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她用托板将饭菜端上桌时,还是有些感触在的:“这眼瞅着明日就是新年了,要不,过完年再走?”
“你看师傅像是在意那些的人么?”箫沐帮忙布着碗筷:“师傅向来自由惯了,此次能来大姚呆过月余,已是极限。”
说完撇过头看着弯腰理药的公羊尧:“是吧,师傅。”
而这时的司徒姬也已收拾妥当,眼看公羊尧将东西理好。说了句稍等便又出了厢房。
只是用时较少,不大一会便就捧着个包袱:“神医,喏,你看看这些可有用。”
司徒姬原本也没藏私,只是淮扬安那厮太过过分,总是以药相抵。
渐渐的,也就自己收着了。
“这是?”公羊尧左手撑膝站了起来,原本疑惑的表情在看到司徒姬摊开的布包后徒然骤变:“天哪,这不是鹿茸吗?还有这羚羊角、龟甲……天哪。”
公羊尧捧过包袱,如获至宝:“找到了,找到了!这定是国师所说的稀罕物。”
公羊尧手拿鹿茸,开怀大笑:“哎呀,丫头,好,好哇。没想到你这么个娇滴滴的小丫头还能珍藏这么些好东西,妙,实在是妙。”
“这些东西放在我这也派不上用场,神医既能用到,那便赠予神医了。”
听到这话的公羊尧满脸诧异:“你确定?”
说完随手拿出一根鹿角:“你可知这些东西有多贵重?”
“再贵也没祁蔚的双腿来的重要。”司徒姬再次鞠躬:“神医肯出手,就是在救司徒姬的命。”
“哎,你这丫头。”公羊尧重新将包袱裹好,又在包袱的外面套了两件衣裳。
这才放在了背篓的正中间,用其他药材盖好,边笑边往桌旁走:“那臭小子能娶着你,还真是祖坟头上冒青烟了。”
“明明是我三生有幸才遇见的他。”司徒姬羞红着脸,始终倾着头在。
虽然祁蔚看起来冷了些,可那也是被祁孝之害得家破人亡,双腿尽废的事了。先前的他,也是个如沐春风、意气风发的少年郎。
可无论他怎么变,在司徒姬的眼里,依旧是那个嘶哑着声音,求她别死的多情郎。
只肖得到他的认可,走进他的内心,便是他拿命相护之人。ΗtτPS://Www.sndswx.com/
“哎哟,肉麻死了。”公羊尧拿筷子的手一哆嗦,一把敲在箫沐夹肉的筷头上:“学学,多学学。”
“这丫头还没你大呢,别整天跟个朽木似的,开不了窍。”
被打回筷子的箫沐竟也有些挂不住,少见地反驳道:“哪是徒儿不愿找?分明是师傅你在后面扯的腿。”
“想当初在云城时,徒儿明明……”
“好了,好了,吃饭,先吃饭。真是,当真是枉费了为师亲自教导这般久,竟是连食而不语这么个简单的道理都不懂。”
这话说的司徒姬尬得不行,可人两师徒拌嘴,也没插话的份——不是?
于是乎,直接成了一个透明的干饭人。
等两师徒终于吵好,司徒姬也吃的差不多了。
“你们先吃,我去看看祁蔚。”司徒姬依旧放心不下,借着二人吃饭的空隙赶紧跑回了右厢房。
只是祁蔚还在睡。
许是先前方子太重,从未睡好过。又或是双腿被治,彻底放下心弦。
总之,睡的很香,很香。
司徒姬轻轻地扣上门,再出来时。箫沐已是将碗筷送到灶台处。
“箫大哥,放那就行。”司徒姬赶紧招呼起了人:“你们——打算何时动身?”
“何时,自然是越快越好了。”公羊尧除了背上的一个背篓外,怀里还抱着一个,就连肩上都还挂着个医箱。
看样子,是一刻都不想呆了。
“找到马车了吗?找到的话就赶紧送老夫去镇上。”公羊尧将背篓往地上一搁,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一看就没怎么干过力气活。
“还愣着做什么?快去呀!”
“哦,好。”这下再也顾忌不了箫沐刷不刷碗,撒脚就往外跑。
好在张恒给力,早已整装待发:“嫂子,来了。”
张恒直接从车板上跳了下来,看起来比司徒姬这个当事人还要着急:“现在就送?”
“嗯,麻烦张兄弟了。”司徒姬让了条道:“已经等着在了,现在就可以出发。”
“那感情倒好。”张恒轻甩手中草绳,‘吁’了一声,就到了草房门口。
“这就来了?”公羊尧笑呵呵的:“你这丫头办事就是靠谱,这么快就来了。”
“来来来,箫沐,快把这些药材搬上去。”公羊尧指挥众人只出张嘴,双手却始终搂着放鹿茸的那只背篓未松分毫。
待箫沐将东西都抱上马车后,这才搭着对方伸出的手,上了车。
将背篓仔细安放好后,这才掀开帘子,挥了挥手:“丫头,再见了啊。”
语气有些深沉,听起来反而像是不舍。
司徒姬抿唇,郑重地鞠了个躬。
“司徒姬。”就在马车跃起前蹄之际,箫沐突然掀开窗帘往司徒姬这厢扔了个钱袋子:“真心不易,继续保持呀!”
“箫大哥。”司徒姬险些抓住胸前钱袋子,跟在马车后面跑了几步。
随着马车渐行渐远,彻底消失在了视线里。
这才转身往回走,待扣好院门,又督了眼干净、整齐的灶台。个中滋味,也唯有司徒姬这个当事人才能体会。
没能当着箫沐的面亲口说谢,还真是遗憾,也不知这辈子还能不能再见?
其实,她是非常感激箫沐的。
毫不夸张地说,若是求医的过程中不得箫沐出手,定然不会那般顺利。
钱袋里除了张百两银票外,还有两腚纹银,另附了张掌心大小的纸条,上面只书了句话‘皇天不负有心人’。
“皇天不负有心人。”司徒姬将纸条贴在胸口的位置,眼眶泛酸,想淌眼水。
许久后方才抿嘴,吸气。将纸条连带着银票、纹银揣进了心窝子。
这才努力扯了抹笑,推门进了厢房,看着祁蔚坐在床头,正在艰难地够着饭碗,当即小跑上前:“祁蔚,感觉如何?”
司徒姬伸手贴了下碗沿:“有些凉了,你先等会,我去热下就来。”
“嗯,还是先麻烦你打些热水过来,我——有些渴了。”真等祁蔚张嘴时,方才发现对方的嗓子哑得不像话。
“呃,应该的,应该的,瞧我这脑子,光顾着肚子去了。”
司徒姬伺机放好钱袋子,只是转身时还不忘督眼祁蔚双腿,只可惜被被褥盖得严严实实。
不过看祁蔚现如今的样子,应当是不差的。
司徒姬赶紧托着木板回了院子,从井桶打了两瓢水。
又急急忙忙坐到灶洞前生起了火,好在水不多,不大一会功夫就沸腾起来,争前恐后地冒着泡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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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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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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