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他总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绝对不是第一次听。
但只要一细想,头就会开始痛,更难以忍受的是,浑身关节也会开始发痒。
这是幻觉。
洪熙帝咬紧牙关,强迫自己停止思考,挥手让锦衣卫和内侍都退下。
服用了数日穆歆开的解毒汤药,一开始还能明显感觉到身体在逐渐恢复,后面却陡然陷入另一种疯狂的渴望。
每一个夜晚,洪熙帝都在自我拉扯中度过。失控时有多想服用涅槃水,清醒后就有多自我厌恶,只想立即痊愈。
穆歆最初说的心里成瘾,洪熙帝还不屑一顾,以为不过是懦弱之人的托词。
直到洪熙帝在无知无觉中受涅槃水所害,身体力行地检验了穆歆所说的心理成瘾,远不是当年那点口舌之欲能够比拟的。
若非洪熙帝的确是心志坚定又自尊心极强的一个人,又亲眼见证过怀虚道长的死状,早就不管不顾,命令宴翎找来所有的涅槃水,尽情畅饮了。
只是人的意志力终究有限,在数次被心瘾折磨的痛苦不堪后,洪熙帝差点失去理智,砍了整个太医院的脑袋。
在张太医命悬一线之时,老药王终于来到京城。
可惜洪熙帝空欢喜一场,老药王诊断后,结论与穆歆无异:
心瘾,无药可医。
不过药王谷数代人的积累,还是提供了一个缓解洪熙帝痛苦的方法:一种原料与涅槃水相差不大,却不会成瘾的凝神丸。
是药三分毒,凝神丸也有副作用,只是洪熙帝已经顾不得太多了。
除了服药外,老药王还给出一个良心建议,让洪熙帝找一个除了折磨人之外的兴趣,分散下注意力。
由于怀虚道长做的孽,洪熙帝连道德经都有阴影,彻底不愿再见道士。
为了稳定全天下最重要的病人的情绪,穆歆特意请了一位重量级的心灵大师,入宫安抚洪熙帝。
了善方丈身着厚重的青色七衣袈裟,面目慈祥,完全看不出家财万贯的影子。
虽然是第一次入宫,了善方丈自从被穆歆“请到”京城后,已经做了一万次演练,还能维持着恰到好处的恭敬。
端正的行礼后,了善方丈也不多言,保持着一定规律敲木鱼。
“了善大师,何时与宁远郡主相识?”
被迫困在太极殿,洪熙帝无论如何都无法真正地静下心。不过了善方丈敲木鱼的手法的确与众不同,听着就有一种倾诉的欲望。
“去年春日,万物复苏之时。”
了善方丈动作不停,刻意练了数十年的醇厚声音,犹如梵音在空旷的殿内回旋。
“朕听闻,大佛寺的田地,在春日会全部种上新麦种。”
“陛下明鉴,确有此事。”
“说来,贫僧还想请陛下恕罪。当初大佛寺想要助郡主一臂之力,还曾在莲花盛会上,为新麦种开过光。”
听着了善方丈的声音,洪熙帝久违地感觉到舒适。微微闭着眼,露出一抹疲惫的浅笑:“若是对民生有益,朕恕你无罪。”
“大师很相信宁远郡主。”
“是。”了善方丈心里一紧,该来的总算来了。
“那太子呢?”
