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云卿一贯沉得住气,如今却有些坐不住了。
只因旁人的心思她或多或少都能猜到些,可对容锦不行,他那个脑子明显和正常人不一样,行事手段和处事风格绝非她可以按常理推断出来的。
为此,她忍不住催促:“你快说啊。”
“我方才……”
容锦的话才开了个头,就见一两急匆匆地从外面跑了进来,一脸喜色地对慕云卿说:“启禀王妃,有件大喜事!”
“什么?”
“宫里的老太妃薨了。”
慕云卿:“……”她管这叫喜事?
“哪位太妃?”先帝留下的嫔妃不少,个个都是太妃。
“回王妃的话,是寿琪太妃。”
说起这位寿琪太妃,也是不同寻常,她早年只是梁帝生母惠妃娘娘身边的一名婢女,后来惠妃娘娘有孕,便安排了她去服侍先帝。
当年惠妃诞下梁帝后,便血崩而亡,梁帝便养在了太后膝下。
因着与惠妃娘娘的主仆之情,寿琪太妃一直对梁帝视如己出,梁帝对她也是敬重有加,还将她从原本的太嫔追封为了太妃。
几位太妃之中,唯有她受到的礼遇最高。
慕云卿估摸着,如今她薨逝,依照身份地位和太后梁帝对她的态度,应当算是国丧,孝期多半在一个月到三个月之间,而这期间举国上下禁止宴乐、婚嫁、战事,以示哀悼。
思及此,慕云卿猛然意识到什么,立刻追问道:“寿琪太妃是怎么死的?”
“怎么死的……”一两怔怔地看着慕云卿,仿佛她问了一个十分不该问的问题,倒给一两问懵了,茫然道:“年纪大了,自然就死了呀。”
“寿琪太妃是寿终正寝?”
“对呀。”一两困惑地挠了挠脑袋:“不然您以为呢?”
慕云卿没回答,余光却瞟向了身边的容锦。
虽然没有任何证据,但冥冥之中给了她一种感觉,人好像、大概、仿佛、也许、可能……是这位小王爷弄死的。
否则实在很难解释为何寿琪太妃会死得这么巧!
早不薨、晚不薨,偏偏赶在出了陆成欢这件事的时候薨,而她人一走,容珩再想要拿陆成欢的婚事做文章也得等到两三个月之后,而这期间他们有足够的时间去思考对策。
“成欢,你先回去吧。”无论如何,事情已成定局,他们都能喘口气。
陆成欢知道慕云卿必是有话要和容锦谈,是以便不再留下碍眼,没再说什么便离开了。
她前脚走,后脚慕云卿便开门见山地问容锦:“寿琪太妃当真是寿终正寝吗?可与你有关?”
“自然是为夫做的好事,那老太太哪有那么识趣,死得这么巧!”
“……”还真是他啊!
慕云卿蹙眉看着他,显然是不赞同他动辄杀人的做法,但他如此做又是为了帮她解决麻烦,是以她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启齿。
她感激他的贴心,却无法认同他的做法。
四目相对,容锦眸中笑意渐褪,语气平静到近乎诡异:“卿卿不喜欢我这样?”
羽睫微垂,慕云卿眸光黯淡,轻轻“嗯”了一声:“容锦,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可我们不能为了让自己过得好就牵连无辜之人,否则的话,我们与容珩有何区别?”
若是他们成为了自己曾经最讨厌的那种人,那岂不是最大的讽刺?上天是瞎了眼才给他们重活一世的机会!
只是,虽然不赞成容锦的做法,慕云卿也没有冲动地一味指责他、朝他发脾气,甚至没有逃避,而是上前一步握住他的手,温柔地对他说:“以后不要再这样了好不好?这虽是最为便捷的法子,却不是最好的法子,你不是一向夸我聪明吗?难道你不相信我会想出办法解决这件事吗?”
话音未落,容锦便一把将她拥进了怀里。
“卿卿认为我做得不对,却不生气?”
慕云卿埋首在他怀中轻轻摇头,默然片刻,还是选择亲口说与他听:“不生气。”
他是为了她好,她没有资格对他生气。
她想,她也是一个坏人,即便心里对寿琪太妃有愧,可也只是有愧,除此之外,她什么也做不了。
揉了揉慕云卿柔软的发,容锦眸中霜色褪去,忽然心满意足地感慨道:“我如今是真的确信,卿卿心里的确是有我的。”
有他,且不会因为其他的事就轻易将他驱逐。
他方才甚至已经做好了被她责备、被她嫌弃、被她憎恶的准备,可没想到,她甚至连原因都没有追问就选择了站在他这一边,而不是站在他的对立面斥责他的冷血无情。
如此,便够了。
他这话说得没头没尾,慕云卿听得一头雾水。
“此话怎讲?”
“情牵两世,夫妻一场,为夫怎会不知道卿卿的底线在哪,自然不会明知故犯,我杀寿琪太妃的确是想为你解燃眉之急,但也不完全是,宫里那么多太妃,我哪个杀不得,为何独独选中她?”
