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里,褚承泽与卫博衍密谈南疆一战的细节,他们都从洪熙帝的反常之处确认了某些怀疑许久的事。
刚商讨出一个章程,等待多时的侯府护卫就上前与卫博衍低语,卫博衍拧眉颔首,匆匆告罪离去。
褚承泽只依稀听到“大小姐与表小姐一起出去打马球”,镇远侯府子嗣单薄,能与卫竹西打球的表小姐,只有穆歆。
褚承泽看向刚从外面回来的南昼:“发生了何事?”
自从西暮在汇报的时候夹带私货提了一句穆四小姐就被罚去扫马厩后,再没人敢自作主张。
南昼规规矩矩的答话:“打马球时被晋阳郡主打伤的,只是一点擦伤。”
褚承泽瞥了一眼南昼,也没有再问,没消息就是好消息。
他如今很忙,要追查南疆旧事,要安排真正的杨致远进国子监,要催化世家与寒门的矛盾,还要继续深挖整个江南的盐税问题。
洪熙帝也没让他闲着,令人传了手谕,要求各皇子以均田制为题,出一篇策论,于三日后的大朝会上论道辩证。
均田制是太祖皇帝称帝后颁布的政令,自大周朝创立起,施行百余年至今,已经累积了很多可能会伤及根本的问题,却没人敢轻言改革或废除。
杨舒合只觉得这篇策论非常棘手,答得太差固然会在满朝文武中丢失颜面,答得太好又可能被洪熙帝钦点解决土地一事。
“这可是比江南那几家盐税更严重的问题,”杨舒合提着笔思索半晌,都开不了头,“夺人田地犹如杀人父母。”
褚承泽语气冷淡,似是谈论天气好坏:“把多占地的全杀光,朝廷就有地可分了。”
杨舒合偷偷翻了个白眼,不想跟太子殿下说话,这策论真让褚承泽写就没法收场了。
他再不孝,也不能让一边骂他一边偷偷保护他的祖父白发人送黑发人。
结果到了晚上,从太后宫里传出消息,晋阳郡主打马球受惊了,回郡主府后就一病不起,还不断呓语。
太后闻讯大怒,挨个审讯随行的婢女和太医,得知晋阳郡主的确只是打了一场马球,甚至连擦伤都没有。
不过曾被穆府穆四小姐击落马,短暂昏迷过,二人后来起了几句争执,在镇国公世子的调解下也化干戈为玉帛。
太后派人要将穆歆请进宫,却被醒来的晋阳郡主在宫门口拦住,只说自己没有大碍,睡一觉就好了。
这一出闹的,连褚承泽都知道了,毕竟晋阳郡主跋扈之名在外,往日只有她闹着让太后替她出气,没有她反过来拦着的。
“具体怎么回事?”褚承泽斜了一眼欲言又止的南昼,“想说就说。”
南昼精神一振,这可是殿下自己问的,她等这一刻好久了!
之前穆歆只对外说南昼被她派出去办事,明心居的人就都以为南昼还是穆歆的人。
南昼今天故意巧遇了外出买糕点的夏栀,单纯的夏栀几句话就被套路出了穆歆的现状。
因为最近喜欢上酒仙楼新来厨子的手艺,穆歆晚膳都没吃,就等着每日新出炉的乌饭糕。
“穆四小姐回府未对长辈提及今日之事,连晚膳都没吃。”南昼简单汇报了马球场上发生的事,合理运用了语言的艺术,“不知晋阳郡主与她说了什么。”
褚承泽决定远离穆歆的事只有自己知道,太子府其他人见他连定情信物都送了,都在欢欣鼓舞地期待着后续。
哪知道殿下突然不准任何人提及穆四小姐,行事决断比以往更不顾一切。
啪的一声,褚承泽将手里的白子扔回了罐子,垂下视线,不知在想些什么。
杨舒合看出褚承泽的动摇,积极地给他找借口:“怀亲王府一事,多亏穆四小姐才事半功倍。也不知是否被三皇子察觉出端倪,与晋阳郡主联手施压。”んτΤΡS://Www.sndswx.com/
褚承泽眸色微动,仍是没有作声。
南昼还惦记着将功赎罪,加大力度:“据说穆四小姐这些天都没睡好,每晚屏退下人,独自在花园里到深夜。”
不吃不睡,穆歆想做什么?
褚承泽理智上认为穆歆不至于被晋阳郡主胁迫到寝食难安的程度,但行动上已经来到了明心居。
然后就看到了穆歆快乐刨土的一幕,还有刺眼的两颗夜明珠。
南昼眼看着太子殿下的脸色变化,认为以己度人的想法很不可取,总不能殿下送夜明珠当定情信物,全天下的夜明珠就都有特殊含义了。
也顾不上规矩,南昼仗着跟穆歆还有点主仆之谊,主动替殿下开口:“小姐,这两颗夜明珠如此珍贵,是哪里得来的?”
穆歆对白天的交易很满意,开心地炫耀:“林清焰给的,是不是很亮?”
褚承泽的脸瞬间更冷了,他不知心里陌生的情绪是什么,只觉得酸涩不已,很不舒服。
南昼只恨自己多余长了张嘴,飞快想办法补救,目光瞥见窗口的微光,灵机一动:“夜明珠如此珍贵,放花园太浪费了,小姐怎么不放卧房里?”
穆歆怕太子殿下又是来找茬,有意吹捧两句:“卧房里放着太子殿下送的那颗呢,那颗亮度刚刚好,看着都能睡得更香。”
褚承泽闻言神色微松,不再沉着脸,穆歆心道太子殿下还挺好哄的,这世上果然没人不喜欢听好话。
南昼也松了一口气,赶紧闪回暗卫该在的位置,从今以后她一定循规蹈矩,恪守本分。
穆歆坐到石凳上,招呼褚承泽:“太子殿下,有事坐下说,再站那里虽没有含笑半步癫,也没什么好处。”
褚承泽垂眸打量脸色红润眉眼舒展的穆歆,比记忆中还圆润了些,完全不像是有困扰的样子。
他根本就没什么事,只是来看穆歆是不是有事,放心之余,又有些不知说什么的窘迫。
“不舒服?”穆歆端详褚承泽的脸色,又像对弈那次一般,恹恹得没有神采。
褚承泽只犹豫了一瞬间,就点头承认。
穆歆摊开手掌,示意太子把手放上来,她实在见不得褚承泽这个样子。
“只有一点不舒服。”褚承泽抿嘴,顺从地把右手腕放到穆歆的手里,他最近是心里不舒服,不算骗人。
穆歆探查一圈,除了郁结于心外还是老问题:“太子殿下,你这么折腾自己,我还能指望天下太平么?”
褚承泽眼神微动,默默收回手。
“吃完再说。”穆歆没好气地把夜宵推到褚承泽面前。
“你希望我继承那个位置?”褚承泽凝视着穆歆,他从未这么直接地问过他人这个问题。
但这一刻,褚承泽突然很想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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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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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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