洪熙帝的语气依旧稀松平常,与这几天漫无边际的闲聊一般。
“老衲相信太子殿下,会成为下一代明君。”了善方丈控制着喘息的力度,不露一丝紧张,再小小吹捧一下洪熙帝。
当代明君并未追问,只感慨道:“这样啊。”
这些天,洪熙帝为太后伺疾无法上朝,宴翎却是每日都会准时站在大殿之上,锦衣卫也始终在监察百官。ΗtτPS://Www.sndswx.com/
了善方丈本就是穆歆请来的,又与褚承泽在大佛寺有过渊源,若是在答话时撇清关系,洪熙帝反而要起疑。
就算宴翎禀报的言辞再朴实无华,洪熙帝也听得出,众人对太子的溢美之词。
褚承泽监国的初期,满朝文武都在谨慎地观望,想看洪熙帝在一个月后,如何重新收回权柄。
就连文渊阁第一批成员,都没把这个由洪熙帝的心腹罗绍提出的机构当一回事。
充其量,只是特殊时期的临时机构,专门防备太子夺权。
洪熙帝登基以来,从削藩开始,就是一直在不断地集中全力,根本不可能允许朝廷机构有制约自己的权力。
从穆老太爷愤而辞官后,顾相作为世家大族的另一领头人物,被洪熙帝提拔为右相,名义上拥有仅次于洪熙帝的决策权、议政权和行政权。
比起看似圆滑却极为坚持己见的穆老太爷,顾相在宰相这条路上,更为贴合洪熙的心意。
小事主动承担,大事处处以洪熙帝的意志为尊,约等于是天子在朝堂的代言人。
除此之外,本该监督皇帝言行的御史台,在罗绍被任命为御史大夫后,也失去了最初设置机构的意义。
尤其是在罗予微嫁入三皇子府后,为了获取洪熙帝的信任,与三皇子党割席,罗绍只能不遗余力地表忠心。
在这样的顶头上司带领下,御史们谁能弹劾,就是不谈洪熙帝的错处。
也正因如此,怀虚道长才能在短短的五年内平步青云,从一个普通的道士,毫无阻碍地成为一朝国师。
这些年来,整个朝廷看似两党相争,百花齐放。落实到最终决策,却是由洪熙帝一人说了算。
顾相和宁国公所代表的文臣武将,拼尽全力,也不过是争一个圣心。
与后宫妃子相比,本质上高明不了多少。
但褚承泽监国以后,出乎所有人意料,不仅没有趁势收拢权力,反而大力支持文渊阁与六部紧密相连。
改大朝会为每旬一次,小朝会缩减一半上朝的官员,五日一休沐。
这一项改革,满朝文武都是举双手赞成。
上朝对皇帝而言,是从寝宫走到大殿。对他们很多家底不厚的朝堂新贵而言,是要半夜起床从家里出发,再吭哧吭哧坐马车到宫外守着。
尤其是官位不高的,参与朝会几乎没有开口的机会,只在偷偷发呆。
唯一比之前更忙碌的,就是被选入文渊阁的七位重臣。
初代文渊阁,以穆老太爷为首辅,顾相为次辅,另有盛老太傅,御史大夫罗绍、翰林院学士解渊和程昱、太尉吴泽共计七人。
褚承泽还在偏殿划出一块区域,就命名为文渊阁,让人办公。
起初,众人只将文渊阁当作为太子殿下提供顾问的内侍机构,直到褚承泽让他们参与机密事务的决策。
从繁琐的日常奏折,到事关民生的重要举措,大部分票拟出来的决策,褚承泽都不会驳回。
决定负责人后,不管此人曾经是三皇子党还是五皇子党,都能获得最大限度的自主权,贯彻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原则。
就连在如何处理文岳霖与褚承佑的敏感问题上,褚承泽都不插手,任由锦衣卫从大理寺手里接过相关的案件,全权处理。
正如褚承佑所料,洪熙帝就算有怀疑,也不会在这他们明显已经没有威胁的情况下,再替太子清除对手。
宴翎负责主办,大理寺在旁协助,直接大事化小。
最终文岳霖的罪名,是身为莳花馆真正的东家,未经申报售卖无忧香。
而针对褚承佑散布谣言、谋害洪熙帝的罪名,则因为没有确凿证据,宣布不成立。
褚承佑完好无损,文岳霖也只被查封了一个莳花馆,损失些罚金。
真正付出代价的,只有车前国公主兰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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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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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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