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边上的贺淳华还是听到了,一把捂住额头。
伶光也知道事关重大,遂跳到老牛边上。
这厮嘴里冒着青沫,四肢兀自不断挣扎。伶光翻牛眼看了看:“眼里的红丝已经消下去了。看来倒过两手以后,药物对它的影响明显变小。这是大好事儿,嗯,抽点血出来看看。”
贺灵川忍不住咒骂一句。
“很小”是个相对概念,这疯牛刚才的表现明显就是嗨过头了,再多嗑一点青汁,怕不是要凫水去对面的浔人大营踢馆?
如果三百头牛都是这样……
嗯?
这个念头好像很了不得。
就在犀鸟接受赵盼嘱托,飞去蛮牛首领那里又道歉又保证又劝慰的同时,伶光用中空的芦管子给地上的蛮牛放了一点点血出来。
大概也就两斤左右吧。
然后它往这些牛血里开始加料,一顿操作猛如虎。包括贺灵川在内,旁人都看得一愣一愣,眼速几乎要跟不上它的手速。
蛮牛群围过来,暴躁地蹶蹄子。
贺灵川甚至看到伶光拿手指沾了一点调配后的牛血,放进自己嘴里尝了尝。
“喂……”他冲过去一把抓住伶光。要是连药猿都发了疯,他就真不知道眼前这局面要怎么收场了。
好在伶光这回靠谱了,花了好几秒咂嗼味道,然后开心得又蹦又跳:“行了行了,试出来了!”
贺家父子和手下人都长长舒了一口气。
接着伶光开始配药。
它抖得厉害,药水有一半洒在外面。
贺灵川眼气:“你不晃了行不行?”
“不行!”伶光浑身都在晃抖,“我也中招了,药劲了没过。”它没有依从本能大吼大叫、冲进丛林里面朝人群扔树枝,就已经极度克制了。
赵盼的军医在一旁看了好久,这时赶紧走上前道:“我来吧。”
伶光动嘴他动手,这一猴一人配合得还挺默契。
最后,药水总算配好了。
军医就在数百双牛眼的瞪视下,把药水给地上的蛮牛灌了下去。
也就十几息后,蛮牛的狂躁劲儿就被压下去了,哞哞叫了好几声,四肢也不再乱晃。
犀鸟落到它角上当同声翻译:“它已经清醒,不用捆绑了。”
贺灵川顺手给它除绳,蛮牛艰难地爬了起来,颤巍巍走了两步,还是没站住,又趴倒喘气。
“给它一点时间恢复。”伶光示意士兵打来一桶清水,放在蛮牛边上,“应该没事了。”
“行了行了,别看了!”将领们这时候出来驱散围观人群。
蛮牛首领走过来察看,确定同伴没有大碍,也就摇头晃脑地率手下回去吃草了。
赵盼的神情也放松下来,看着贺灵川道:“既然将功赎过,我看在贺大人的面子上不罚你了。以后,在我的军营不许乱搞!”
贺灵川赶紧点头,边上的药猿也给自己灌了剂药水下去。
这场风波终于消弥。
贺淳华训斥几句也就算了,最后还拍拍贺灵川的肩膀:“方才推你出去,让赵将军任杀任剐,那是我清楚他绝不会这么干。”
看长子撇了撇嘴,很不耐烦的模样,贺淳华也不恼火,背着手带上吴绍仪等人走了。
贺灵川看着他的背影,总觉得这个老爹好像还挺高兴,对自己也更亲近。
高兴什么?
高兴这个儿子闯祸吗,贺灵川果然还是那个贺灵川?
说起来自从穿越之后,“贺灵川”闯的祸、犯的错,肉眼可见地变少了。贺淳华该不是从前被这个儿子pua惯了,见他不闯祸反而满心不舒服?
贺灵川晃掉脑子里奇怪的想法,提着伶光走回自己的帐篷。
岩狼已经在了,不知从哪里弄来一条破皮带,正啃得欢。
这厮方才躲得极好,蛮牛横冲直撞时都没出现。贺灵川很想问,要这狼护卫何用?
伶光吃药以后也没了力气,软趴趴地伏在桌上。
“董锐的药到底是怎么回事?”贺灵川想起最开始的话题。闹出这么大的风波,结果还没得出答案。
伶光的模样也很疲倦,差不多只剩说话的力气:
“董锐的药,其中的主药应该是经过稀释和调配的。”
贺灵川一呆:“他都已经先稀释过了?”董锐稀释过一次,伶光又百倍稀释过一次,这么倒了两手之后还能让梧桐疯长。
蛮牛就吃了梧桐一点叶汁,甚至没吞几片叶子,就成了疯牛?
“那这味主药的原料,是有多凶猛?”
