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坚在门前来回踱步,始终无法静下心来。
郑译一走就是半天,始终没有音讯,他心中不安越发强烈。
好几次忍不住要连夜动身南下,但想到自己差一点就有希望登上那个梦寐以求的位置,又心有不甘。
“杨郎。”
一位妇人从内院缓缓走出。
杨坚见是妻子独孤伽罗,歉然上前道:“本想趁病休在家中好好陪你,结果总是意外连连。”
“郎君这是什么话?如今到了我们杨氏一族到了生死关头,郎君忧心大事理所当然,岂可分心于区区儿女私情?”
妻子温柔而坚定的姿态,让杨坚躁动的心稍稍安定,停步叹道:“一步不慎便是身死族灭,为夫真不知该何去何从。”
“郎君还有什么可犹豫的?”独孤伽罗与丈夫四目相对,秋瞳似水,柔中带刚,“事已至此,郎君已成骑兽之势,有上无下,当奋勇精进,勉之勉之!”
“是啊,我杨氏已经无路可退了!”杨坚目光一凝,心中渐渐平静下来。
不管宇文赟玩什么花样,到了这个地步,杨坚已经没有别的选择。
若他不肯乖乖去死,那他便自己动手……
就在这时,门房来通报郑译平安归来。
……
“骑兽之势啊……”
后庭某处书房,年迈的独孤伽罗目光穿透重重建筑,落在家门口前的那对恩爱夫妻身上。
此时此刻的他们,并不知道前路有什么在等待他们,更不知道今后人生会迎来重大转折,故而每日总是担惊受怕。
幸好彼此相依相扶,风雨同舟,并不孤独。
那是独孤伽罗年轻时最深刻的记忆画面之一,目光久久流连。
直到杨坚终于坐着担架启程上路,她才收回视线。
也不得不收回。
她感应到有人开始推演她的所在了。
那是她故意放出的诱饵。
因为业力缠身,眼下她无法直接出手压制仇人。
但也正因为这里业力近乎无穷无尽,她还可以选择拉着敌人一起沉沦。
实际上,先前在净土故意留下部分骨牌算子,同样是为了这个目的。
那孽子没有核心功法《象经》,不可能推演出有用的情报,反而会被自己一点一点引诱深入,最终万劫不复!
“阿摩,这是娘最后能为你做的事了……”
独孤伽罗目光转向宅邸的另一边,一个矮小的身影。
这时的杨广,还是一个十岁左右的孩童。
……
杨坚躺在担架上,看上去有气无力。
但由始至终,心中都是万分警惕,随时作好动手的准备。
上一次进天台面圣,宇文赟在殿中暗暗埋伏刀斧手,已经有了杀心。
若非对方最终认怂,当时便要分出胜负。
不过这次入宫,他又感觉到与上次的气氛截然不同。
宫人们低头碎步而走,既没有刻意伪装的随意,也没有大事临头的紧张。
就是平平常常的模样。
若非宇文赟这次保密做得好,那便说明,对方这次并没有对他下杀手的意思。
可是,这可能吗?
终于,随着渐渐靠近大殿,这种怪异感得到了某种证实。
大殿内,没有隐藏任何高手刺客士兵。
只有寥寥几个臣属,几个殿内伺候的黄门,以及……那个总是隐藏在厚厚帘幔之后的天元皇帝。
“隋国公,请吧。”
一位黄门郎出门迎接,杨坚赶紧收敛神识,维持病弱姿态,任人将自己抬入大殿。
……
入得殿内,杨坚目光快速一扫,发现果然如郑译所言,只有颜之仪与刘昉两个近臣在。
他与前者不亲近,所以下意识看向郑译推荐的后者。
但刘昉此时眼观鼻鼻观心,根本没有任何眼神对视。
杨坚无奈,只得将目光转向上首。
那道帘幔有遮蔽皇帝气机的功效,便是他如今修为,也不能尽窥其中奥秘,这点他早已知晓。
但这一次,不知是帘幔失效,还是对方故意为之,他感觉自己似乎看到了一片一望无垠的田野。
田野中矗立着一颗遮天蔽日的大树。
树上叶叶相连无穷碧,繁花似锦迷人眼。
看得久了,杨坚甚至有种神魂被摄的迷失感,当即警惕收回视线。
心中颇为震动。
这宇文赟大病一场后,修为不但没有丝毫削弱,反还有所精进?んτΤΡS://Www.sndswx.com/
……
“呵呵,终于要来了么……”
独孤伽罗轻轻抚琴,目光透过虚空,注视着天台皇城的某处。
这片梦境虽然来自她的记忆,却因掺杂太多业力,不完全为她所掌控。
业力来自执念,来自虚妄。
曾经的喜怒哀乐会被无限放大。
喜爱的,更加不忍别离。
怨憎的,更加不想靠近。
在复仇成功前,她必须尽量隐忍,避免与自己回忆纠缠太深,以至于再次迷失自我。
譬如天台皇城,北周皇者雄踞之地,这片曾经笼罩他们夫妇头顶上的噩梦阴云,便是她需要万分警惕的地方。
但这一刻,她分明感受到皇城里有道目光正转向自己,只能强忍心中厌恶,关注对方动静。
“躲入天台,倒是个聪明的做法。”
“只是从你推演《天高》《地厚》开始,便已经落入我的陷阱。”
数息后,那道目光终于锁定她的方向,变得凝实。
独孤伽罗咧嘴狞笑,干瘪如鹰爪的手狠狠往前一抓。
“啊——!”
一道凄厉的声音自虚空传来,是目光主人遭受重创的声音。
独孤伽罗一击得手,迅速将对方往自己身上拉扯。
一身业力也顺着双手,横透虚空,侵染对面那人。
“你也好好尝尝业力缠身的滋味吧,哈哈哈哈哈……”
独孤伽罗仰天狂笑,心中无限畅快,甚至隐隐感觉自身孽障也化解了一些。
但就在此时,一道愠怒的声音自对面传来:“独孤氏,朕生前对你一家不薄,你便是如此残害朕的子嗣吗?!”
“!!!”
独孤伽罗愣神片刻,心头泛起轩然大波:“这声音……宇文邕?他怎么可能还活着?”
不论是现世还是回忆的这个时点,周武帝宇文邕都已经成为历史。
所以骤然听到那位雄主的声音,独孤伽罗脑中近乎一片空白。
“不,这只是我的回忆,他不可能还活着……”
“但刚刚那声音作不得假,这说明,应该还是业力作祟……”
独孤伽罗感受到身上骤然加重的业障,恐惧稍稍减退。
但疑惑却更深。
自己明明是对那孽子出手,并非与自己的回忆纠缠,怎会还会加重业力?
莫非……
下一刻,独孤伽罗再次落到对面那个眼睛,目光一凝,惊呼出声:“怎么会是你,宇文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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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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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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