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着,伸手虚虚搭在了容凌的手臂上,见他没有拒绝,她才用力扶着他起身。
容凌看到了她手上的伤口,猜测出她是划伤了自己的手才要来了这些药和纱布,眼神不禁变的有几分复杂。
绕过屏风,光线稍稍明亮了一些,司空念这才看清容凌伤的不止是小臂,还有肩膀。
司空念皱眉看着,试探着说:“我帮您把衣服脱下来,这样才好包扎伤口。”
容凌没有说话,却配合的抬起了手臂。
司空念的动作很轻柔,只是容凌身上的伤口出了很多血,鲜血将衣裳和皮肤粘在了一块,想要剥落并不容易,她甚至急出了汗。
不知是看出了她的为难,还是不愿在这种事上浪费时间,容凌直接拂开她的手,自己“唰”地一下就撕开了伤口处的衣服,吓得司空念猛的抬手捂住了脸,连看都不敢多看。
见状,容凌觉得好笑:“不是说要帮我包扎?”
就这小胆儿他真怀疑她方才是怎么做到在自己身上划了一刀的。
听容凌这样讲,司空念只得强迫自己放下手,强忍着不适处理容凌身上那血淋淋的伤口。
她的眉头从始至终就没有舒展过,还时不时问他:“疼吗?”
容凌也不是不知好歹的人,便“乖乖”回道:“不疼。”
过了一会儿——
“会不会痛?”
“不会。”
再过一会儿——
“我手重吗?”
“不重。”
又过了一会儿——
“疼了的话,一定要记得告诉我啊。”
“好。”
这是第一次,容凌这么有耐心。
虽然容凌已经几次三番说过不疼了,可司空念眼看着那么重的伤口,总是过不了自己那关,于是便一边帮他上药一边轻轻的吹着气,试图减缓几分他的痛楚。
她微垂着的眼眸,低垂的眼睫在眼底投下淡淡的影。
她的神情认真且专注,灯光下,眉目如画,让容凌看得出了神。
等到司空念帮容凌将两处伤口都包扎好,她这才终于松了口气,顿时觉得手臂酸的不行,不过还是不忘对容凌说:“这儿的药都是些寻常药物,虽然也能治伤,但想来效果一般,稍后您还是寻个郎中叫他开几副好药才是。”
话落,她将枕头垫高了一些,站在床边局促的望着容凌:“我扶您躺下稍微歇歇?”
容凌点头,就着她的手向后倒去。
拿了条薄薄的被子给他盖在身上,司空念随即便去屏风后面收拾他方才留下的血迹,以免稍后血液凝固不好清理,届时被其他人发现什么异样就遭了。
等把一切都弄好了,司空念才终于能坐下歇歇,却发现自己方才胡乱缠在掌心的纱布此刻已经被血浸透了。
原来,方才她急着帮容凌包扎,并没有给自己的伤口上药,只缠了些纱布作罢。
这会儿闲下来她才准备上些药。
可就像方才那名小丫鬟说的那样,她一个人并不好弄,正在努力“做斗争”的时候,不妨容凌忽然开口:“过来。”
他忽然说话,吓了司空念一跳。
见她像受惊的小兔子似的看着自己,容凌不禁在心里想,她胆子还真是很小呢。
起身走到床边站定,司空念以为容凌是有什么事吩咐她:“怎么了?”
容凌却兀自坐起身,扫了眼她的手,又说:“把药拿过来。”
怔怔的眨了眨眼,司空念听话的回去拿了药,然后又走了回来。
容凌一把握住她没受伤的那只手,让她坐在床边,然后动手开始为她的伤口上药。
全然没想到会是这个发展走向,司空念短暂的愣了一瞬,然后下意识想要收回手,却被容凌一个眼神就制止了。
许是怕她还不听话,他又补充了一句:“别动。”
“……嗯。”司空念十分艰难的应了一声,她也不想动,可实在是有些疼。
不知是想到了这一层,还是察觉到了她的恐惧,容凌的动作一再放轻,少见的温柔。
司空念怕他觉得自己矫情又麻烦,咬紧了牙关连呻吟都不敢露出一声,可眉头紧皱的那个小模样却看得容凌心下发笑。
他暗道果然是娇滴滴的姑娘家,这点伤在他看来都不算什么,她却好似已经受不了了。
“好了。”将最后一层纱布撕开轻轻绑了一个结,容凌这才收回手。
“多谢王爷。”
打量了司空念两眼,容凌忽然好奇的问她:“你怎么都不问问本王为何会受伤?”
