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陆辞秋不对劲。
什么变回从前,人怎么可能再变回从前。
陆辞秋之所以有这样的表现,肯定是有目的的。而目的是什么他也知道,无外乎就是把云家两位夫人弄到回春堂去,治死治活都由她说了算。
另外就是把云婉儿弄进陆家来,府门一关任她搓磨。
他也是烧糊涂了,这有什么可惊讶的,这个结果他不是早就预料到的么!
陆辞秋跟云家有深仇大恨,她不会放过云家的。被云华裳倒腾到云家的那些个裴卿的陪嫁之物,她是肯定要拿回来的。
不过这对他来说没什么,陆辞秋要折腾云家人就让她折腾去,至于云婉儿,他自认为还是能保得住这个姑娘的。毕竟云家的事都是长辈做的,跟云婉儿没什么关系。
而且这几个月下来,他也算是对陆辞秋有了一些了解。
她是有仇必报,但她不会牵连他人。比如云家长辈的事,她绝不会让云婉儿来偿还。
当然,除非云婉儿自己作死,又去招惹陆辞秋。
他已经将这些利害关系跟云婉儿说过了,他也相信云婉儿跟云华裳是完全不一样的性子,而且云婉儿一点都不喜欢云家,她也不是沈氏亲生的,他觉得这很好。
陆萧元对老夫人说:“母亲,她懂事些也是应该的。老大不小的姑娘了,都订了亲,再不懂事就显得咱们家教养不好。”
老夫人担心:“可你说她是真懂事了,还是假懂事了啊?这里头不会再起什么幺蛾子吧?我说心里话,阿秋这孩子我看到她都打怵,她瞅我一眼,我都得琢磨琢磨她在打什么主意。萧元啊,我还是那句话,你让着她些,反正你也是不常能见到她的。等明年开春她就要搬到永安县去了,咱们好歹把这几个月消消停停的给过下去。”
陆萧元点头,“好,我知道了。”
“那你记得找她去看病啊!”
陆萧元走了,才出了百兰院的月洞门,就看到云婉儿正在门外站着等他。
他笑笑,走过去拉住了云婉儿的手,只觉得小手冰凉。于是跟云婉儿说:“快入冬了,外头冷,我见你来时也没带厚衣裳,明日我就着人来给你量体,多做几件。”
云婉儿害羞地笑了一下,然后说:“今儿下晌,阿秋已经安排人来给我量过体了。说是不但要做冬衣,还要准备喜服。姑父,其实我在江南是自己绣过嫁衣的,只是没有带到京里来。不过这样也好,阿秋亲自张罗的,我就随了她的意,她高兴,我也高兴。”
陆萧元问她:“真的高兴?”
云婉儿点点头,“是真的高兴,她跟我说了好些话,都是和和气气的,面上都带着笑。还有,她不但给我做了衣裳,还让人给我打首饰,说公中现在支不出银子,但是没事,她有,这些银子她来出,算是她送给我们的新婚贺礼。姑父,我觉得她是真心的。”
陆萧元无奈,“我不是问她是不是真的高兴,我是问你是不是真的高兴。”
“我当然也高兴啊!姑父不是说过么,在这个家里,只要不招惹阿秋,我们就能过上好日子。所以我没有招惹她,我还尽可能的向她示好。反正只要她能接纳我,能同意我嫁给姑父,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的。姑父,婉儿不在意脸面,婉儿只想跟姑父在一起。”
这一晚,云婉儿果然又跟她姑父在一起了。发着烧,还是没舍得放着娇滴滴的小娘子不去亲热,结果次日清晨病情加重,又告假了一天的早朝。
但今日陆辞秋来给陆萧元看病了,她给陆萧元把了脉,又翻了翻他的眼皮。
陆萧元就感觉她不像看病,有点儿像在验尸。
但他又不好说什么,他怕一说话又给陆辞秋惹毛了。
他也想病赶紧好,昨日听说云家两位夫人的伤又重了,就算陆辞秋不送她们去回春堂,他势必也要想办法再请大夫来医治。
他就担心自己这个病也反反复复越来越重,到最后再真让小病给压死了,那可太亏了。
于是他全力配合,陆辞秋想怎么诊就怎么诊,从头到尾一句话都不说。
好在陆辞秋也没有为难他,诊了一会儿就开始写方子,然后着人去回春堂抓药。
只是将方子递出去之后,她回头跟陆萧元说了一句:“父亲可得跟下人们说好了,可别在熬药时又给你加料,到时候半死不活的往回春堂的头上赖,那我可不能救你。”
陆萧元拼命地劝自己不跟她一般见识,这才勉强把火气压下去,含糊地“嗯”了一声。
陆辞秋离开清意阁时,云婉儿亲自送了出来,挽着她的胳膊一边走一边说:“阿秋真的多谢你,你父亲这个病一直是我的心头患,你说那日我就在他身边,我都不知道他夜里遇刺,我只要一想到这个事儿就觉得愧疚。如果他再反反复复的一直不好,我就更愧疚了。
这回好了,你来给他看病开方子了,我相信一定会很快就好起来的。”
陆辞秋安慰她:“别怕,没事的。你只管安心等着做你的新娘子,家里其它的事情我都会替你料理好。”
云婉儿又将她挽得紧了些,“阿秋你真好,有你在,我就一点都不怕了。你放心,今后咱们各论各的,你也不必对我又叫母亲又叫夫人的。在没人的时候你就叫我名字,咱们是好姐妹,不整那些夫人主母的。”
陆辞秋笑笑,“好,都听你的。不过昨日下晌我们就定好了去回春堂看女医,可惜家里有事耽搁了,你看今日要不要去?还需要再改天吗?”
“不用。”云婉儿说,“我相信有你开的方子,你父亲吃了药就能见好。我去看女医也是为了正经事,他能理解我的。这样,我叫上素言,咱们还是按照原计划,吃过了晌午饭就去看,你一定跟女医说说给我好好看看,你也知道我这个年纪,肯定跟十七八的姑娘没法比。”
陆辞秋点点头,“好,那咱们下晌就去。婉儿姐别送了,快回去照顾父亲吧!”んΤτΡS://Wωω.sndswx.com/
云婉儿依言留步,笑着又目送了一会儿,直到陆辞秋拐了弯再看不见,这才返回清意阁。
银环跟在她身后,低着头一句话不说。可走在前面的云婉儿却忽然停了下来,回头看了她一眼,眼睛微微眯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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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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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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