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眼前这个白衣女人却是沉声向我说道:“你们不该来到这里,你们不该来!”
“嗯?”
我皱了皱眉头,随即问了一声:“为什么?”
“这里六畜皆亡,人丁不安,早晚都会死绝的,早晚都会死绝的!”
白衣女人的话说到这里,突然发出一道阴冷的笑声……“哈哈哈……都会死绝的!一个也跑不了!一个也跑不了!”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难道你知道些什么?”
我想了想,忙追问了一句。
“你最好尽快离开这里,如果再晚,连你也走不了了。这里的人都该死,他们都该死,他们,他们害死了我的孩子……我第一个孩子就是被他们害死的,现在他们还想害死我第二个孩子……可怜我的孩子,都还没有出世,便不能活下去,呜呜呜……”
白衣女人依旧死盯着我,活像是在看一个死人,直把我盯得浑身不自在。
“你果然就是周老爷的小儿媳妇,不过,你刚才说,你之前已经被害死过一个孩子?那,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我怔了怔,随即又追问道。
“大约……三年多了……”
白衣女人仿佛魂不守舍一般,摇摇晃晃的走回廊道之下,坐了下来。“如果那个孩子还活着,如今恐怕都已经能够在我跟前,承欢膝下了……可惜,我只是一个妇道人家,没有能力保全他,他是我的第一个儿子……呜呜呜……”
闻言,我顿时从地上跳了起来,且颤声叫道:“难道,难道先前我所看到的那个小鬼头,就,就是你的儿子?那小鬼头看起来正是三岁多的样子,他好似,好似……嗯,一定就是他。虽然他曾经胎死腹中,但小鬼一样会长大,正是如此,他,他一直纠缠在你的身边!”
似乎我也已经变得语无伦次起来,结合先前的遭遇,再加上白衣女人的诉说,似乎一切都能自然而然的串联起来了。既然周老爷说,自从他的小儿媳妇怀上这个孩子起,家中便是六畜不安,邪乎事一桩接着一桩。
而今,在听了白衣女人的讲述之后,似乎整件事的原委,又不是那样。至少,白衣女人已经被家里人逼死了一个腹中的孩子,也就是说,周家的邪乎事,一早就出现了,甚至在三年前便已经存在。
三年前的事情,周老爷为什么说成是现在才出现?他在隐瞒什么?为什么要把周家所有的厄运都归咎在这个可怜的女人身上?
“你说,你见到了我那个苦命的孩子?他长什么样子?他,他恨不恨我这个母亲?”
白衣女人忽然跑到我的跟前,且一脸恳求的望着我,似乎很希望我能够告诉她只言片语。
“好像……好像是那个孩子的鬼魂,但也只是一闪而过,我,我并未看清楚。或许并不是他,小嫂子,你不要难过。还是尽力保住现在这个孩子,最为重要,万不能再有什么闪失!”
我迟疑了一下,但见白衣女人如此伤心难过,深知自己失言了。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我不禁向四周扫视了一眼,道:“为什么这个院子里没有下人侍奉你?要知道你可是即将要临盆的人,身子骨尤为重要!”
“周家来了贵客,我那公公在后院款待。多数下人都去侍奉,连我那个死鬼丈夫也去陪宴了,只剩下我,无人问津……我知道,他们都把我当成了一个扫把星,希望我肚子里的孩子生不出来,就这么和前面那个孩子一样,胎死腹中……”
话没说完,白衣女人已然是泣不成声,无法再说下去了。
看着白衣女人时而清醒时而六神无主的样子,我知道不能再这么刺激她,当即开口宽慰道:“后院款待的,正是家师。小嫂子请放心,家师定当查出周家厄运的源头所在,也定当撇清小嫂子的干系。相信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一定会的!”
