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氏坐在她床头,拿手帕不住抹泪,“我的儿……”
皖嬷嬷端来温水喂她,又把她扶起来。
“大少爷可还有哪里不舒服?”
傅青淮润了唇,摇摇头道:“我怎么回来了?”
“东厂的人把你送回来的。”
她方要再问,突然觉得脸被束带缚着,有些阵痛,顿时惊恐起来,“母亲,我的脸怎么了?”
“没事没事,只是灼伤了,大夫来看过,不会留疤的!”
“大夫?”傅青淮又是一惊,“怎么请了外头的大夫?那我——”
“不是外头的,是卫府的,现下就在咱们府上住着呢!”
甄氏忙小声安抚道。
卫府的……
卫作然的人,应当无事。
傅青淮心跳放缓。
门被推开,伴随着急切地脚步声,“淮哥儿,你可还好?”
傅老太爷赶过来了!
见她满面被纱布包起来,顿时摇摇欲坠——
“你的脸……”
完了,毁容者如何进士及第?科举也是要看面貌的啊!
“祖父,孙儿的脸无事,只是灼伤,很快就好了。”
她强撑着稳重道。
傅老太爷惊疑不定,还是由着下人把他扶稳过去。
甄氏同皖嬷嬷连忙避让出去了。
“火灾是怎么回事?”
傅老太爷问。
“孙儿不知,醒来就已经着火了。”
傅老太爷叹气,“你能保住命已是万幸,你们那处烧死了五个人,陛下已经下旨赐了进士出身,可人都死了……”
傅青淮为之默然几息,“那这次会试,还有没有机会让我重考?”
傅老太爷沉重摇头,“伤者十几人,烧死五人,但是相对于庞大的应考人数来说还是不算什么,既然都已经赐了死者进士出身,算你们这些伤者倒霉,只能等三年后或是恩科了。”
有一瞬间,傅青淮几乎觉得自己要崩溃。
她完美的答卷毁了,还得再等三年!
傅青淮急切道:“祖父,梁煦归出事了吗?”
“没听说,应当没事!”
傅青淮胸口起伏,难不成是天意如此?
她悲愤交加紧握双拳,喉头哽住说不出话来。
傅老太爷心里也很复杂,他对傅青淮是抱了极大希望的,只盼着嫡长孙能一鸣惊人,因此还压着淮哥儿跃哥儿都不准下场。
可是竟出了这事,还不知他这脸是否真的能好……
“你好好休息吧,三年后再说。”
傅青淮疲惫点头。
纵使她怀了破釜沉舟的心要披荆斩棘又如何,连机会都不给她,如何向前?
甄氏她们见老太爷走了,便又进来。
“母亲,这脸什么时候能好?”
甄氏微愣,“我也不知,我去把大夫找来。”
傅青淮点头。
然而人进门,她却很诧异——竟是个女人!
来人身穿一身白衣,腰肢轻摆,柔美却又不落俗,反而优雅,林下风致。
她脖颈围着雪白蓬松的狐尾,看上去冰肌玉骨,一双上挑的细长凤眼,鼻梁细挺,唇如点樱。
不是绝色,但胜无数。
甄氏对她很客气,“大夫,麻烦你了。”
女人轻点头,“夫人可以先回去了,我要替公子拆了这层布,恐怕有些骇人。”
甄氏闻言又忍不住鼻酸,不是害怕,却又怕看到了心里痛苦,带着人走了。
房间里只剩她们。
傅青淮从她带来的冲击里回神,“姑娘如何称呼?”
“我名魏婴。”
“魏婴姑娘,有劳你了。”
傅青淮端正坐姿,方便她替自己拆布。
魏婴的手指细长雪白,傅青淮的眼神不自觉随着她的皓腕流动,心里竟生出几分自卑。
她的手因常年握笔有茧,半点儿不细嫩。
卫作然府上竟有这般漂亮的姑娘?
魏婴似乎是注意到她看自己的眼神了,轻笑说:“若我不知你是女人,就该觉得你在轻薄我了。”
傅青淮忙垂下眼睫,“实在惭愧,魏婴姑娘貌美,傅某一时看呆。”
魏婴的手微顿,笑了声没再多说。
脸上纱布拆完,魏婴打量几眼,“你脸上这伤,没有半月余是养不彻底了,近日不能出门见风。”
“会留疤吗?”尽管从母亲那得知了,可傅青淮仍旧不放心。
魏婴唇角勾起,“有我在,自然不会。”
傅青淮感激道:“多谢姑娘!”
“不必谢我,奉命行事而已。”
魏婴将那一堆布丢出去,进来时便拿了药膏来,以手指点涂上去。
手脸皆细心上药。
两人一时无言。
傅青淮斟酌道:“魏婴姑娘这一个月会在傅家住着,还是回卫府?”
“就住你这院子,到你好了才能走。”
傅青淮细品她话的意思,疑心是卫作然不许她回,心里顿时感恩,却又很复杂。
魏婴跟卫作然是什么关系?能得他如此信任……
“好了,你好好休养吧。”
说罢,魏婴便离开了。
傅锦珠晚上来了一趟,“弟弟,这是我给你做的面纱,也不知道你用不用得上——”
她有几分局促。
傅青淮心中一暖,“多谢三姐细心,你送来的,正是我缺的。”
“我也没法子做别的了,你不嫌弃就好,我先走了,不打搅你养伤。”
傅锦珠有些忐忑地离开了。
睡前,魏婴过来给她换药,瞧见了面纱便说:“倒是手巧,以后戴这个出去晒太阳倒无妨。”
傅青淮有些不好意思,“这不是我做的,家姐送的。”
魏婴便笑了笑,专心涂药。
她来这儿仿佛真就为了治病,半点儿话都不多说。
要走时,傅青淮忍不住问:“魏婴姑娘,你跟卫提督是什么关系?”
“反正不是你们的关系。”
魏婴促狭道。
傅青淮顿时耳热,“我与卫提督如今也没有关系……”
她都说不好是什么关系了。
“没有便没有吧。”
魏婴不欲多聊,浅笑离去。
第二日傅青跃过来找她。
“不见。”
想也知道这小子过来落井下石的。
三元苦着脸出去推拒。
傅青跃就在院门口大喊,“长兄,你一语成谶啊!你与弟弟现在果然是天堑之别,往后弟弟中了进士,进了官场,一定找你做小吏!”
三元皱着脸,“三少爷,您就别说这些风凉话了,我们大少爷可是您长兄啊!”
傅青跃可不是什么好性子,一脚将三元踹翻,“你个下人敢跟我多嘴?看来是规矩没教好,我替你主子好好教你规矩!”
说着便还要打。
傅青淮从屋内戴着面纱出来,“放肆!”
傅青跃得意笑道:“我就放肆怎么了?你毁了容,已经成了弃子,往后也只有去管理田庄了!”
“谁同你说我毁容?”
傅青淮冷声道。
三元爬起来朝她这边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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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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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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