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日头好,许氏正在家里晒被褥,看见突然闯进来的这几个人,脸色不由冷了下来。
“你们又来干什么?”
宋海捋了捋胡须,眼里满是算计的光芒,他半笑不笑的道:“嫂子,你不会忘了吧?大哥生前借了我家五十两银子,这么些年了,也没见你们还上,就不兴我来催催债吗?”
“你无耻!”便是许氏这样的好脾气,都气歪了脸。
自家的死鬼男人,生前可从未对她说过有这笔账,偏偏这宋海,每年都会带人来闹腾一番,不搜刮上些银子不罢休。
宋海脸色一变,“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便是我大哥已经死了,嫂子也应该替他还账,更别说逾白还是个秀才,你们连脸面也不肯要了?”
许氏护住宋峻和宋香,盯着几人道:“你们别乱来!我身子不好,前些日子请大夫,已经把家里的钱花光了!”
宋逾白也听到动静,从屋里扬声问道:“娘,怎么了?”
许氏的心颤了颤,儿子的腿还没好,若他一时着急贸然下了床,再伤着了怎么办?
因此她稳了稳心神道:“阿白,无事!你别下床,是你二叔他们来了。”
宋逾白是知道这个二叔德行的,听到这样说,他还怎么躺得住,挣扎着就要站起来。
宋海却像是失了耐性,挥挥手发号施令,“哥几个,咱们进去搜,有值钱的东西,拿去卖了吃酒!”
宋海连带着他的那帮狐朋狗友,分散着冲进了各个屋子。
屋里响起宋逾白气怒的吼声,“混账住手!”接着又是一阵叮叮咣咣。
许氏紧紧护着两个孩子站在院里,气得身子发抖,却又无计可施,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群浑蛋在自家胡作非为。
不多会儿,这些人从屋里出来,各个面色不耐。
宋海阴沉着脸道:“听说今年你家娶了一个州城的儿媳,她就没有点嫁妆?”
他不在村中住,一年也只来宋家一次,所以对余晚竹的情况自然知之不清。
许氏不发话,只一脸愠怒地盯着他。
宋海自觉无趣,骂了一句“晦气”,便欲带着人离去。
恰是此时,余晚竹和宋小兰回来了,双方隔着破柴门,看见对方后皆是一愣。
宋小兰见是这个混蛋二叔在自家,登时柳眉一竖,含怒瞪了他一眼后,就拔腿跑进院中,见娘和弟弟妹妹都安然无事,才松了一口气。
宋海吃了侄女的白眼,不屑的冷哼一声,转而打量起了门前的余晚竹。
看了两眼,他忽而讥嘲地笑出声来,“噗哈哈哈……这便是我那侄媳妇?这身板,简直壮硕如牛,我那文弱侄儿夜里能受得住?”
说着,竟还伸手比划起了余晚竹的体型。
他身后一众人都捧腹大笑。
受了这等侮辱,余晚竹面色瞬间沉了下来,这些人当她是好欺负的吗?
她捏了捏拳,突然横出一脚,正正踢在宋海的膝盖上。
宋海的笑声戛然而止,他只觉腿上剧痛袭来,膝盖一软,便跪在了地上。
众人收了笑,这才发觉眼前这个肥婆,看起来似乎并不好惹。
宋海抱着腿呼痛,咬牙切齿的道:“哥几个,替我收拾收拾我这不懂事的侄媳!”
许氏和宋小兰闻言一惊,两人满脸愤懑的想要上前,却都被人拦住了,只能恨恨地在原地跺脚。
许氏气急,大骂道:“宋海,她可是你侄媳,你怎能胡来?!”
宋海啐了一口,冷笑道:“侄媳怎能对长辈动手?嫂子,既然你没教好媳妇,我这就帮你管教管教她!”
说着他挥了下手,几个男人便气势汹汹地向着余晚竹冲去。
余晚竹却不慌,他们人数虽多,却没有什么招式可言,她灵活的闪避着几人的攻势,甚至还能让这些人身上挂些彩头。
宋海已经缓过劲来,他见几个大男人在这肥婆手底下竟都没讨着什么好,便眯起眼,神情怨毒,忽而从地上抄起了一块砖,跛着腿向余晚竹身后绕去。
宋小兰见状大喊:“长嫂小心!”
可是已经晚了,“啪”的一声——
人群都静了静。
余晚竹晃了两晃,终是站不住,一头栽倒在了地上。
宋海扑上前去,照着她的脸狠狠甩了几耳光,“贱人,死肥婆,敢打我,爷废了你!”
余晚竹只觉头疼的厉害,脑袋里嗡嗡作响,耳边的声音好似也听不真切了,她睁着眼,看着宋海的巴掌一下下落下来,却感受不到脸上的疼痛。
这时,宋逾白跌跌撞撞的扶着墙出来,正好看到这一幕,心下一急,一个没站稳,竟从台阶滚到了院中。
宋海还在扇余晚竹耳光,宋逾白又急又怒,忽然间他厉喝一声——
“二叔!”
宋海住了手,抬眼看向他。
宋逾白面沉如水,太阳穴突突突的跳着,声音冷得像是凝了冰。
他一字一顿道:“二叔,我再叫你一声二叔,你当真要如此吗?余晚竹是我的娘子,便是她肥,便是她丑,那也是我的事,容不得你们欺辱她!”
他噙着冷笑,寒声道:“你们辱她,便是辱我,二叔莫非忘了?我如今已是秀才,你们就不掂量下现在的作为?他日,等我做了官,就不怕我会一一来清算吗!”
宋海心中一惊,他只顾着泄愤,却忽略了这肥婆是秀才侄儿的娘子。
他微眯起眼,在心里快速地盘算起来。
自己之所以敢无所顾忌地每年来此搜刮财物,也就是仗着死无对证,他那懦弱嫂子和书呆子侄儿奈何不得他。
可若说真要得罪了宋逾白,被他记恨,日后当了官再来寻仇,到时任人宰割的,恐怕就是自个儿了。
思及此,宋海缓缓站起身,脸上挤出了一团和蔼的笑,“逾白侄儿,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就是帮着嫂子管教一下侄媳,免得你们被她拿捏……”
话没说完,就被许氏打断,“我还没死,用不着你来替我管媳妇!”
宋海脸上的笑意僵了僵,继续给自己找补,“好侄儿,你可千万别多想,二叔还盼着你高中,给咱们老宋家光宗耀祖呢,日后跟别人说起时,你二叔我也面上有光啊。”
宋逾白坐在院中的泥地上,冷眼瞧着,并不接他的话。
宋海干笑了两声,转头间,突然看见那肥婆掉落在地上的篓子,里面有一只野鸡。
他眼珠一转,指着野鸡道:“嫂子,逾白侄儿,既然你们没钱还债,这次就算了,但是这些兄弟跟着我,也不能白跑一趟,况且我还挨了这么一脚,这野味也不值钱,我就拿去给兄弟们下酒了!”
钱没要到,还挨了一脚,要是就这么回去了,他的面子也挂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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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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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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