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莲教毫无疑问地被全灭。
傅青淮被带回鬼灭老巢,出乎意料,她原以为会是如蛇巢阴冷黑暗,然而目光所及之处,尽是豪奢至极的琼台楼阁。
心中微沉。
身后人走上前替她开门,终于说了这一路的第一句话。
“少主,请。”
短短三个字,仿佛有一只手捏住了她的心脏,如鲠在喉。
“没我命令,谁也不许靠近!”
殿中人肃声。
身后杀手隐去。
傅青淮迈步踏进去,金碧辉煌的殿内,只有堂上一人。
“爹……”
她很不想肯定,又已经确定朝她走过来的这个带着恶鬼面具的人是裕王。
“是我。”
原来鬼灭的首领是裕王。
原来他以前曾说过的功法,便是要吸取别人内力的邪功。
原来江湖这一场祸乱,竟然也跟自己有关。
荒唐。
傅青淮依稀记得,从前他便一直戴着面具……
她缓缓抬眸看向裕王,心里没有半分恐惧,“为何今日相见,你也不肯以真面目示我?”
裕王朝她走几步,“因为从前怕吓着你,不过你竟然跟秦陟的弟子混在一起,又在江湖游荡一年,我想,你胆子该大多了。”
说罢,他将恶鬼面具摘下,露出一张褐红扭曲而无皮的脸。
傅青淮急喘两声,强迫自己盯住他,“你的脸——”
“卫作然是怎么告诉你的?”
傅青淮喉间滑动,抿了干枯的唇,“他说他放了你。”
闻言,裕王仰天大笑,“他没骗你,可他活撕了我的脸,又假意放我走,实则想看我绝境逢生又跌入绝望的惨境!
“可天命在我,命不该绝!我宇文拓,从地狱里爬回来了!”
傅青淮倒抽一口冷气,想到京中无人怀疑的裕王尸体,想到阿二脸上的伪装。
想来,人的脸皮,会比阿二脸上的更真实。
卫作然就是想折磨他而已。
就是想于自己做一个没违背承诺的局而已。
自欺欺人,煞费苦心。
傅青淮痛苦闭眼,却逃不过现实追赶。
宇文拓返回,将卧座上的长剑拿过来。
“此名九星龙渊,削铁如泥,乃是高人所锻,失传已有二百年;以此定名,比千年前那传闻的七星龙渊更为霸道刚猛,却被我得到!
“这难道还不是天命所归?我们父子,不论江湖还是朝廷,正该是这天下之主!”
傅青淮的沉默让宇文拓有几分不满。
“身为我的儿子,我一心替你打算,你却还守着君臣忠义?”
“并未。”
“那是如今还对卫作然有情?”
“我已与他恩断义绝。”
“好,这才是我儿子!”
宇文拓沉下气,“再过不久,爹便让你坐上皇位。”
“你跟宇文郢的谋划?”
“正是,”宇文拓有几分得意,“爹很快便会掌控江湖,届时里应外合,将这政权颠覆!”
宇文拓确实是个变数。
在他的计划里,宇文郢也只是个被利用的踏板罢了。
“只靠江湖中人?”傅青淮垂眸,“怕达不成这个心愿,况且人人为己,都是去送死,如何会齐心?”
这话说出来,宇文拓反而含笑看她,“你是成长许多,不过爹也不是白活的,这天下熙熙皆为利,豪权、富贵、美人,总能牵绊人心。
“人,是可以被掌控的。”
傅青淮沉默,她不知道有何内情,但是宇文拓这等老谋深算的人,不可能做天真的事。
而今,她只有满心说不出的疲惫。
母亲是鬼灭的人所杀,宇文拓会不知道吗?
傅青淮旁若无人地坐去一旁,瘫倒的模样生无可恋。
宇文拓有些不解。
“他们待你不好?路上受累了?”
傅青淮沧桑开口,“爹,我只问你一件事。”
“你说。”
“我娘,是不是你派人杀的?”
宇文拓收敛狂放,将九星龙渊放回去,负手走过来,“你在京中形势不妙,爹是为了你没有后顾之忧。”
所以你便先他人斩断这牵绊?
真是,霸道无情。
杀母之仇,得找亲生父亲来报。
呵。
她重来一世,又跌入轮回。
傅青淮无力开口,“你竟然连遮掩一番都不肯。”
“为何遮掩,你是我儿子,我与你是这天地间最紧密的父与子,旁的又算什么?”
多么高高在上。
宇文拓根本没想遮掩,因为他觉得自己理所应当感恩。
“是不是——”
傅青淮颤抖着声音,“我只要有条命在就好了,我只要能给你传宗接代,你根本不在乎我心里怎么想?”
“我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谁?你怎么能这么说。”
傅青淮站起来,“你就是这么做的!口口声声替我打算,焉知我要不要你这个打算,你杀了我母亲……”
她双眼赤红,伸手颤抖指着宇文拓,嘶声吼道:“你杀了我母亲!”
宇文拓眉头深拧。
离开了京城本如丧家之犬,进入江湖反而如鱼得水,再也不必收敛自己的豪纵与野心。
许久没人这般跟他说话了。
可这是他唯一的儿子——一个饱读诗书风骨峻峭的君子。
“你冷静些,不要妇人之仁。”
傅青淮瘫坐回座位,喃喃道:“你可以用别的法子,为何要杀了我母亲……”
“这个最简单,”宇文拓微顿,“普天之下哪有那么多的阴谋诡计,最简单扼要的法子,便是过墙梯,你以后是要做皇帝的,爹都是为你好。”
傅青淮垂首而坐,许久没说话。
宇文拓正有些不耐烦了,却听她开口了。
“爹,我渴了。”
听着傅青淮还愿意叫自己爹,想来是想通了,免得自己再同儿子矫治。
宇文拓心里一喜,“等着,爹叫人去。”
说罢,亲自出去了。
傅青淮抬头,看着他的背影消失,便掏出石盒,果决地吞下溶脉丹。
她这一生,赌运亨通。
不妨再赌一次。
溶脉丹哽在喉间有些难受,好在鬼灭的人动作很快,宇文拓出门回来没多久,热茶便送来了。
傅青淮嗓子不适,咳嗽两声,那宇文拓更不起疑。
天寒,茶从外面送进来,也到适口的热度了。
一杯热茶将喉间的溶脉丹压下去,傅青淮又倒一杯。
连喝小半壶。
宇文拓道:“你瞧你,方才跟爹发那么大脾气,现在回过劲儿了知道后悔了吧?”
傅青淮一脸愧疚,“是儿子不该。”
下腹突然剧痛。
傅青淮难忍倒地,眼前也变得模糊起来。ΗtτPS://Www.sndswx.com/
宇文拓着急去扶她,“你这是怎么了?”
他下意识觉得茶有问题,怒容骇人,“何方神圣,手竟伸来我鬼灭!”
“爹是、是我自己的毒症。”
宇文拓大惊,“可有随身带解药?”
傅青淮死死掐住手,勉力使自己清醒,“需……用内力抵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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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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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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