司空念微垂着眼睛,声音软软的回道:“王爷的事情,不是民女能随意打听的。”
疑问自然是有的。
比如——
上次他来的时候,身边明明带着两名护卫,如今怎的不见人影?
他既受了伤,为何不去太守府上,反而来了她这儿?
许多许多,她都觉得奇怪,只是不会冒然打听而已。
她或许没那么聪明,但她识时务。
如他这般位高权重的人做的事情自然也不简单,别说她问了他未必会说,就是他肯说,她也未必敢听,毕竟知道的越多越危险,这个道理她还是懂的。
见她低眉敛目的坐在自己旁边,容凌想着她明明看起来胆子很好,却为了救他敢于划伤自己,想来是孤注一掷。蜀南文学
既然有恩于他,那无论她为人如何,他总要报答一二的。
于是,容凌主动说:“你今日救了本王,本王不会忘记,等许州的事情料理结束,本王会为你赎身的。”
果不其然,司空念一听这话当即就抬起了头,眼中在一瞬间迸射出光芒。
容凌还是头一次见到这样的她,心想她做这些果然就是为了让他帮她赎身,既有此念,其实她上一次直接说就是了,实在没必要编出那么一大堆谎话来,他听得心烦,她也编的辛苦。
司空念不知道容凌内心的想法,她只知道,她终于有希望能够离开这个牢坑了,立刻激动的向容凌叩谢:“多谢王爷、多谢王爷!”
“你我互不拖欠,不必言谢。”容凌原本似乎还欲再说什么,可余光瞥见司空念还没有干透的长发,忽然想起了什么,整个人都变的有些不自然起来。
两人一时无话,气氛忽然就隐隐变的尴尬起来。
是到了这个时候,司空念也才恍然想起,方才容凌来的时候她正在沐浴,她整个人都被他看光了,而且他的手还一直贴在她身上来着!
只是那会儿她满心都想着如何活命,根本没心思顾及那些。
这会儿想起来,一整个脸色爆红。
容凌见她双颊绯红,便猜到她也是想起来了方才的事情,顿时觉得如坐针毡。
即便她流落风尘,可承欢接客是一回事,平白被人唐突是另外一回事。
为此,容凌很是有些头痛。
因为容凌在她房间内养伤,占据着房间内唯一的床铺,导致司空念只能在窗边的矮榻上对付一晚。
其实一整夜她都没怎么睡,直到天快亮时才迷迷糊糊的小憩了片刻,她隐隐听到了一丝响动,不是很大,但她还是醒了。
睁开眼睛时,就见房中只她一人,容凌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就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要不是昨夜她已经关好的窗户如今又开启着,她都要怀疑昨晚的一切是不是她做的一场梦了。
司空念是在收拾床铺准备补觉的时候才发现,容凌落了一块令牌在她这。
是一块纯金打造的令牌,上面镌着一个“凌”字,四周刻着云纹图样,显得十分的贵气。
司空念这才恍然,原来,他单名一个“凌”字。
那令牌沉甸甸的,她把玩了一会儿,想说他不愧是王爷呢,便是这令牌也够穷苦人家几口人活上好几年的了。
她估摸着,多半是他昨夜躺着休息时不慎掉落的,等他发现了自然会回来取的,于是便小心的将其收好,等他回来寻时好还给他。
司空念原本以为,容凌若是发现他的令牌不见了,会很快回来寻的。
纵使自己身上有伤不便前来,也一定会派身边的人来取,毕竟这令牌是他身份的象征,想也知道不能随意弃之。
可她等啊等、等啊等,等没来容凌,倒是晚些时候意外发现房中多了一瓶金创药。
一开始她还以为是身边的小丫鬟准备的,好奇怪对方哪里弄来的这么好的药,结果问了之后才知道不是她。
知道她受伤的人本就不多,思来想去,司空念也就只想到了一个容凌。
不过她有点不敢相信,他居然会是那般心思细腻的一个人。
就这样,又过了几日,夜里司空念正睡着,但睡的并不踏实,迷迷糊糊的好像看到有人在她房中,她顿时吓得没了睡意,险些叫喊出声。
还好,容凌及时开了口:“是我。”
仅凭声音,司空念就认出了他。
她从床上坐起身,就着窗外皎洁的月光看清了站在她床前的男人。
她下床想要点燃蜡烛,可手摸到火折子之后却没有立刻点上,而是先问容凌:“我能把蜡烛点上吗?”
