颧骨像是形成了阴影,鹰钩鼻更是瘆人,尤其是他那狭长像是狐狸眼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纸人许模样本就长得瘆人,是因为和他稍微熟络了,再加上他一直笑眯眯的表情,才让人不害怕能正常相处。
此刻他这表情,顿时也让我觉得不寒而栗。
并且他变脸色,那些纸扎就像是活过来了似的,簌簌地颤动着,仿佛房间里头都在不停的传来阴森奸笑。
“许……许叔……”我嗓子发干。
纸人许嗯了一声,他忽然又说了句:“水磨巷?三号院?”我点了点头。
紧跟着,纸人许忽然就坐了下来,他从桌上放着的那一叠纸的最下面一抽,正常的是白纸,他这一次抽出来的,竟然是一张泛黑的纸。
接着他便一言不发,手上动作不停,飞快地做纸扎。
这其实看得我不明所以,想要问他,却又不敢打断。
也就在这会儿,铺面另一侧,通往后头院子的帘子被掀开了。
走出来的正是二叔,他一手摸着光溜溜的脑袋,另一手还握着个老白干的瓶子。
脸上的蜈蚣伤疤,因为酒意上头,而显得狰狞泛红。
“阴阳?”二叔面色也是惊喜。
不过他余光瞟向了纸人许,脸色微微一变。
本来略有酒意迷蒙的眼神,瞬间也变得惊疑不少。
“阴阳!”二叔声音低了很多,迅速地对我招招手,语气还有几分急促。
我马上就走过去,二叔却一把抓住我手腕,直接拉着我往院子里头去了。
他力气着实不小,抓得我生疼。
我就更闹不明白二叔这反应,并且二叔的脸色也格外凝重。
等进了后院,二叔才回头瞅了一眼门帘,他似是心有余悸地说道:“不晓得是哪个惹了纸人许,他竟然扎黑影出来,这玩意儿鬼见了,都得扒掉一层皮……”
“这几年纸人许开了铺子,心态是平稳多了,平时就卖卖普通的纸扎人过日子,有时候扒坟弄点儿扎纸人用的材料,好久没整过这么凶的东西了。”
“他凶起来没边儿,你得避一避。”二叔慎重地和我解释。
不过他还是嘀咕了两句,差不多就是疑惑纸人许受啥刺激了,整那么凶的玩意儿出来。我额头上的汗水更多,却下意识地扭头,看着前铺的门帘。
二叔这番话已经让我明白过来了。
纸人许,是动了怒,要去对付那个扒了我衣服的男人?
我深吸了一口气,将刚才的事儿说了一遍。
二叔明显听得一愣,他脸色也更有几分阴晴不定。
接着他才吐了口浊气,摇了摇头道:“那还说得过去,这事儿他不好好弄利落了,我把他所有的纸扎都给丢悬河里头。”我略有尴尬。
二叔这态度,明显觉得这事儿就该纸人许去摆平,可实际上这却是我整出来的麻烦……
我正想说话再解释两句,二叔却拉开了话题,问我这一趟咋样?
同时他还皱着眉头,语气有几分严肃,让我下次不要擅做主张,一个人办事儿,万一遇到麻烦,连个搭把手的都没有。
二叔的关心让我心头略有感动。
这会儿我心绪已经平稳下来了,一边和他说在朱家的事儿,一边走到了院内的桌旁,放下背篓之后,直接就打开了大黑木箱。
当然,我不忘打开盖子,让老鸡钻出来活动活动。
我快速地将大黑木箱里头的一应东西取出来。
这几天我们自己攒的那一笔钱和小黄鱼儿,我用一个布包兜着,放在了桌子一头。
另外便是单独的那条大黄鱼儿。
月光映射之下,大黄鱼儿微微反光,显得异常的厚重。
二叔吞咽了一口唾沫,喉结都滚动了一下,半晌,他才挤出来一个操字。
伸手摸了摸大黄鱼儿,二叔又将它捧起来,在边角上咬了一口,才说了句:“这一趟是真值了,大黄鱼儿啊,找先生办事的钱有了!朱家家底子不薄,阴阳,这事儿办得体面!”
