。
但绝对不应该出现递小纸条这种行为啊!
这事要是发海城高中的同学群里,同学们也不会信的!
张天真也给胡小牛写了一张小纸条:“秧秧不会是冲着那位庆尘同学来的吧?”
胡小牛摇了摇头:“我观察到一些细节,她应该不认识庆尘,也不知道庆尘在这里。”
“会不会是因为庆尘长的比较好看?所以给他传纸条。”
“开什么玩笑,秧秧又不是花痴!她肯定有她的理由!”
两位富二代讨论的时候,一旁的庆尘则默默看着面前的纸条上写着:我知道你认出我了。
他想了想在纸条上写道:同学,什么意思。
女孩平静的写道:我也认出你了。
他内心一紧。
对方果然认出自己了。
女孩侧过脸去,认真盯着庆尘的侧脸,等待着他的回答。
那眼神锐利的洞察着,像是正在抓捕着庆尘面部的细节,这种审视,犹如千钧的压迫感扑面而来。
庆尘回了一句:同学,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
他不信对方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这大概率是在诈自己。
秧秧又写:你就是那天夜里老君山上的杀手吧,虽然你改变了发型,但眼睛是一样的,这个错不了。
庆尘回道:同学,你真的认错人了。
这时,秧秧不再废话。
她从自己本子下面抽出一张素描来,放在庆尘面前的桌子上。
庆尘看着面前那张线条简单、明暗层次却极为丰富的铅笔画,原来这女孩先前写写画画,都是在画他!
那张画里的庆尘只有上半张脸,眼神栩栩如生。
秧秧写道:“你那天晚上是第一次杀人吗,如果是第一次的话,你比我强。”
庆尘看着面前那张画,画上的自己有几分狼狈,头发乱糟糟的,脸上也有灰尘。
但眼神里,更多的却是坚定与执着。
杀气腾腾。
他觉得,若是自己当晚照过镜子,镜子里的自己,一定和这幅画一模一样。
难道这女孩也有过目不忘的能力?
不仅是庆尘有这种感觉,一旁南庚辰偷偷瞄到这幅画时,竟仿佛又回忆起那天夜里的一切。
凶悍的歹徒,冲天的火光,尖叫的人群。
还有危机时刻救了自己的庆尘。
时隔多日,南庚辰几乎已经忘记了当时的画面。
但这张素描神奇到,一下子又把他拉回了那天的午夜。
秧秧见他不说话,又写了一张纸条:“我画画12年,最擅长的就是抓面部细节,托马斯.劳伦斯是我最喜欢的画家之一,这么有特点的眼睛、面部表情,我看过一次就绝对不会忘记。这一点我很有信心,所以你不用继续否认。”
庆尘知道托马斯.劳伦斯,此人曾是英国皇家艺术学院院长,最著名的肖像画画家之一。
他意识到,女孩虽然没有自己的过目不忘能力,但对方常年训练的技巧就是抓取面部细节。
就像是一些街头画肖像的艺术家,他们总能快速在纸张上体现你的面部特点。
庆尘想了想依旧在纸条上写道:“同学,你搞错了。”
秧秧看了他一眼,没再说什么。
实际上,庆尘知道对方已经笃定了他的杀手身份,但他不能承认。
他把画夹进了书里,然后小心翼翼的将写了字的纸条撕成粉末,确保没人能够修复拼好它。
一旁胡小牛瞥到了这一幕,他虽然看不清纸条上写着什么,但那上面已经写了密密麻麻的对话。
这一刻,连他也有点怀疑:秧秧是不是冲着这位庆尘同学来的?
然而庆尘在想的是,看来蒙面还是不太靠谱,得带面具才行。
不然再遇到这种常年画肖像的人,自己还得被人记住!
等等,这位叫做秧秧的女孩为何会转学到洛城外国语学校?
