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驾入京的人里,井仪是宣王七岁那年,甘棠请示先宣王,调到他身边的大伴。井仪虽是太监,可天生块头大,力气也大。井仪陪当时还是世子的宣王习武,世子没有太大长进,井仪的进步却一日千里。故而宣王的贴身护卫任务,是由井仪担当,若此次需要在宫中动用武力,也非井仪不可。
甘旭虽然是宣王的侍卫长,在封地军事方面,也很有建树。但是一遇到甘棠的事,就六神无主,不可堪用,更何况宣王也不可能让甘旭再卷进这件事情里来。
至于行止、春雨、夏满,虽也是甘棠提到宣王身边的,但实际上原本是侍奉先宣王和王妃的人。他们年长一些,宣王和甘棠平日也多倚重。但这几人事事以宣王为重,宣王若要冒险,绝不可用他们。
秋露、冬雪,是宣王和甘棠五年前到集市上“微服私访”时,从人贩子手里救下来的一对小姐妹,后来甘棠调教出来,放在宣王身边。秋露今年十八岁,虽比甘棠小上一岁,但与甘棠身形仿佛。如今别无他法,宣王决意要用秋露换出甘棠。
宣王如何密谋行事不提,安玉琳回宫后,冯掌印正在司礼监值房等他。
“干爹,儿子回来了。您老交代儿子的事,儿子都已经办好了。”安玉琳躬身禀道。
冯掌印把手中的茶盏放在桌上,说道:“办差归办差,宣王那边你多上点心。依咱家看,宣王爷只要过了这个坎儿,说不得会有大造化。”
安玉琳犹豫了一下,还是凑到冯掌印旁边低声问道:“干爹,不知甘棠姑姑究竟……”
冯掌印上下打量着安玉琳,道:“咱家还以为你没有那个找对食的心思,原是你眼界高,可女人再美也没有自己的命重要。陛下用甘棠这步棋来考校宣王,任谁掺和到这件事里都是个死。”
安玉琳忙称不敢,退下后回到房间,便有人前来禀事。
小李子公公鬼鬼祟祟进来,低声禀告道:“干爹,儿子已经打好招呼了,昭仁殿的宫人必不敢为难甘棠姑姑。您叫儿子找的人,儿子也找到了。万一有了旨意,就将人溺死,过几个时辰再报上去,便看不出模样了。”
安玉琳站起身来,走到窗边挂着的鸟站架处,捏起瓜子逗弄上面站的七彩金背文鸟:“出宫的事呢?”
“把甘棠姑姑换下后,扮成小太监,儿子亲自带出宫,送到干爹府上。一应人都打点好了,做事的都是找的宫外有家人的,他们的命都在干爹手里,必不敢泄密。”
“若事情有变,就把人都处理了。下去吧。”文鸟啄了一下安玉琳的手,将瓜子抢走,他也不以为意,只叫人下去。
“干爹,儿子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小李子跪在地上,犹犹豫豫地说道。
安玉琳瞥了一眼小李子,道:“在咱家面前,还来这一套,有话就讲。”
“干爹,不是儿子要多嘴。如今这个时候,满朝上下都如履薄冰。将来哪位主子成了储君,都得依仗干爹呢。干爹要救个把人,也不是不成,只是犯不着为宣王担这么大的干系呀。”
“你这是,在教咱家做事?”安玉琳垂眼看着小李子,声音轻飘飘的,却把小李子吓得直哆嗦。
“儿子不敢……儿子……”小李子不住地磕头求饶。
安玉琳又将目光移到文鸟那里,道:“罢了,你有这个孝心跟咱家说这些,咱家不怪你。只是,此事咱家自有主张,不必再说了。柜上有一套琉璃茶盏,你且拿着吧。”
“儿子谢干爹赏。”小李子偷偷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冷汗,不敢多言,捧了装琉璃盏的盒子退下了。
“这样金尊玉贵养着的宝贝,磕了碰了都叫人心疼,”安玉琳轻抚着架子上羽毛艳丽的鸟儿,叹道,“搅乱了咱家的心,怎么也不能让你飞走了不是?”