“那应该是……”伶光说到这里顿了顿,“虽然我没能给它定性,但就我观测,很可能是一种血液。”
“血液?”贺灵川难以置信,“这是某种生物身上流出来的血液?”
“不一定是流出来,也可以是抽取的……”伶光有气无力,“对,应该是血液。我用自己十三年丹师的头衔来保证。”
“一点点血液,经过多重稀释,还有这种威力?”贺灵川不解,“难道是上古的神兽或者真仙?”
“我也不清楚,毕竟我没试验过神兽的血液。”伶光摇头,“但我用来做试验的每种生物肌体,跟它都有斥异反应。所以兔子能长出三个P股,梧桐的树皮变成了青紫色。这些违背本来特性的变化,都是因为它们的身体遭受入侵和破坏,应激产生了变异。”
贺灵川目光微动:“就像董锐手下的鬼猿和狼人,还有那头怪鸟?”
鬼猿脑袋后头还可以长一双眼睛,后背还能长一双胳膊,四眼四臂啊。
还有那身惊人的防御力。
至于狼人更不用说,根本就是脱离了狼的形态,向人形态转变。这直接就违逆了正常法则。
伶光想了想又道:“又因为变异太激烈,我的试验体都受不住,很快就死了。往深了说,这对多数活物都是剧毒。”
“所以它也可能是一种毒素吧?”
伶光想了想:“我还是倾向于认为这是一种血液,只是它对活物具有过于强大的催化效果。或者反过来说,是试验体太弱了。”
“但那头蛮牛和你活了下来,说明效力的确可以递减。”贺灵川沉吟,“董锐可能早就参透其中奥秘,才能有效控制手下这几个妖傀的变化,令它们变强而非死亡。嗯,他到底从哪里搞来这种东西?”
这大概就是妖傀师的核心秘密吧?
“再给我一点时间。”伶光眨了眨眼,“我觉得,药物还可以再优化。说不定东家以后能运用在战斗当中。”
“战斗中用了这个东西,事后也会像你这样?”仿佛高位截瘫病人。
“……所以要再优化。”伶光有气无力,“现在五内如焚,好像快被煮熟一样。”
“拿水来!”贺灵川自然而然冲帐外喊了一声,“毛桃,拿水……”
喊了半声,他忽然反应过来。
岩狼也抬起头,炯炯看着他。
贺灵川沉默了,这时单游俊忽然探头进来问:“东家,你要水?”
他去倒来热水,贺灵川扶着猴子慢慢喂下。
伶光也不知该说什么。
待它喝完,贺灵川又抱出一件毯子给它盖好,低声道:“睡吧。”
这真是,难捱的一天。
他走出帐篷伸了个懒腰,一抬头见星光满天。
¥¥¥¥¥
一开窗,寒气扑面而来。
贺灵川往外探头,结果树梢掉下一捧白雪,“卜”一下砸在脑门儿上。
“呼,好冷。”
就连夏州前线的冻土都已经化开,河流重新湍急,这里却还寒气袭人。单这一样,他就知道自己又回到了盘龙梦境。
好些天没做梦了,寒冬的空气总是凛冽又干净,吸一口就透心凉。
不知为什么,贺灵川每次进入梦境,反而觉得特别清醒。
今天没有任务,他打算抓紧练功。现实里行军多日,功课都落下了。他还盘算着出门给自己物色一把好刀。
上次他在城里追捕怪物,那玩意儿皮太硬,从鹏程署兑换的长刀砍断了,至今他也没趁手的武器可用。
可是他的手习惯性往腰间一摸,人就呆住了。
哎?等等!
这质感?
贺灵川低头一看,居然是熟悉的刀柄+熟悉的刀鞘,现实中天天见、时时见的组合。
宝刀浮生就佩在腰间。
他一点一点抽刀,那内蕴的光华就一点一点绽了出来。
果然是浮生!
他不是在做梦吧?
不对,他本来就在梦里。
贺灵川一把抽出宝刀,半空中挽了个刀花。嗯,还跟现实里一样如臂使指。
那种心有灵犀的畅快也不减丝毫,梦里用过的所有武器都带不来这种感觉。
这大宝贝突然跟着他一起入梦,是因为他已经把断刀修好,并且重新命名之故?还是因为他上回祈愿,希望在梦里也尽快找到替代的武器?
无论如何,最趁手的宝贝也出现了,于他正是如虎添翼。
他弹了弹刀刃,问这把宝刀:“你是不是知道我正缺好武器?”
宝刀以一声长鸣作答。
寒风嗖嗖往屋里灌,太冷了。贺灵川正想关窗,忽然听到一种奇怪的响声。
啪嗒,啪嗒,啪嗒,连响三次,像是有人按动响片。
我瞧见书评区有人喊我太太。
呃这是外站的称呼,比大大还多一点。
不过在这里呢~~要叫“巨巨”。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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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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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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