“难道不是因为她的地位够重?”
容锦缓缓摇头。
慕云卿拉着他的袖管,急切地追问:“那是为何?”
“算是帮姨母报仇吧。”
当日容锦那位姨母和老王爷的婚事告吹,寿琪太妃可没少在中间出力,暗中使了不少绊子,真真是恨得人牙根痒痒。
她虽不是始作俑者,却多番给始作俑者出谋划策,自然同罪。
容锦原本打算等到将要离开大梁的时候再动手,如今恰逢陆成欢这事,提早下手也算是一举两得,他何乐不为。
将自己的动机解释清楚,容锦甚至还不忘保证道:“不止这次,往后我也可以答应卿卿,绝不胡乱杀人,除非他们该死。”
“那如何判定他们是否该死呢?”
“哦,看我心情。”
“……”还真是有够“通情达理”呢。
和慕云卿预料的一样,因为寿琪太妃的死,举国同丧,婚庆宴饮一概不允,整个京都仿佛都寂静了下来。
容珩不敢“顶风作案”,容澈身为太子自然也不敢。
那日他前脚进宫,后脚就听闻了寿琪太妃的死讯,便硬生生咽下到了嘴边的话,想着等老太妃的丧期过了再说。
梁帝下旨,大梁上下要守孝三个月,孝期未过,倒是除夕先至。
算起来,这还是慕云卿第一次和容锦一起过年。
前世虽也曾经历过,但那会儿两人的关系剑拔弩张,哪有什么心思过年,能不能过到明天都不一定呢。
这次就不一样了,亲人都在身边,他们也和和气气的没有任何矛盾,便聚在一起安心的过了个年。
慕云卿想着沈晏一个人孤孤单单的,便特意让人去请了他到王府来过年,加上陆成欢和慕云澜,一家子热热闹闹地吃了个团圆饭。
至晚大家聚在一起开始包饺子,连同一两南星他们一起,上上下下、其乐融融,并无主仆之分。
慕云卿手巧,怎么包怎么好看,还会捏各种各样的花样,相比之下,容锦就差得多了,包的饺子要多难看有多难看,一两只瞧了一眼表情就狰狞起来,压低声音和南星嘀咕:“诶诶诶,你瞧主子包的饺子,像不像死耗子?”
“怎么说话呢!”南星一副“你不要命啦”的表情,可紧跟着却话锋一转:“为什么就不能像一只活着的耗子呢?”
曲莲“啧”了一声:“言重了啊。”
闻言,那两人异口同声地问他:“那你说像什么?”
“像……”曲莲摸着下巴,思索片刻才道:“像一只被人穿烂了的鞋,鞋垫子都翻出来碎成了沫沫,丢出去都没人捡的那种。”
“……”论起求死欲,一两和南星都自愧不如。
这要是换了平时,打死他们几个也不敢在背后这么笑话自家主子,可如今有了慕云卿在,他们知道只要她开口求个情主子一定听话的不会将他们怎么样,胆子也就渐渐大了起来。
不过他们再如何“放肆”也只敢在背后嘀咕,不像沈晏这个当大舅哥的,敢当面说。
“小王爷还是歇歇吧。”
“我包饺子给卿卿吃,不累。”容锦神色专注,目光平和,显然是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饺子有多么容易引人笑话。
“我倒不担心你累,而是担心她吃不下去,卖相如此难看,可要怎么下嘴呢。”
“……”
一两他们在旁边听着都惊了,心说这是能说的吗?
容锦淡色的唇抿成了一条线,下颚绷得很紧,肉眼可见的不悦。
慕云卿见了赶紧哄:“我我我我吃得下去。”
言外之意就是,即使真的很难看。
毫无意外,这话在容锦那颗“脆弱的小心脏”上又狠狠插了一刀,他整个人都散发出阴郁的气质,仿佛下一瞬就要直接动手了。
偏生这个时候慕云澜又接了一句:“没关系的姐夫,澜儿可以帮阿姐一起吃,你喜欢包就包吧,再难看澜儿都吃得下去。”
陆成欢也难得开口:“我也可以帮忙吃一两个。”
慕云卿:“……”你们两个很明显是在帮倒忙吧。
他们这你一句我一句的,直接把容锦包的饺子说成了“卖不出去砸在手里的赔钱货”,这可是惹恼了这位小王爷,不过慕云澜和陆成欢一个小舅子、一个小姨子,都还算是孩子,容锦自然不会将他们如何,于是便将“复仇”的目光转向了沈晏。
他正欲发作,眉心却倏地一沉。
电光火石间,只见本来还稳稳当当搁在桌子上的锅碗瓢盆忽然晃动起来,擀面杖也左右滚着,最后落到了地上。
在被容锦一把扯过护进怀里时,慕云卿跃上心头的第一个想法便是地动!
天塌地陷,危如累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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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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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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