容凌轻轻“嗯”了一声。
得到他的首肯,司空念方才吹亮了火折子,点燃了床畔的一根蜡烛,幽幽火光顿时映亮了一方天地。
司空念随即望向容凌,也没问对方来做什么,甚至不等对方开口,她便自枕下摸出了那块令牌递给了他,并说:“物归原主。”
容凌愣了一下,没有接。
司空念扬眉,不懂他此举是何意。
她只当他是还不知道自己的令牌不见了呢,于是解释道:“上次王爷离开后,我在床上发现了这枚令牌,一直仔细收着,等着您来取。”
闻言,容凌皱眉看了她一眼,那眼神中的复杂令司空念一时难以明白。
容凌心里也是莫名不已。
这枚令牌是他身份的象征,他难道像是那种将此等重要之物到处乱丢的人吗?
既然在她的床上,那自然就是他有意留下给她的,这意图难道还不够明显吗?她是当真不懂,还是在与他玩欲擒故纵?
收回目光,容凌依旧没有接,而是径自撩袍坐在了床边,沉默片刻,方才语气不自然的说了句:“……本王的伤该换药了。”
司空念怔了一瞬,然后立刻说:“我来帮您。”
她话说的痛快,但其实心里充满了疑惑。
照理说,他身边应该是不缺大夫的,而且看他伤口这样子显然也是有大夫帮他仔细处理过的,既然如此,又为何深更半夜来找她包扎?
心里百思不得其解,但她还是尽心尽力的帮他上了药,用的就是之前他送来的那一瓶。
司空念甚至忍不住在心里想,之前他送这药来,是不是就是为了今日?
就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容凌的声音忽然在她头顶响起:“送来的药用了吗?”
司空念一时还没反应过来,迟了一瞬方才回道:“嗯,多谢王爷。”
“把手张开给我看。”
她错愕的抬眸,在容凌的注视下缓缓摊开了自己的手掌,只见原本白净细嫩的掌心有一道蜿蜒狰狞的伤痕。
容凌看得皱紧了眉头。
司空念自己倒是不怎么在意,语气无所谓的说:“已经好多了。”
容凌自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盒,搁到了身边的位置上:“这个早晚用一次,不会留疤。”
这是宫里的东西,效果极佳。
这么一出儿是司空念万万没有想到的,她眼中的感激之情毫不掩饰:“王爷大恩,民女无以为报。”
容凌不自然的移开视线:“不必,这些是你应得的。”
谁让那日她救过他呢,他不是不感恩的人。
这一夜容凌临走前对司空念说:“我手边的事情了了,你收拾一下,明日我来为你赎身,你不必再继续待在这了。”
司空念做梦都没有想到,这一日会来的这样快!
其实就算当日容凌承诺了会还她自由,她也没敢把事情想的那么顺利,可竟然,如此轻易的就做到了。
摇了摇头,她笑着流泪:“没有什么需要收拾的,只我一人而已。”
身如浮萍,何恋那些身外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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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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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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