我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只是想到什么便说些什么,但见白衣女人逐渐的平复了一些情绪,我急忙转身走出了院子。
慌乱的回到房间,我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没想到我会遇到周老爷的小儿媳妇,而且,还知道了一些周家的隐秘之事。
这些事情,恐怕周家人刻意隐瞒了下来,并不想让外人知晓。
但我既然知道了这些,便不能装作不知道。待师父回来,我自然是要和师父说清楚这些的。
然而,等到了戌时末刻,我近乎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师父竟然也还没有回来。无奈之下,我只好先躺下睡一会儿。但没曾想,一觉竟是到了天亮,当我睁开朦胧的睡眼,急忙坐了起来,扭头一看,师父正躺在床上熟睡。
“师父!”
我没有多想,立时向师父喊道。
“怎么了?”
师父当即睁开双眼,略显诧异的看向我。“是不是做了噩梦了?”
“不是,我原本是要等着您老人家回来的,可是没想到刚躺下便睡着了。而且这一睡,便是一整夜。想和您说的事情,居然也没有说!”
我略显紧张的向师父说道。
“嗯?”
师父皱了皱眉头,顺势坐了起来,并沉声问道:“什么事情?你说吧!”
我紧跟着,便是把昨晚遇到的所有事情,一五一十的和师父说了一遍。最后,我不禁叹道:“周老爷的小儿媳妇,看起来甚是可怜。她居然已经丢掉了一个孩子,如今,连肚子里又怀上的孩子,也要保不住了!”
“居然还有这种事情,当真是让人意想不到!”
师父若有所思的呢喃了一句,继而又说道:“对了,你冒冒失失的闯进人家一个妇人的院子里,有没有人看到?这成何体统?!”
“师父,我,我当时也是迷迷糊糊的闯了进去,也没有想那么多……对了,当时并没有别人在场,所有的下人都去后院侍奉了。想来,应该没有人知道吧,除非那周老爷的小儿媳妇说出去,不然绝不可能有人知道!”
我抓了抓后脑勺,一脸苦涩的向师父回道。
“没事当然最好,就怕横生枝节啊!”
师父急忙穿戴整齐,继而快步走到房门前,把房门打开。看着逐渐亮起来的天色,师父随口又说道:“周家的事情不简单,但这邪乎事,怎么会延续了这么许久?到底哪里出了问题?如果是祖坟,为什么常二宝家最近才出事?如今,为师倒不那么怀疑常家的祖坟出了问题,而是怀疑问题乃是出在周家的祖坟上面!”
“咚咚咚!咚咚咚!”
“不好了!不好了!小少奶奶上吊死了!小少奶奶上吊死了!”
“…………”
霎时间,只听到偏院外面,一阵阵的敲锣声不断响起,并夹杂着一道道惊恐的呼喊声,此起彼伏的传来。
“出事了!”
师父当即呢喃了一声,且快步冲了出去。
我也慌忙穿上鞋子,飞快的跑出偏院。
但见后面的院子内外,已然是挤满了周家的人。
直至我在院子外面站定,方才反应过来,心里不免惊愕的呢喃道:“她,她上吊死了?可昨晚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就一下子上吊死了呢?我记得和她说完话,还安慰了她,她的情绪都平复下来了啊!怎么会这样呢?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呢?”んΤτΡS://Wωω.sndswx.com/
一番混乱的吵吵嚷嚷,持续了一个多时辰,最后在周老太爷的吩咐之下,才算平息下来。而周家上下,乃是有条不紊的处理着小少奶奶的身后事。
至于周百福老爷,则是和其他人一道,簇拥着周老太爷,以及师父,前往后院厅堂之中商议接下来的事情。
我站住师父身后,但见白发苍苍,却依旧威严十足的周老太爷,端坐在主位之上。而周百福,则是一脸晦气的坐在偏座上面。师父与周百福对面而坐,同样一言不发。
“唉!咱们周家到底是怎么了?好端端的,那个女人又上吊死了,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周老太爷忽然敲了敲手中的拐杖,且气呼呼的叫道。“李道长,您也来我们周家两天了,是否能够看出些什么端倪啊?”
说着,周老太爷的目光,乃是定格在师父的身上。似乎所有人的目光,都停留在了师父的身上。如今,师父仿佛就是他们唯一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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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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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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