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蹄声响,人群往两边躲开。
“夫人,我们这般频繁的出来,老太太要是知道……”
桂玉担忧,她们出门都未给顾老太太报备过,鹤月却不以为然。
“你怕什么?出了事有你夫人顶着。”
这次她出来可不是寻欢作乐,毕竟不久后还一场宴席要她应对。
虽说她同意到时候要和顾琛做出恩爱夫妻的模样,平息林家人对顾琛的怀疑,但不代表她不会摇人来搅局。
听到她的担保,桂玉也逐渐平息下急躁的心。
马车驶向城厢,那处有一赌坊,里面都是些嗜赌又好吃懒做之人,鹤月就带着畏畏缩缩的桂玉,掀开门帘迈步走进其中。
扑面而来的乌烟瘴气。
桂玉惊慌的抓住鹤月的衣角,此刻的她顾不上身份的尊卑,鹤月也不会在乎这些礼数。
“欠了我们二爷的钱还敢跑?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赌坊最往里的一处,好似发生了事,也幸好,所有人都跑去看戏,无人在意她们这两位突然闯入的弱女子。
而牌桌上,有一面黄肌瘦的男人被死死摁住,他脸色煞白的不断求着饶:“爷,爷!你……你再宽限两天,等我赌赢了,一定还……”
“宽限?”
清润冷淡的声音响起,好似与这脏乱不堪的地方隔断开来。
那是宋绎。
他如鹰般的目光盯着男人,原是令人惶恐不安,可他嘴角带笑,男人便以为有得商量,忙强调。
“是是是,二爷只要宽限两天,我定加倍奉还!”
说着,他还挣脱开束缚,谄媚的走到宋绎跟前,想要给他捶背捏肩。
男人以为十拿九稳的能开脱,但只在瞬间,宋绎笑意收起,而男人的手还未碰到他,就忽地被抓在牌桌上。
骰子掉落在地,发生声响像是催命鼔,听着当真心慌不已。
宋绎则是接过旁人递来的匕首。
“我从不做亏本生意,宽限两天,那你拿什么来押?这只?还是这只?”
冰冷的刀刃划过手背,男人吓得心胆俱裂,周围人却激动得开始押起了赌注。
这时,竟有人开口打破了这融洽的氛围。
“差不多行了。”
鹤月拨开人群,她刚看得有一会,知道宋绎是在恐吓男人,但这是她要的人,吓坏了谁来赔?
语气中,她不由带有些埋怨。
众人见她敢这般同宋绎说话,心中诧异,原是想猜测她的身份,却在下一秒,接收到了宋绎瘆人的眼神。
他们当即一哄而散。
“他这人不守规矩,给点教训让他安分些。”
看到他来,宋绎不动声色的把匕首收起,还整理了下衣服上的皱褶。
知道他这人狠,鹤月并没有过多责怪,她从袖口掏出一袋银两递了过去,是谢礼连同赎金。
毕竟男人是她拜托他去寻的,没想到,正好是他们赌坊的常客。
赌坊的规矩,便是一手交钱,一手交人。んτΤΡS://Www.sndswx.com/
可是宋绎没有收,他意味深长的看了鹤月一眼,只挥了挥手,男人便被松开。
见自己得救,男人倏地瘫坐在地,对鹤月感激流涕:“谢谢恩人!谢谢恩人!”
鹤月却没空和他啰嗦,她还要旁的事要做,把钱袋丢在檀木桌上后,便冲宋绎打了个招呼,将男人带出赌坊。
宋绎则是一直站在原地,看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耳边是掌柜的禀报:
“宋二爷,我都去查了,那叫苏忠的,是顾老爷养的外室之父,嗜酒烂赌,不是什么好东西。”
不是什么好东西,她却带回去,是想做什么?
宋绎突然越发好奇她的想法,以及她这个人。
而离去的鹤月,最终来到一处胡同,停在一间宅门前。
这是顾琛买下的,鹤月知道,这里面住的是苏清墨,顾琛这是跟她玩金屋藏娇。
那她,就给他来个瓮中捉鳖。
不出她所料,苏清墨的确在这,还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进出宅门,那模样比富家小姐的派头都要足。
一旁苏忠看见,眼睛都瞪大了,他一直以为自家女儿在有钱人家里给人当烧火丫鬟。
哪曾想,如今她吃得用得样样都好,可是那天,他来找她借吊铜钱,她却说没有!
鹤月看出了苏忠的愤恨,嘴角勾笑:
“苏忠,你看你姑娘都勾搭上了富家老爷,过上了衣锦食肉的日子,你怎地还是这般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苏忠面上表情愈发阴沉,若不是桂玉拉着他,只怕他就要冲上前去。
这是苏清墨的生父,也是养大苏清墨的人,但苏清墨却不管他,甚至对外称自己孤苦无依。
她没有把自己身后的累赘处理干净,自然让鹤月拿捏住了她的把柄,她就想看看苏清墨这单纯小白花的表皮,能演到几时。
一个理所当然的去觊觎原身的一切,甚至顶着外室的身份,还觉得自己没有错的货色,怎么可能像外表那般没心机。
鹤月回想起她的那些琼瑶语录,什么“她是加入这个家,不是来拆散这个家”,什么“明知是这场爱是飞蛾扑火,但她仍选择奋不顾身”。
搞得她当小三好似多伟大,鹤月当真是想吐。
不过现在,有得是人治她的矫情。
关于鹤月这次外出,顾府上下没谁察觉,顾琛甚至都不知自己给苏清墨安置的住宅已经被发现,还以为能把鹤月蒙在鼓里。
实际,他才是被戏弄的那一位。
何府的春日宴也很快来临,这宴会顾名思义,是有钱人闲得发慌,以“椿”的名义,举办得一场宴会。
到时候,会请来锦州城不少商贾,明面上是一聚,实际不过是借此来谈生意,顾家比较看重。
不然桂玉也不会才到酉时,就把午睡的鹤月叫醒来打扮,挑选款式最好的衣裳。
对此,鹤月感到没意思的打了个哈欠:“怎地如此麻烦?”
“夫人,你别这般想,那宴会上会有不少人来,夫人可不能被比了下去。”
桂玉一边哄着,一边拿出首饰给鹤月挑选。
鹤月却没多大反应,比不比什么的都没所谓,反正这场宴会,也注定不会太平静。
想着苏忠去找苏清墨那骂骂咧咧的模样,鹤月扬起笑,最终从呈上来的木盘中拿起一支花雕不俗的银簪。
今日的她,褪去原身以往的素净,身着上好的水色藕丝琵琶衿上裳,绾起了发,抿了口脂,浅色的唇上有了红润的光泽。
待顾琛前来找她时,就见她这般模样被丫鬟扶起身。
他对鹤月的惊艳,不过转眼即逝,倒是随之冷哼一声:“呵,不过如此,再怎么样也比不上清墨。”
他嘴上这样说,眼睛却是从未从鹤月脸上移开过。
鹤月懒得理会,径直迈出房门,甚至都未曾正眼瞧他,显得他像是在自言自语。
顾琛尴尬的黑了脸,却不敢发作,强装镇静的跟上。
毕竟昨日他骂了鹤月一顿走后,下半身竟莫名开始隐隐作痛起来。
想来,是动了气,才引起的不适。
到现在顾琛都把挨的那一脚,算作了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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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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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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