首先,女孩完全没必要像别人一样,去抱刘德柱的大腿。
因为超凡者已经有了自己的路。
其次,女孩也不像是来找胡小牛、张天真的,起码那两位对她转学到这个班里毫不知情。
再次,女孩也不是冲着自己来的,对方是来到这里以后,才发现自己也在。
目前看来,对方来这个班好像只是巧合。
但庆尘怀疑对方在这所洛城外国语学校里,还有其他目的,或者目标。
这时,走廊外面响起急促的脚步声。
教务处的一名老师来到教室门口通知:“下课后到操场上集合,最近乙肝病毒流行,今天学校组织义务体检,上午课程先暂停,大家配合一下。”
南庚辰猛然怔住,他想要马上去看庆尘,但忍住了。
他下意识便觉得,这次体检一定不简单!
乙肝是国家法定传染病里的乙类传染病,传染起来很麻烦。
但问题是,谁也没见过如此仓促的体检,甚至都没人通知过今天别吃早饭。
一切都是临时的。
班里乱哄哄的闹了起来,甭管什么体检不体检,只要能不上课大家就很开心了。
秧秧趁这个机会看向庆尘低声说道:“这八成是为了找你,目前已知的事件里,只有你在老君山留下过血迹。不要侥幸,我建议你先找借口躲一躲。”
除了庆尘以外,其他人当然也流过血。
但那些流过血的人要么死了,要么已经被昆仑抓了起来。
秧秧所说的意思是,流过血还没被昆仑登记在册的人,只有庆尘一个。
庆尘诧异的看了对方一眼,他没想到对方会劝自己躲一躲。
他想了想依旧坚持说道:“同学,你真的认错人了。”
下课铃声响起,庆尘拍了拍南庚辰的肩膀,两人一起往楼下操场走去。
没有一丝的担心,也没有一丝的犹豫。
这下轮到秧秧诧异了,她看着庆尘的背影思忖着,难道自己真的认错人了?不然这少年为何一点也不担心体检采血?
还是说,这少年已经有了不被发现的手段与底气?
……
……
胡小牛看了一眼庆尘的背影,然后看向秧秧:“他有什么问题吗?”
秧秧看了他一眼:“这个你还不需要知道,注意别惹他就行。”
胡小牛与张天真两人愕然对视,他们是不是错过了什么非常重要的事情?
为什么秧秧要提醒他们别惹庆尘,难道这又是个什么妖孽不成?
他们看向秧秧,但女孩并没有打算给他们解释什么。
事实上,那天晚上从一间间客栈烧起来时,秧秧就已经赶到了现场。
她那时正在等待时机击杀歹徒,但还没来得及出手,就有一个少年从歹徒后方缀了上来。
秧秧亲眼看着庆尘面无表情的将匕首,从背后精准的楔进了一名歹徒的脾脏。
还有,对方的那个枪法也很奇怪,明明这少年连握枪的姿势都不标准,第一枪也打偏了,但第二枪马上就能精确的修正弹道!
血液、枪火、少年。
像是一幅精美的画。
那一刻,她曾察觉到少年其实也有一些仓促与慌乱,但对方在乱局之中将自己的所有复杂情绪都摒弃掉,成为了一台冰冷的杀人机器。
然后,她又看着那台冰冷的杀人机器,爆发出惊人的血性与勇气。
这种感觉太奇怪了,以至于她在少年背后都差点忘了出手,只是静静的欣赏着对方表演着暗杀的艺术。
秧秧回忆着,其实她在横穿印度洋的时候是被迫杀人,海盗来时,她不杀人,人就要杀她。
而且如果她被海盗俘虏,对方所做的一定会比杀人还残忍。
自那以后,其实她就没再杀过人了,在停车场里面对歹徒也只是压碎对方的膝盖而已。
但庆尘与她不同,那晚的庆尘是猎人,一直在主动搜寻着猎物。
她回忆着那一晚地上的血脚印,再回忆着少年黑夜追凶的执着与冷酷。
秧秧最直观的印象便是:这少年很危险。
所以秧秧出于友情,提醒胡小牛不要招惹这种人,很危险。
下楼时,南庚辰在庆尘身旁小声嘀咕道:“尘哥,我看到那转校生的素描画了,她是不是发现了你的身份?当时她在场吗,我怎么没见过她。”
庆尘瞥了他一眼:“有机会再说这事。”
“奥,”南庚辰点点头:“那尘哥,素描你能送给我吗,我回去给你裱起来纪念一下。说起来这女孩的画工是真好啊,我一看那幅素描,就想起那天晚上的事情了。”
庆尘无奈道:“要不要再供起来给我烧点香?”
