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可能?难道连神仙水都治不好疫症?”
百姓们面面相觑,自有一股不安的情绪在人之间传递。
神仙水治疗疫症还只是传言,见证神仙水药效的百姓毕竟是少数。
县衙内,柴县令表情也严肃起来,几经犹豫,吩咐手下送自己去西郊,他要亲自去看看情况。
此事关系重大,已超出案子本身。
若神仙水能治疗瘟疫,不仅仅救了一方百姓,也可让他数年如一日的官途有了一丝升迁可能。
县令身份,接触疫症患者,此乃十分冒险的行为。
但柴县令心意已决,不顾师爷和众官差的反对,疾步往西城去。
县令一走,薛神医也耐不住了,叫一声随行的小孙女,也想去看看具体情形。
……
西郊病人家中,兄弟二人睡在同一屋棚下。
距离两人服药已过去了一个时辰。
两个兄弟本都患病严重,估计都撑不过两天了。
选择这兄弟二人试药,主要是两人病情危急,不管是谁的药,只要能把人给治好,总归是一件好事。
现在,同屋的弟弟已经躺在了床上,虽然极度虚弱,气色却比一个时辰前好了很多。
家中孤母并未因儿子好转而面露喜色,反倒在一边哭哭啼啼,无所适从。
一切只因同屋的大儿子奄奄一息,呼吸时急时缓,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
外面守着几个县衙的衙役,数人监视病人情况,以求结果绝对公正。
传话的衙役尚未返回,眼看着里面的哥哥已经快不行了。
孩子的母亲清楚,明显是弟弟喝下的药更有效果,忽然想到了办法,央求着衙役把剩下的药给大儿子喝。
但衙役不敢私自做主,一定要等县令发话才行。
孤母为救儿子,拼命去抢,反倒被衙役打倒在地。
一时间,西郊留守的百姓都围了过来,议论四起。
情况极度失控,柴县令带着一众人姗姗来迟。
……
白宋虽是先走,但随行的衙役知道大老爷要亲自巡查,便拖着白宋不让走,一定要走在县太爷的后面。
白宋只能干着急,这些人虽是满口喊着人命关天,但谁又真正在乎过人的生死呢?
疟疾发作,病人一口气上不来就会没命,即便治不好,只要抢救得当,就能有一线生机。
可这些人根本不在乎,他们只在乎结果,只在乎到底是谁制造了神仙水。
柴县令到场,病人家中已乱作一团,外面有个百姓指指点点,随处可见争抢过的痕迹。
“什么情况?”
柴县令皱眉问道。
满脸抓痕的衙役黑着脸,将先前妇人如何抢汤药之事讲述。
此人尚未把话说完,一旁同僚愤恨插嘴:“那简直就是泼妇,为了抢药,连命都不要了!外面又有那么多县民看着,小人拦不住,那道长配置的神仙水已被妇人抢了去,又给那奄奄一息的兄长服下了。”
柴县令眉头紧皱:“那情况究竟如何?”
“道长的药救了弟弟,薛神医的药却没能救下哥哥。”
这可不是衙役的一面之词,里面两位病人的情况,周遭邻居都关心着呢。
兄弟二人情况截然不同,牵动人心。
谁的神仙水有效,大家已心知肚明。
薛神医在队伍之中,听了此言,立即站出来。
直到此刻,他仍不愿退步。
今日之事关乎家族兴衰,从他立于人前起,便已没了退路。
“等等!既然那兄长已经服下这道长的药,且看看道长的药能不能令其兄转危为安?若老朽的药无效,而道长的药有效,那老朽才是心服口服。”
百姓们都知道,神仙水起效要一个时辰。
薛神医这么一说,岂不是又要等一个时辰?
大家可以等,但病人美不能等。
就里面兄长的病情,估计等不到神仙水起效,人已经快不行了。
这一点,白宋心里清楚。
可周围的百姓和县令不清楚。
白宋心中暗骂这老东西老奸巨猾。
正在此时,里面的妇人哭着跑了出来,因先前跟衙役争抢,身上已经带伤,此刻却不管不顾冲到柴县令身前,跪倒在地。
“大人,快救救我的孩子的吧,我家阿大快不行了!”
柴县令皱眉,看向薛神医:“薛神医,您看……”
薛神医一摊手:“大人也看到了,并非老朽的药不行,而是里面的病人已经病入膏肓,神仙难治。这位道长的药不过根据老朽的药改良而成,老朽的药治不好,他的药也一样治不好。”
白宋瞥了一眼老家伙,冷笑一声,直接把写着“专业打假”的旗子插到了薛神医的面前:“老东西,你看好了,今日就叫你见识一下什么叫医术。”
说完,白宋径直进屋,到了奄奄一息的病人跟前,拿出准备好的一副银针。
“那位道长要做什么?”