嘉和四十三年,十月十八。保和殿,赐宴。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宣王趁皇帝与众臣说话,偷偷离席退出殿外。皇帝轻轻瞥了一眼,冯宇也默默退下。
宣王按着记忆中父王曾对他讲过的,皇宫宫殿的大体分布情形,带着井仪、秋露一路小心避让侍卫、宫人,来到了乾清门附近。黑夜中的重重宫殿,像一只只狰狞的巨兽,等待撕碎一切敢于靠近的人。
“千岁爷,这情形不对啊。按说乾清宫乃是皇宫重地,怎么可能没人把守?”井仪虽不擅长权谋,可也能看出这里明显有问题。
宣王整了整朝服,道:“此事另有内情,不足外人道。你等只需知道甘棠姑姑为保全孤,尚能不避斧钺。纵刀山火海,孤也万不能弃她而去。”
“奴婢斗胆请千岁爷在此等待。若奴婢二人失手被擒,千岁爷只说是奴婢等自作主张罢了。奴婢们死不足惜,若陛下降罪于王爷,那才是滔天大祸啊。”井仪跪倒在地,拜求宣王。
宣王道:“孤意已决,毋须多言。”然后便大步走向乾清宫,井仪、秋露见状紧紧跟随其左右。
甘棠正举着本书在看,便听大门吱呀一声打开,抬头一看,竟是宣王带人进来了。甘棠手里的书啪的一声掉落在地,她疾步走向宣王道:“王爷怎么来这里了,行止呢?”
“行止劝孤不要向皇爷爷求情,故而此次宫宴,孤没有带着他入宫。”宣王抓着甘棠的手,上下打量,见甘棠不像受伤的样子,只是去了配饰,换过了一身青色交领襦裙的女官常服,这才放下心来。又接着道:“甘棠姑姑,你和秋露换过衣裳,孤带你出宫。咱们立时回封地,想皇爷爷也不会大动干戈,派人到封地去拿人。”
甘棠双眼一闭,泪水滑落脸庞。宣王大惊,赶忙伸手扶住她肩膀。甘棠心中暗悔:行止本是伺候先宣王的人,所以自己才对他多有倚重。如今看来,行止七成是皇帝的探子,还有可能是其他藩王的人。明明她在藩地时就给了行止一颗蜡丸,并嘱托行止,如果到京后失去了她的消息,宣王要救她时便将蜡丸交给宣王。并说甘棠姑姑还传出口信,让宣王不要妄信他人之言,卷入皇城的纷争中。行止不但没按她所令,还劝宣王不要向皇帝求情,火上浇油之下,宣王定会放弃先求情而打草惊蛇,反会为了她铤而走险。
“行止他……唉,没想到我机关算尽,竟然所托非人。”甘棠脸色苍白,语气也失了一贯的从容:“王爷赶紧带人离开,若有人问起,只说是酒醉走岔了路。”
“甘棠姑姑,孤怎么说也是皇爷爷的亲孙,不至……你只管跟孤走,皇爷爷若降罪,大不了削了孤的藩王衔。”
“甘棠姑姑,事态紧急,请与奴婢换过衣服。”秋露也跪道。蜀南文学
“你若留在这里,万万逃不过一死,我还有何颜面与冬雪相见?你若念着我与王爷的恩情,以后替我好生侍奉王爷就是了。”
秋露再拜道:“甘棠姑姑,若非您与王爷相救,奴婢与妹妹如今早不知沦落到何种境地。奴婢蹈节死义就在今日,望姑姑成全。”
“你们这是胡闹,井仪你赶紧带王爷走!”一个十七年未尝一见的皇孙,在当今皇帝那里,又算得上什么。夜闯乾清宫,视为刺王杀驾,乃是死罪。甘棠知宣王是落入皇帝彀中,忙反手拉住宣王的胳膊,就要将他往殿外推。
殿门一开,就见冯宇带人站在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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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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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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