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气氛非常尴尬,老夫人很想问点什么,却又怕自己问多了问出差错来。
陆萧元很想跟陆辞秋再杠一杠,可他却在陆辞秋那道幽深的目光下,莫名地有几分心虚。
可是再心虚,表面上也要强撑着无辜。
于是他大声道:“你所说的事,本相一概不知。北地遥远,裴家与我陆家虽是亲家,但平日里往来却不多。你若对那布防图丢失一事有质疑,大可以想办法自己去查,从本相这里,你得不到任何消息。”
说完,又语重心长地道:“我知你一下子失去那么多亲人,一定伤心。可这件事情朝廷都已经给了定论,并没有任何疑点,你还在怀疑什么?
本相是京官,手伸不了那么长,所以收起你的怀疑,好好过日子,别再跟自家人过不去。”
他说完这番话,就觉得自己今日有点父亲的样子了,说的话也算中肯。这个女儿再诨,她也该听听劝,也该放下芥蒂。
只要她肯放下对他的怀疑,他不介意留她继续活下去。
毕竟家里这些女儿都有用处,他还要靠着她们给倾城铺路,去赌将来那个龙位。
陆萧元站起身,拂了拂衣衫说:“至于今日后宫的事,你们也不必太担心,本相自会替你们去周旋。只是你们一定记得,以后少进宫,不要再给自己和家里找麻烦。”
他说完就想赶紧走,一刻都不想跟陆辞秋多待在一起。
却在这时,刚关起来没多久的门又开了,竟是云氏和陆倾城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陆夕颜和康氏。
老夫人气得大骂:“外头没有人看门吗?老身是不是说过谁也不准进来!”
刚进屋的四人吓了一跳,可外头的确是没人看着门的,门也没锁。
常嬷嬷赶紧认错,说自己忘锁门了,可同时也小声提醒老夫人:“别再提这件事了。”
老夫人也知这事少一个人知道就少一分危险,虽然她并不知道儿子当年到底干了些什么,可她知道怀北那是敌国啊!事情一旦扯到敌国,有理也说不清了。
于是她闭了嘴,只狠狠剜了云氏一眼,就再也不说什么了。
云氏十分郁闷,这些日子她一再被打压,在这个家里已经快要抬不起头来了,这种日子何时是个头?
康氏跟陆夕颜更郁闷,好不容易陆夕颜今日肯出来见人了,谁成想一到老夫人这里,还没等说话呢,劈头盖脸就挨了一顿骂。
她们几个敷衍地给老夫人行了礼,云氏忧心忡忡地走过去同陆萧元说话:“听说老爷回来了,妾身有急事想找老爷说。”
陆萧元这会儿还在气头上,他很高兴云氏的到来能把陆辞秋这边的事给岔过去。于是关切地问云氏:“出了什么事?”
还不等云氏说话,陆夕颜的话就插了过来:“是大哥哥,大哥哥出事了!”
陆萧元一愣,“弘文?弘文怎么了?他不是还没回来吗?”
京里出了这样的事,陆弘文又是跟着冯婕妤生的六皇子走的,有事是肯定的,要不然陆萧元也不能拼着跟右相打破头也要保冯婕妤和太子。
虽然没保住,但想着陆弘文跟六殿下还在外游历,一时半会儿回不了京,他倒是有时间再运作运作,兴许等人回来,就柳暗花明了。
陆夕颜的话把他说得心里直突突,他当时就抓上了云氏的手:“你来说,弘文出了什么事?”
就连老夫人都着急了,陆辞秋说的事被她暂时搁到了一边,也急着问:“弘文怎么了?”
云氏红着眼圈跟老夫人说:“刚刚收到消息,弘文跟六殿下昨日就到京了,但是没进城,住在了城外驿馆里。弘文送信来说,因为冯家的事,六殿下记恨陆家,认为这一切都是咱们陆家做的,要把这笔账算到陆家头上。眼下弘文已经被他孤立,六殿下很快就会来跟咱们讨说法,若是这个说法不能让六殿下满意,只怕弘文他,他就……”
“他就怎么样?”
“他就危险了!母亲该知道那六殿下是什么心性吧?”
老夫人太知道了!
当初的孝谨皇贵妃生的第一个儿子,比太子还大几岁。按说太子之位本应该是他的,但就因为他小时候身子不太好,常生病,所以最后立太子时选择了八皇子。
为此,那位六皇子把他弟弟、也就是太子殿下给狠狠地打了一顿,还把孝谨皇贵妃也给打了一顿。
当然,这些都是传闻,传闻是当不得真的。
可这世间之事总不会空穴来风,既然有这样的传闻,那或多或少就都有几分真实。
再说,六皇子脾气不好、人易暴怒,那是人人皆知的事,所以眼下云氏说六皇子若真翻脸,可能会对陆弘文不利,老夫人就信了,陆萧元也信了。
这一信,陆萧元就更恨陆辞秋,因为在他看来,这些事情全都是陆辞秋惹出来的。
若没有陆辞秋去拦太子的喜轿,哪来的后续这些事情?
陆倾城眼瞅着她爹看向陆辞秋的眼神不善,于是又给加了把劲儿:“父亲不要怪二妹妹,她也是用情至深,才去拦太子殿下喜轿的。之后孝谨皇贵妃的事,也许……也许只是巧合和误会吧!”
陆夕颜立即把话跟上了:“大姐姐,你就是太善良了,这世上哪来那么多的巧合和误会啊!她拦喜轿是用情至深,可她把太子的小妾给弄死了,那就叫心狠手辣!她这种人就是天生的惹祸精,跟她那个短命的娘一样,全是祸害!”
啪!
陆辞秋一个耳刮子甩了上去。
“你骂谁呢?”
陆夕颜被打得十分不服,“我骂你,和你那短命的娘!”
啪!
又是一个耳刮子甩了上去。
康氏终于反应过来了,“嗷”地一声冲上前,伸开双臂把陆夕颜给护住,同时质问陆辞秋——“你在干什么?她可是你的亲妹妹啊!”
陆辞秋提醒她:“是庶妹。听清楚了,她是庶出,是小妾生的孩子。而你做为那个小妾,同我说话时要称我为二小姐,而不是你啊你的挂在嘴边,那是没教养,是丢我们陆府的脸。”
说完,转看云氏,一脸的不解:“从前我母亲在时,家里的孩子可从来没无礼到这种程度,即使是她陆夕颜,也不敢对着嫡姐张口就骂,康氏这种妾更不敢对着嫡小姐大喊大叫。
可如今你做了当家主母,为何她们就变成这样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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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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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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