一直到这会儿,二叔才笑容满面。
他忽然又拍了拍我肩膀,神神秘秘地说了句:“回头把你老汉埋了,二叔带你去个好地方!”关于那好地方,我倒是不明所以,甚至都没心思去想。
我现在脑子里头只想着钱凑够了,赶紧去何家村找鬼婆子,把先生请来将我爹葬了。
那天他从悬崖上掉下来,也不晓得现在尸体怎么样了。
村里头的人在老李头主事之下,都成了那副模样,对我家更厌恶,要是他们再做点儿什么,或是让我爹害死几个人,那我爹才是真的会遭大罪。
母子煞害人不能投胎,正常的死人也相差无几。
思索间,我抿着嘴,声音沙哑地说道:“二叔,咱们明儿,能去何家村吗?”
二叔先是点点头,接着他又皱眉说:“去倒是去得,就是这两天,我也去接了单生意,谈的价儿也不错,就是和主家说等你回来。”
“这……”我脸色僵硬,二叔去接事情很正常,他不晓得我一趟就赚够了钱。
可对我来说,这要是拿着钱,都不能立刻去办我爹的事儿,那就是烧心了……
多等半天,我都魂不守舍。
二叔低头思索,他滋了一口酒,又摇了摇头说道:“不过你老汉之前应允事情,得等几个月才去,咱们这边多等几天也没事。”他语气至此也郑重了不少,让我回房间去好好休息,明天就去何家村见鬼婆子。
停顿了一下,二叔又慎重的叮嘱我,说道:“阴阳,你得万分小心,讨你衣服那个,和还要讨你两次东西的那讨死狗比起来,其实还差不少。”
“咱们回村你还得遇到那鬼东西,这一茬讨死狗就和之前不一样了,啥花招都指不定用得出来。千万得警惕。”
我点了点头,面色也郑重不少,让二叔放心,这一茬我肯定小心,不出乱子。
二叔这才嗯了一声,让我回房间去休息。
我回到房间里头,虽然屋子里幽冷幽冷,但是到了这儿,我反倒是觉得亲切不少。
尽管纸人许这院子就住了两次,但让人有种安心的感觉。
突然有这感觉的时候,我开始还有点儿不自在,不过想到刚才纸人许做那很凶的纸扎,还有二叔的话,我就平复了不少。
虽然纸人许看上去阴气森森的,办事儿的时候也少言寡语,但是他当真是帮我和二叔大忙了。
躺上床,疲惫感顿时席卷而来。
我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只不过这一觉,几乎是闭眼,我就做了梦。
并且这梦,格外的幽冷怪异,我周围都是斑驳的雾气,脚下踩着捞尸船,在水面上飘着。
即便是梦里头,都压抑无比。
看不清的水面上,好似漂浮着很多尸体,那些尸体都朝着船靠近,只不过它们又像是被无形的力量给拦住了,靠不过来。
我本来是想要船靠岸,并且我心里头还很急切。
在这梦里头,我也是想要回村,解决我爹的丧事。
可怪异的是,我的船却一直在原地打转,根本无法往前。
我急了眼,想要用竹竿撑船。
结果去抓竹竿,偏偏抓到了一只冰冷的手,我一个激灵,被吓得惊魂不定。
扭头,却看到一张泛青的脸。
这是一张女人脸,看上去就透着一股子熟悉感。
她眼珠子都是青色的,直愣愣地盯着我,可她的眼底渗透给我的情绪,竟还是悲伤……
“危险……不要……”幽幽的腔调在我意识中回荡。
我一个激灵,感觉整个人如坠冰窖,梦境便支离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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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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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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