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舒明白他的抱负。这么多年的心血,苦心经营,好容易爬上太子之位,她不想他功亏一篑。
这次谢家的事情,指向明确,又事出突然,分明是有人在背后搞鬼。谢云舒知道父亲清白,可架不住有心之人暗害。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自己与容璟尚未正式拜堂,既然他可以脱身,那就别把他拖下水了。两情若是久长时,待谢家恢复清白那日,再重新大婚,何必急于朝朝暮暮。
然而,令她意想不到的是,容璟却目光坚定地执起她的手,道:“你说过的,既然执子之手,不管富贵贫穷,都该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谢云舒怔怔地轻启丹唇,哑了声。
不远处的谢将军亦是意外,沉默了半晌,低低地哼了一声:“臭小子,总算像点样子了。”
习武之人大多桀骜不羁,容璟虽是太子,可在女儿奴谢老爹的眼里,也就勉强配得上罢。但今日一事,他能有此担当,方才真正认了这女婿。
傧相看了看两位新人,又看了看在场地位最高的皇后,迟疑要不要出声。容璟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傧相得了准信,才敢道:“一拜天地——”
容璟执起他的新娘,面北拜天地神。
“二拜高堂——”
二人向皇后行拜礼。
“夫妻对拜——”
十指相扣,容璟的掌心温热,传来源源不断的暖意。四目相对,谢云舒没有因为被陷害而波动的情绪,却在这一刻,波澜四起。
红绸如血,衣袂纷飞。
这一刻,万物消散,天地成空。
他们之间没有大红盖头,没有绸带牵引,有的只是两颗相互靠近,同舟共济的真心。
程怀瑾悄悄别过脸,把头靠在苏子言的肩上,忍了许久的泪水终于夺眶而出。苏子言觉察到肩膀处被洇湿,拍了拍未婚妻的后背,以做宽慰。
待深深鞠完最后一躬,傧相高喊:“礼成——”
打从皇后进门之后,一直鸦雀无声的璟王府,终于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和震耳的欢呼声。
月荷双眸含泪,悄无声息走到一旁,斟了满满两杯果酒,然后轻轻擤了擤鼻子,拿出一个大丫鬟该有的气度,把合卺酒端到新人的面前。
容璟将其中一杯递给谢云舒,另一杯握在手中,郑重其事地道:“这杯合欢酒,原本该是待新婚之夜,我揭了你的盖头,再交杯饮下,奈何计划赶不上变化。不管发生什么事,你我不离不弃。”
“嗯。”谢云舒应了一声,“你等我回来。”
容璟握着她的手紧了紧:“我等你。”
话音落下,两人松开相交的手。
谢将军站起身,理了理衣襟,阔步走到皇后跟前,昂首道:“皇后娘娘,不必侍卫动手,请吧。”
这次婚礼,在场的下人大多是璟王府和内务府派下来的,只有谢将军身边的随从,和阿芸月荷。
随从跟随谢将军多年,南征北战,忠心耿耿,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视将军为唯一的主子。
而阿芸亦然,谢云舒去哪儿,她就去哪儿。
至于月荷,她虽然与表哥情深,但小姐对她恩重。老话说得好,恩重如山,这道理她明白。
是以,众人只见将军府上下,从主子,到奴才,俱是面无惧色,不卑不亢,一副问心无愧的样子。不愧是将军府出来的,并无贪生怕死之辈。
与他们形成强烈对比的,则是谢云柔主仆。
谢云柔猜到问题一定是出在佛经上,字迹一模一样,她怎么都不可能清白了,坐着不肯动。
而新月,打从来了南国以后,一直是几乎座上宾一般的礼待,此刻要被软禁,她整个人有点懵。
“不行,你们不能这么对我们!我们可是你们南国的贵客,这就是你们南国的待客之道吗!我和娘娘要回秦国,你们不能把我们就这样带走!”