“咳咳,我不是那个意思,”南庚辰说道:“话说尘哥,我觉得那女孩挺好看的啊,她是不是对你有点意思才坐你旁边?你俩……”
结果这时庆尘转头认真看向这位同桌:“背后开女孩这种玩笑并不是一个好习惯。”
“知道了知道了,”南庚辰虚心认错:“不过尘哥,你被采血真的不会有事吗?对不起啊是我拖累你了。”
“没什么拖累不拖累的,”庆尘回想着那晚发生的事情:“一开始是为了救你,但后来就不是了。”
“那是因为什么?”
“因为,有些事是必须要做的。”
操场上,不知何时已经搭起了十多顶白色帐篷。
帐篷下面摆着桌子,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与护士就坐在桌子旁,准备好了酒精、棉签、取血试管等一系列医疗器械。
庆尘一眼看过去,赫然发现那位曾经在行署路四号院里撞过车的小鹰,也穿着白大褂和白口罩……
他倒是没看见路远,也不知道这位路队忙什么去了。
操场上,最显眼的人还不是这些白色的帐篷,而是刘德柱。
只见三十多个富二代围在他身边,大家嘻嘻哈哈的看着操场上同学,脸上一副来到了乡下的新鲜样子。
庆尘看了一眼便没再关注,他并不觉得这里能有什么潜在客户。
如今他已经正式晋升骑士,又有李叔同这样的人物当师父,所以也有资格挑一挑客户了……
不远处,秧秧默默注视着大家排队体检,庆尘与南庚辰站在队伍里,极为平静。
她看到。
当队伍轮到庆尘采血时,那少年毫不犹豫的坐在桌子前伸出胳膊,仿佛一点都不担心似的。
“难道这少年已经注射基因药剂改变了DNA,所以才有恃无恐?”秧秧暗自思忖着:“我原以为他可能才是李叔同的学生,但现在看来好像是我错了?”
事实上,庆尘曾跟李叔同确认过,骑士传承本身是一件很隐匿的事情,大部分知情者,也只是知道青山绝壁的事情,因为青山绝壁就在那里也挪不走。
但是,几乎没人知道后续的生死关是什么。
也不知道完成生死关后,会是以打开基因锁的方式来完成晋升。
整个里世界,也只有骑士之路与基因锁有关。
所以,庆尘这才有底气确信,他现在已经可以经得起采血了。
不管对方化验多少遍,化验报告都会将所有人的猜测,指向错误的彼岸。
然而就在他抽完血回教室的路上,当他路过秧秧身边时,女孩竟忽然说道:“我不知道你怎么做到的,但我不会改变看法。”
庆尘笑了笑,没再回应。
没人注意到。
当庆尘抽血离开后,穿着白大褂的小鹰来到白色帐篷里面。
之前负责给庆尘采血的护士,默不作声的递过去一支采血试管,两人的身影只是交错了刹那,采血试管便已经换到了小鹰的手里。
他若无其事的打量了一下四周,然后默默的上了一辆120救护车。
他在车里脱去了身上的白大褂,看着身旁的郑远东说道:“老板,拿到了。”
郑远东点点头说道:“去法医鉴定中心,我需要尽快知道结果。”
小鹰想了想问道:“老板,我们需要这么谨慎吗,您安排大规模采血我能理解,这是为了不让学生和学生家长惊慌。但单独取走他的血液样本,也需要如此谨慎、隐蔽吗?”