外面的人见白宋进了屋棚,都凑近了想要看看。
屋棚里面空间不大,即便在屋外也能看到白宋的动作。
当白宋拿出一副银针准备给病人针灸的时候,外面的人就有些不理解了。
百姓心中,身为道士的白宋,不应该是开坛作法吗?怎么像个大夫针灸起来?这可是疫症,无数名医都束手无策,如果薛神医都治不好,估计也只有道家玄术能有效果。
见白宋用针,百姓心中多有失望,觉得此法行不通。
薛神医离得更近,看此人用针,便想到了那个用针灸之法救回林小姐一命的高人。
一想,薛神医表情就变得严肃起来。
薛家孙女一路相陪,少有开口。
她本不屑此道士,认定了这道士就是旁听了爷爷的配方,才敢出来叫嚣。
可见爷爷露出如此严肃的表情,心中忽然疑惑:“爷爷,疫症乃无药之症,仅仅针灸就能治好?”
薛神医没有回答,只是看着白宋,人却一点点地靠近。
薛神医想知道,此人到底有着什么神奇的针法?难不成真有令人起死回生之能?
他这一看,脸上顿时轻松下来。
“还以为是什么事外高人,原来不过是些顺气的基本功夫。道长,实话告诉你吧,你这法子不过是强留他的性命,徒增病人痛苦,再怎么拖,也拖不过一个时辰。依老朽所见,不如让人痛快一些。”
所有人都在注意白宋下针,却没注意到他在这个过程中悄悄收起了一支注射器。
针灸只是幌子,不过是一些顺气理疗之法。
真正的杀手锏还是昨夜于梦中所取——青蒿素!
能治疗疟疾的不是青蒿,而是从青蒿中提取的青蒿素。
这比青蒿汤的功效强百倍。
一支青蒿素下去,治疗疟疾就跟治疗伤风感冒一样简单。
只是提炼青蒿素的过程相当复杂,就在再过千年,华夏医学工艺都没法完成。
古时中医记载之青蒿汤,可治疟疾轻症者。
若欲重症之人,青蒿汤则收效甚微。
好在有神秘空间,用残存能量换了一支青蒿素。
就算那薛神医有妖孽之能,仅凭尝一尝就能完美复制白宋的青蒿汤,他也不可能治好重症之人。
不到一刻钟,白宋收针。
昂首阔步走出屋棚,看了看天色,傲然道:“黄昏之前,病人必舒缓如初!”
“黄昏之前?”
众人一惊。
心说午时审案,光制药,试药都过了三四个时辰,还有中途耽误的许多时间,黄昏时候不过半柱香而已。
半柱香的功夫,让一个命悬一线的疫症患者和缓如初?
这是什么天大的玩笑?
“我看这道士得先去治一治自己的癔症才行。”
“这道士莫不是个疯子?他可知自己所言所行在为何?”
“如此简单的案子,被此人出现硬生生拖了足足半日,他会不会是来捣乱的?”
“若是故意捣乱,便是县太爷愿意绕过他,我等也不能绕过他!”
外面议论纷纷,柴县令却沉下脸来。
“道长,你可知扰乱公堂是什么罪状?”
“大人,不过片刻功夫,我是否胡说,稍后便有揭晓。”
此话之后,柴县令亦不便多言,只得冷眼候在一旁。
“薛老头,我再问你一句,那神仙水的方子到底是谁的?”
“哼!”薛神医一甩衣袖,对白宋不屑一顾。
“年纪大了,临了丢了一世英名,值得吗?”
“臭道士,少装神弄鬼!”薛神医不说,一边的小孙女耐不住低声反驳,“你先前不过是简单的针灸,不见用什么新药,根本不会对病人有丝毫帮助。”
“哟,小姑娘还懂得针灸?可别跟你爷爷学,小心学了一身心术不正!”ΗtτPS://Www.sndswx.com/
“你!”
小姑娘气得满脸通红,还要争论。
忽然,屋中传来一声惊呼:“阿大,你醒了?!”
“大人,我儿子醒了!我儿子醒了!”
妇人的喊声如巨石坠入镜湖,轰然一泄,窸窸窣窣的人群中惊呼之声炸起。
“醒了?”
“怎么可能?”
“开什么玩笑!”
柴县令脸色大变,直接冲进了屋棚,看着逐渐清醒的病人,目瞪口呆!
妇人冲出屋子,直接跪在白宋跟前:“道长真是活神仙呐!”
一声之后,当场叩头,哭声震天。
而此时,正是一抹昏黄洒落,如梦似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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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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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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