皇后不耐烦地闭了闭眼睛,大宫女会意,替主子道:“新月姑娘,我家娘娘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不是软禁,只是请你们小住,待事情弄清楚了,自会亲自护送你们回秦国,绝不会有一丁点怠慢。”
顿了顿,大宫女话锋一转,褪去三分温和,多了五分冷厉:“老话说得好,清者自清,身正不怕影子斜。此事尚需调查,倘若秦太子妃娘娘和新月姑娘执意不愿配合,恕奴婢,免不了要多思了。”
谢云柔咬咬牙,把气都撒在新月身上,狠狠瞪了后者一眼,然后不甘不愿地起身,朝府外走。
好好的一场婚礼,却遭此变故,按理说换了旁人,该是傻站着不知所措,任宾客看尽了热闹,又或是悲痛欲绝,只想快点回房好好伤心一场。
不过,太子到底是太子,依旧长身玉立,仿佛别人有可能展现出来的狼狈,永远不会发生在他身上一样,朗声道:“今日的婚宴恐怕要到此为止了,怠慢之处,多有抱歉。待此事调查清楚,内人平安归来,到时,定再好好大摆筵席补请。”
说完,容璟脚步沉稳地朝书房走去。
苏子言知道他眼下应该需要自己的帮助,低声对程怀瑾道:“我过去一下,你自己可以吗?”
程怀瑾拿帕子拭了拭眼角,道:“你去吧。”
苏子言冲碧玉使了个眼色:“照顾好你主子。”
说完,他起身往刚刚容璟消失的地方去了。
璟王府中没有管家,好在李总管在,主动站出来控场:“各位,实在是不好意思,咱家在这里,向各位再道声抱歉。桌上的糕点糖果,大家若是有需要,可告诉伺候的下人,让他们给您另外打包一份,走的时候一块儿带回府上。诸位,请回吧。”
宾客们起身,三三两两地向外走。有些年纪小,脸皮厚又贪嘴的小姐,遣了下人去要打包。
碧玉左右看了看,见大家都走了,小声道:“小姐,要不,咱们也回吧?奴婢去叫车夫过来,想他这会子应该还在哪里偷懒吃酒呢。”
程怀瑾心里放心不下,想了想,道:“不了,我不走。你先回去向父亲母亲报个信儿,他们兴许也听说了,你把情况同他们具体说一说。”
原本今日程父程母也要出席,只是程父前几日起夜不小心摔了脚,程母照顾他,便双双没有来。
“那小姐你呢?”碧玉问。
“晚些石头哥哥这边忙完了,他会送我回去的,你让爹爹娘亲别担心。”程怀瑾柔声道。
“那,那好吧。”碧玉点点头,示意知晓了。
另一边,谢云舒等人被带上马车,预备押送去皇城内的临时牢房。这是专供未下判决,罪名不明的人待的,待遇设施要较其他牢房更好些。
谢将军看着车厢壁,一言不发。
谢云舒知道老爹这是伤心了,叹了口气,安慰道:“爹,别想那么多了。水落石出之前,咱们要做的就是保存好体力,吃好睡好精神好,可不能回头要出狱了,人瘦得皮包骨头不像样子吧。”
谢将军知道女儿是在故意说玩笑话逗自己开心,想让自己别愁眉苦脸,可他实在笑不出来。
自己为南国勤勤恳恳奉献了大半辈子,人生中的许多重要时刻,就因为一句南国需要他,他便冲锋陷阵,一往无前,为了大义舍弃了自己的小家。
可到头来怎么样?
他觉得寒心。
君臣这么多年,原以为早已该有最起码的信任,可是没有。那个高位上的人,不信任他。
对于一个忠臣来说,还有什么会比他追随了几十年的主子怀疑自己有谋逆之心更挫败的呢。
“舒儿,你说,是不是爹爹错了?”谢将军颓然地苦笑一声,目光中满是空洞与迷茫,“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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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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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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