郑远东看了小鹰一眼,平静解释道:“找他的人太多了,我们虽然要确认他的身份,但也一样要保证他的安全。”
“还有人在找他?九州吗?”小鹰好奇。
郑远东摇摇头:“不止九州,恐怕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多。”
……
……
下午5点钟。
法医鉴定中心的某间办公室里,小鹰拿着一份检验报告来到郑远东面前,他犹豫了一下说道:“老板,不是他。”
郑远东脸上难得出现了凝重的神色,他接过检验报告再三确认,最终才确定那个名叫庆尘的少年,DNA确实与他们采集到的无法匹配。
他审视着自己得到的所有线索。
安静的办公室里,郑远东无声的闭上了眼睛。
他在回忆里追寻着那个少年的足迹,仿佛抽丝剥茧般的趋近了那个真相。
然而,那一切相互关联如蛛网的线索链,却因为一份检验报告全然断裂。
像是被人硬生生一刀斩断了似的。
“老板?”小鹰忍不住问道:“现在怎么办?”
郑远东站起身来:“幕后之人或许不是他,但老君山上的那个杀手一定是他,我相信自己的判断。”
郑远东在想。
如果他的线索全部正确,但化验报告却证明他的推测有误。
那么这中间一定有一个他还不知道的线索,导致这份化验报告指向了错误的结论。
“他改变了自己的DNA,”郑远东看着小鹰说道。
就在老君山事件与采血事件之间,这条表里世界加起来长达二十多天的时间线里,庆尘改变了自己的DNA!
这是最合理的解释。
那个少年一定也知道,对方在老君山留下的血液样本是非常致命的线索,所以对方在这二十多天里主动的改变了自己的DNA。ΗtτPS://Www.sndswx.com/
可什么手段能改变自己的DNA呢,那就只有基因药剂了。
但问题来了:“如果他就是18号监狱里的另一个时间行者,是李叔同学生,是刘德柱掩盖的那个幕后之人,那他怎么会选择注射基因药剂?”
要知道,里世界所有人都很清楚,基因药剂是有后遗症的。
新文明纪元里,最早的基因药剂来自禁忌裁判所。
他们通过药剂将提取到的“神明”的基因片段,强加在了人类的基因上面。
这东西很神秘,郑远东拿回基因药剂后就开始研究,然而到现在都没人能突破这项技术。
后来,基因药剂慢慢多了起来,各个财团似乎也从禁忌之地里找到了新人类的基因,然后加以提取。
但后遗症也随之而来:注射基因药剂者无法生育。
这就像是一个非常质朴的道理一样,凡有获得,必会失去。
万事万物都有代价。
所以,李叔同的学生会为了隐藏身份就承受如此严重的代价吗?当然不会。
底层人民为了生存、家族地位、保护亲人、讨生活,把基因药剂看的非常重要。
因为在人命如纸的时代,他们只有变的有用、变的有价值,才能过的稍微好一些!
但上层人士,从来都不屑于基因药剂!
想到这里,郑远东突然看向小鹰:“你们……会怪我给你们注射基因药剂吗?”
小鹰挠了挠头笑道:“老板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大家都是自己选的啊,也都知道后遗症的。”
“但你们可能还太年轻,没办法意识到这件事到底有多严重。”
小鹰笑了笑:“笑死,根本找不到女朋友。”
在郑远东的注视下。
小鹰赶忙说道:“老板,我开玩笑的。而且……总有一些事情需要有人去做,对吗。您放心吧,我们都宣誓过的,无怨无悔。”
……
……
办公室里忽然安静了下来,郑远东沉默着。
小鹰转移话题问道:“老板,会不会庆尘背后,还有一个人?”
