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太子跟孙早那般也好了,二人虽然说不上朋友,但是孙早为人乐呵,跟谁都能处的像朋友一般,也不必她去琢磨什么。
可这是太子!
听闻傅青淮所言,太子着实很不解。
“孤让傅大人很为难?”
傅青淮真是想苦笑,却只得忍住,更加谦卑道:“不是如此,实在是微臣为人木讷,不善交流。”
“你不愿意跟孤有关系?”
傅青淮叹了口气,抬头正视太子,“殿下,您再这般说,微臣的罪过可就大了。”
见她服软,太子轻笑出声,“只是做朋友而已,孤的诚意,以傅大人的才智,不会没发现吧?”
因着王钧跟三皇子有关系,太子便要借她的手去打压三皇子。
皇帝乐见其成,就去下王钧的脸面。
得罪人的是她。
其他各方,却都平衡了。
她先前还有些膨胀,自认足以为民请命,盛世清白。
可蓦然回首,却发现身在局中,只是运气好,成了个有用的棋子。
傅青淮苦笑,若不是有傅二叔提点,她还真意识不到这一层。
什么才智?她比不老官场老辣的傅二叔,更不能跟运筹帷幄的卫作然比!
“白氏的案子,多谢殿下了。”
怪不得她当时觉得顺利呢,唉……
“不谢,那女子孤也觉得可怜,而傅大人的作为正是百姓喜闻乐见的,自打殿试,孤便一直关注着傅大人。”
“那日上朝……也多谢殿下。”
这话,傅青淮其实是有些不敢肯定的,但是太子这般,她不得不感谢了。
太子这软刀子一字一句的是在逼她承认啊!
“孤不用你感谢,你为民即是为国。”蜀南文学
“微臣自当尽心尽力。”
太子也瞧出傅青淮心不在焉,知道自己贸然过来,还是吓到傅青淮了。
“孤推你做了户部都给事中,你做得很好;孤再提拔你当大理寺正,你亦是没有辜负孤的期望,往后还望傅大人不忘初心。”
傅青淮震惊看向太子。
他已经摊牌了。
自己不能再避。
“殿下……何必对微臣这般?实在叫微臣惶恐。”
裕王说推她做户部都给事中,又替她解决了刑部阻拦。
卫作然要她位极人臣,替她化去许多麻烦。
此时,太子竟说户部都给事中跟大理寺正,皆是他的提拔?
是有人在说谎?
不……他们没有必要。
那——之前是三个人不约而同都在推她朝上走?
傅青淮呼吸急促起来,等待太子回应的时间显得极为漫长。
“傅大人同孤年纪差不太多,孤是储君,往后也想有个能说说话甚至是共襄江山的朋友。”
闻言,傅青淮直接跪地磕头,“微臣惶恐,自知见识浅薄,学问不足,能力更粗浅,实在担不起殿下重望!”
太子此言太重了。
重到她承受不起。
“你连中三元,不惧奸佞,不爱谄媚,堪当铁骨铮铮——孤一向觉得你胆子很大。”
傅青淮不敢抬头看他。
实在担不起他的话。
一切只是因为她之前有裕王和卫作然做靠山而已。
众人不知道,把她倚仗的底气当成了她品格高尚。
可不是的,傅青淮怕死!
她脑海中只有傅家站错了队,满门抄斩。
那样的惨况叫她心神不宁冷汗直冒。
太子看着她伏地,沉默许久,还是微叹口气。
“如此,今日之事不要说出去,孤不逼你。”
傅青淮重重磕头,不再言语。
从极味楼出来,傅青淮望着青天白日感到一阵眩晕。
她是得罪了三皇子,但是那都是小事。
当她成为一代名臣,三皇子登基也要对她以礼相待。
如果有可能,她不希望三皇子登基。
但是太子?
他不能跟三皇子比,他的倚仗只有皇帝,如果皇帝驾崩,他什么也没有。
所以他才会对自己求贤若渴。
所以他才要培植自己的班底——且是在皇帝允许的情况下。
太子跟三皇子,她谁都不能选。
祖父说得没错。
她这一世就要做纯臣,谁是皇帝,她忠于谁。
有卫作然护航,她此生不会被人发现是女人!
绝不能站队!
在路边靠墙站了会儿,傅青淮脑海中逐渐清明起来,便脚步坚定地朝傅家去了。
因着跟太子见了一面,很多事情都豁然开朗了,所以傅青淮便不打算再跟二叔见面,免得多说多错。
回去跟祖父祖母请安后,傅青淮便直接去陪甄氏了。
“弟弟,有关你的事情,京中总是传得特别快,我前几日出门,还听见茶楼有人在讲你破案呢!”
“哦?怎么说的?”
傅锦溪便绘声绘色地又讲给傅青淮听。
听完,傅青淮只是笑着摇头,“都是瞎编的,哪有这般复杂?”
“或许别人也知道不复杂,但是听着不错,对你名声有好处。”
“这倒是。”
傅锦溪轻咬下唇,“其实、其实我也写了话本,编造出了一个专门破案的青天,是以你为蓝本的,想拿去印刷,赚些钱……”
听见傅锦溪说这个,傅青淮倒是惊讶地笑了。
“二姐若不介意,拿来弟弟替你瞧瞧。”
见傅青淮并不反感,傅锦溪胆子大了些,把真实目的说出来了,“瞧瞧也不够,须得替我润笔!”
连甄氏也没想到二女儿这般大胆,开口就说:“这哪行?淮哥儿平日里忙公务,身子都要累坏了——溪姐儿,你别瞎闹!”
傅青淮忙拍拍甄氏的胳膊,“二姐想写话本也是好事,我知道有许多文人写这些,润笔费都分得几百两。”
甄氏瞪眼,“这么高?”
“话本越受欢迎,传播越广,赚的钱就越多。”
傅锦溪连连点头,“正是如此,我之前不是总去买话本吗?看得多了,也知道些行情,这才想给自己攒些钱的。”
甄氏嗔笑,“怎么,我还短了你吃穿不成?”
傅锦溪连忙摇头,再笑就有几分落寞了,“我年纪越来越大,不好挑人了,以后总靠着家里也不好,不如寻个事情做,也好有底气一点。”
傅青淮非常赞同,“二姐这样想没错——母亲,我记得你的陪嫁里有个书局,不如就直接给了二姐!”
说到印刷坊,甄氏露出怀念的笑。
“你倒记得清楚。”
这书局是她年少时来京城远房亲戚家,家中随行的嬷嬷听命给她置办的。
因着是军户出身,想添些文气,也好显得甄氏不同于普通军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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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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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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