郑远东沉思着:“我也想过这个可能,而且好像也只剩下这个可能了。那个幕后之人一直很谨慎,没道理会从幕后冲杀到台前。”
就像何今秋一样,至今很少有人见过他出手,因为对方要做那个运筹帷幄、掌控一切的人。
从这一点看来,庆尘和刘德柱都像是某个人手里的棋子,被人放在台前博弈。
老君山的那一夜,杀手实在太有血性了,这也不像是一个隐藏在幕后的人,应该会做的事情。
“我需要再确认一下。”
说罢,郑远东拨出去一个电话说道:“帮我黑来南庚辰与庆尘的聊天记录,从穿越开始至今的,所有。”
这电话不知是打给谁的,但很快,聊天记录就发来了。
这件事情是违反纪律的,但他必须把庆尘了解的更清楚一些。
郑远东细细的看着,却发现事件开始后很长一段时间里,南庚辰都不知道庆尘的时间行者身份。
直到上一次回归。
他看着这段聊天记录:
“尘哥,你在吗?在吗在吗在吗”
“尘哥,你听我解释!”
“没有啊尘哥,我和李依诺就是普通朋友!”
郑远东感到奇怪了:“咦,他们是突然在里世界遭遇了,而且发生了某些奇怪的事情,导致南庚辰急于解释。李依诺,我听过这个名字,这不是李氏第三代长女的名字吗。我前一段时间还看到新闻,说她带领秋狩队伍去荒野上……”
李依诺太有名了,也是很重要的财团核心人物,以至于郑远东一下就辨认了出来。
目前看来,是南庚辰跟着秋狩队伍南下,然后遇到了庆尘。
可是为什么,南庚辰解释自己和李依诺是普通朋友,而庆尘却让南庚辰在回归的七天里,好好补一补?
小鹰嘀咕道:“老板,我瞅这意思,南庚辰不会是被李依诺这富婆包养了吧?!”
郑远东愣了一下,别说,还真是有点这个意思啊。
他往后看去,然后便顺其自然的看到南庚辰让庆尘来投靠,庆尘说自食其力挣来的饭更香。
嗯,前后呼应了……
小鹰有点羡慕:“要是我也能被富婆包养就好了,我还打了基因药剂,不光体力好,还不用结扎……”
在郑远东的注视下,小鹰闭嘴了。
郑远东说道:“这庆尘是个荒野上的猎人,而南庚辰就在李依诺身边,也给庆尘透露了很多关于李氏的事情。”
这样就解释得通了,是南庚辰从李依诺那里,得知了关于清除计划的事情!
又告诉了庆尘!
小鹰说道:“老板,南庚辰会不会才是那个幕后之人啊,你看,其实所有事件里也几乎都有他。”
郑远东缓缓看向他,宛如看一个傻子……
其实他有些惋惜,今天昆仑如此兴师动众的组织采血,竟然也只是确定了庆尘荒野猎人身份而已。
根据目前的线索来看,庆尘和刘德柱都注射了基因药剂,所以他们应该都不是那个最核心人物。
最关键的一点是,庆尘不在18号监狱!
其实郑远东与小鹰不知道,所谓荒野猎人身份什么的都不重要。
庆尘留下这段聊天记录,就是要向所有人证明他不在18号监狱里。
他既然不在18号监狱,那就不可能是18号监狱里隐藏的那个人。
这样,他才能大隐隐于市。
谁能想到,其实他已经可以自由进出监狱了呢?
庆尘可以暴露自己时间行者的身份,也可以让人以为他是某人的棋子。
这就是他的第二层防火墙。
事实上庆尘已经清楚的意识到,随着危机事件接踵而至,想完全隐形根本不可能。
所以他便退而求其次,主动给自己选择了一个不那么被重视的身份。
不过,郑远东觉得,虽然庆尘和刘德柱两人都只是棋子,但庆尘这枚棋子的地位绝对不是刘德柱的手下。
这种事情绝不能听刘德柱的一面之词,事实上这种情况下,谁藏的更深,谁的地位才更高。
如果说刘德柱是马前卒的话,那么庆尘最少也是一枚当头炮了。
根据郑远东得到的线索与信息。
庆尘真是比刘德柱强太多了。
……
……
小鹰问道:“老板,说实话我们都没想明白,为啥你会这么笃定庆尘就是老君山的那个杀手,连这次采血都是专门为他安排的。”
郑远东说道:“这些线索,是很多件事情串联起来的。”
“在穿越事件刚刚发生的时候,路远发现了一名可疑的少年出现在黄济先所在的小区门外,偷偷观察我们。黄济先,就是疯掉的那个洛城外国语学校高一学生。”
“当时,路远和葫芦对那少年进行了交叉跟踪,一开始他们并不确定这少年出现在那里是不是巧合,直到少年甩掉他们的那一刻,路远才确定对方必然是时间行者。”
而且是一个具备了强大反侦察能力的时间行者。
小鹰有些愕然,他还是头一次听说这事,路队看起来大大咧咧的,但也是老刑侦高手了。
路队加上葫芦两人一起交叉跟踪,怎么会跟丢一个高中生?
郑远东说道:“路远碍于面子没告诉你们这事,但他后来去偷偷查了好几天监控,最终找到了对方的身影,消失在了洛城外国语学校、行署路这一带。”
这是第一个线索。
郑远东继续说道:“后来,一名叫做江雪的时间行者在家中遇袭,两名歹徒一名当场摔下楼梯昏厥,一名逃跑。但是那名歹徒逃跑过程中,被人用钝器打断了腿。最诡异的是,这歹徒竟然都没看清那个见义勇为的人是谁。”
对方极为谨慎,一击得手之后迅速消失在了阴影中,以至于邻居们打开窗户看热闹的时候,只能看到断腿的歹徒。
就好像那歹徒是自己摔断了腿一样。
小鹰说道:“我知道这事。”
郑远东说道:“庆尘,是江雪的邻居,就住在她家楼下,有邻居说他跟江雪的女儿关系很好。”
这是第二个线索。
郑远东说道:“胡小牛、张天真等学生在江雪家被绑架时,刘德柱将你们引去了行署路。但刘德柱是怎么知道的呢?到底是谁发现了这件事情向外界传递讯息?”
“也就是在这件事情发生之后,我和路远才意识到,有一个躲在幕后的人,像拉着一根根绳子把大家当做提线木偶,上演了一出好戏。”
其实直到这一刻,郑远东才注意到了一个频繁出现在关联线索里的人:庆尘。
所有事情里都有这个名字作为线索出现,但好像每件事情都和他无关。
这是第三个线索。
郑远东说道:“老君山事件里,大火烧掉了十多家客栈,连住宿登记表也烧掉了。因为没联网的关系,我们没有查到入住记录。”
小鹰说道:“对,后来路队还亲自去翻废墟来着,啥也没找到。”
郑远东说道:“你们都忽略了一件事情,现在大家都喜欢提前在APP上预订酒店。我在美团上,找到了江雪的预定记录。”
“江雪并没有私家车,所以我又去找了那几天的大巴车客运站乘客记录,如今乘坐正规大巴都是需要身份证购票的,所以我发现,庆尘也在那辆车上。”
所以,当晚庆尘也在老君山上。
这是第四个线索。
后来郑远东还了解到,庆尘是南庚辰的同学兼好兄弟。
这也就能解释为什么,庆尘从客栈后方杀进去之后为何先上了二楼,救下南庚辰。
也就能解释,为什么王芸说杀手应该很年轻,南庚辰却说杀手是三十多岁的中年人。
然后郑远东发现大巴车的乘客记录里,绑架案之后,江雪、庆尘、李彤雲三人是在10月8号早上才离开的老君山。
这期间,庆尘应该一直都在藏着养伤。
很快,郑远东又发现,庆尘的父亲在穿越事件发生前后频繁入狱,两次都是被人举报的聚众赌博。
他去查了举报信息,其中一条卷宗写着举报人:热心市民庆先生。
这一刻,郑远东对庆尘终于有了清晰的评价:心狠手辣……
这是第五个线索。
当这五个线索关联起来的时候,哪怕郑远东再惊讶,也会做出一个正确的判断:那个叫做庆尘的高中生一直隐藏着身份,在每件事里都起到了巨大的作用。
对方或许真的不是那个幕后之人,但老君山的杀手身份,起码确定无疑了。
办公室里,小鹰的嘴巴越张越大:“老板,他只是个高中生啊……”
在小鹰看来,虽然老板说的每个线索都很有说服力,但他很难相信一个高中生竟然能如此凶猛。
那一件件事情里,换做是他小鹰去做,怕是早被歹徒弄死了吧。
而且,对方不仅具备强大反侦察意识,能够甩脱路远的追踪,还能以一敌多,冷静杀人。
最关键的是,竟然还能大义灭亲送亲爹入狱……
这特么是个难以想象的狠人啊。
“那老板你打算拿这少年怎么办啊?”小鹰想了想说道:“咱们昆仑其实挺需要这种硬茬子的吧。”
“嗯,”郑远东想了想说道:“虽然我们没能找到幕后的人,但如果能挖到这个庆尘,也算是不错的收获。”
小鹰乐呵呵笑道:“对,贼不走空!”
郑远东:“……”
小鹰收敛了笑意:“老板,我错了。”
郑远东语重心长的说道:“小鹰,是不是之前几次撞车,脑子出了什么问题,我给你批两天假,你再好好检查一下。”
“不用的老板,我没事,我就是喜欢开玩笑,”小鹰认真又诚恳的说道。
……
……
晚上6点钟。
法医鉴定中心的门口,一名法医若无其事的走了出来。
保安笑着与他打招呼道:“秦科长,下班回家啊?”
秦科长笑着回应:“嗯,累了一天赶紧回去休息。”
说完,秦科长便去门口上了公交车。
他先是去了菜市场,买了一把葱、一把芹菜、两斤牛肉,又去粮油店买了一瓶酱油。
这才往家里走。
深秋季节,天色暗的有些早了。
只是回到家后,秦科长并没有打开客厅里的灯光,而是摸黑走向电视墙。
他从电视背后摸出一封信件来,依靠手机灯光在信件上写下了几个字:DNA不匹配。
写完,秦科长从厨房抽出一柄剔骨刀来,轻轻割在自己的手臂上,这样一来,衣服遮挡下就没人能看到他的伤口了。
他将血液滴在信封上,眼见着血液流淌滚动着变成一枚邮戳。
秦科长拿出打火机点燃信件。
橙红色的火苗由小变大,照亮了客厅。
下一刻秦科长看着对面惊恐的尖叫起来!
并不由自主的向后退去!
直到火光照亮客厅的瞬间,他才发现自己对面的沙发上,竟然坐着自己曾经的老同事,路远!
路远似乎也没打算扑灭那信封上的火,任由它在秦科长手中燃烧殆尽。
客厅里的光线复又暗了下去。
路远叹息道:“老秦,为什么?早先我还在刑侦上的时候,你可不是这样的,你还教我一定要正直为人来着。”
秦科长靠在电视上,略微有些颤抖的说道:“小路,我得癌症了,对方有我需要的靶向药,这东西表世界没有。我也查过国外暗网的价格,我这工资根本买不起,倾家荡产也只能够一个月的药量。”
路远愣了一下,他没想到老秦竟然是因为这事变节的。
不过他很快就想到了一件事情,例如老秦这种身患绝症的人,真的太多了。
以前大家总感觉癌症似乎很遥远,但现在谁身边的亲戚朋友没得过癌症?
然而,那个恶魔邮票的持有者,便是利用每个人的求生欲,或者更加直接的欲望,促使他们与恶魔做着交易。
对方没有强迫谁。
神话里恶魔也从没强迫过谁,它们只会用欲望勾引人类交换灵魂。
秦科长颤抖道:“小路,放我一马,反正我也没多久好活了。”
路远坐在沙发里,他的神情也被笼罩在阴影之中,看不清起伏与波动。
许久之后,路远叹息一声说道:“老秦,对不起。”
话音刚落,秦科长便转身朝外面跑去,但路远已经先一步来到他身边,将他打晕了过去。
路远默默的看着这位老同事,这一段时间以来,他都在追查之前的某个泄密事件。
但他真的没想到,最后会是这么个结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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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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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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